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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等卿归

萧奕轩看着离开的人,开口挽留的话却说不出口,无力感一阵一阵袭来,脑子被赐婚的消息全部占据,再无多余的精力来思考其他事情。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阿离会被赐婚,他一想到阿离穿上艳红的嫁衣嫁给别人的那副场景就不可遏制地心疼起来,连呼吸都粘上了痛意。

宋长清拿出一直放在怀中的锦囊,上面绣了精致的并蒂莲,粉嫩的颜色好似绣着这锦囊的人心一般,满含情意。

犹豫着捏紧手中锦囊,看了眼江离离去的方向,眼眸微垂。

离妹妹,对不起。

定下心,走到人跟前,轻轻递过锦囊,“萧公子,其实赐婚一事是太后娘娘突然宣布的,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可离妹妹哪能拒绝呢?!”

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个锦囊是离妹妹费了好大功夫才绣出来的,先前还向我请教绣法,说是要给你惊喜,不知为何方才却扔了去,收下吧,里面的香料还是离妹妹精心挑好的,安神助眠。”

萧奕轩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锦囊,绣的歪歪扭扭却好看极了,伸手轻轻抚了抚,他能想像到阿离一脸苦恼地边抱怨边认真地绣上每一针,眼底微微湿润。

心中愧疚如洪水般再次席卷而来。

放到鼻前嗅了嗅,淡淡的清香传出,阿离,你也是不愿接受这桩婚事的对吗?我一定不让你嫁给别人,你只能嫁给我!

捏紧锦囊迈开步子想追上离去的江离,却是身子一晃,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往前扑去。

宋长清连忙接住人,一旁的丫鬟上前扶着,两人用尽全身力气勉强将人扶稳不让他倒下去。

“小姐,您真的要……”担忧地看着宋长清,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小姐的闺誉可就毁了。

宋长清额前微微沁出些许汗,听得这话无奈苦笑,眼底满是绝望,“嫁入将军府不过是闺誉没了罢,嫁到安阳王府……我就是到了地狱,命都留不住。”

她又何曾想做这种事,她也想着嫁一个好郎君、相夫教子,可从那天晚上开始她便回不去了。

两人将人扶到偏殿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将人放在床榻上,房间里香雾袅袅,迷人心房。

“出去吧。”

怕人早早清醒过来,房间里早已点了沁离散,现在轻轻一吸就有些头晕目眩。

宋长清将门拴好,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床榻上的人,紧紧皱着眉,脸色发红,沁离散加上之前锦囊里的药已经开始显现效果。

宋长清此刻也有些晕晕沉沉,身上开始发烫,几乎是颤抖着来到那张榻上。

男子的气息瞬间铺满鼻间,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贴了上去,缓解着身上灼热的温度,意识稍稍回笼,感受到身下的温度,宋长清鼻子一酸,一滴泪轻轻滑落。

她竟沦落到这种地步!父亲,女儿对不起您,愧为宋家人。

对不起。

颤抖却又坚定地将身上衣服尽褪,取了几次才把发簪取下,满头青丝遮掩着大片白皙玉肌,伸手将人身上衣袍解下,轻轻靠在人身上。

两具同样发烫的身体在触碰的一霎那便迅速温度攀升,萧奕轩脑子昏沉着身子好似在熔炉一般,触到冰凉细腻的身子时本能的紧紧抱住了身上的人,翻身压下。

初秋的寒意被一扇门牢牢挡住,屋内温暖如春,情欲瞬间席卷而来,满室潮涌。

阿离!

萧奕轩紧紧拥着身下人,多日的疏离让他思念的紧,大手不觉寸寸滑过身下人的肌肤,细腻润滑让人舍不得放手,轻轻在颈脖上落下一吻,喃喃道:“阿离!”

宋长清一愣,情欲瞬间消退,脑子清晰起来,又羞又愧,几欲落泪。

上次在青城她被下了药,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如今却是如此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被人压在身下,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不禁微微颤了起来。

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萧奕轩身子一顿,脑子逐渐回神。

他在做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对阿离!

伸手狠狠敲了敲脑袋,翻身下床身子一颤,跪倒在地。

努力睁开双眼,待看清床上的人时脑子一片空白。

宋小姐?怎么回事!

身子再度被情欲席卷,愈发滚烫,用力摇了摇头,狠狠咬下舌头,尝到满嘴血腥时脑子才又缓缓冷静下来。

走到桌前灌了几大口冷茶,一个用力将杯盏捏碎,狠狠攥紧,鲜血缓缓从手中滑落。

背着身子将被子扯过盖在人身上,而后躲到门边靠在墙上,将手中碎片用力往腿上扎了几下,感受到刺痛清醒过来,紧紧皱眉。

究竟怎么回事!

江离几乎是慌乱地逃了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要躲开他,看着面前有路就直冲冲地往前走。

如今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宫中她也是第一次来,看着面前重重宫殿江离一脸迷茫。

良久,站在原地长叹了口气,阿轩,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太后懿旨还硬生生扯上了母亲的遗愿,她怎么拒绝的了?!

一个不慎,便是江府的祸事。

可难道真的要听从太后的旨意嫁到宋府吗?

“江小姐,这是怎么了?如此愁眉不展!”

温柔的声音在她背后突然响起,江离转头看向来人,见到来人脸上那幅担心的样子微微皱眉。

安阳王?!

“王爷。”微微屈身向人行礼,也不回答他的问话。

两人不过见了一面而已,他是王爷,她哪能担得起他的示好。

萧珂见人淡淡地行了个礼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倒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开口,“江小姐莫不是对太后的旨意有所不满?本王倒也觉得那宋府嫡子与小姐着实不相配。”

眼里意味深长,微微低头深深看向江离。

江离眸子一眯,只觉心中一阵恶心,却不得不耐着性子与人虚与委蛇,“王爷说笑了,太后懿旨乃是赏赐,民女可不似王爷那般受太后娘娘疼爱可随随便便推了太后娘娘的恩赐。”

江离一脸微笑地无比认真冲着面前的人说道,果不其然看到人脸色微微变了变。。

心中暗嗤,不相配,那你去给我拒绝个太后的懿旨试试!

萧珂看着面前笑的一脸娇艳的人,微愣后缓缓一笑,有意思,倒是敢说!

江离脸色一黑,这人脸皮怎么这样厚。

“姐姐。”还不等江离开口说话,蓉妃便提着裙角急急地赶了过来。

“姐姐,不好了,宋小姐她……”蓉妃着急地拉着江离,欲言又止。

江离没耐心陪着她演姐妹情深,不着痕迹地把手拉开,问她,“宋姐姐怎么了?”

江茗香闻言低头不好意思地拽了拽手中锦帕,支支吾吾地又不说到底是何事。

“蓉妃娘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长清她怎么了?”一旁的萧珂着急地问她,向来温润的脸上尽是担心之色。

也的确是着急,毕竟宋长清可是他亲自谋来的未婚妻,又是太后侄女,出了事他可不能坐视不理。

江茗香咬了咬唇,拉着江离就往前走,“你们跟我来吧。”

江茗香带着两人却是来了附近的一处偏殿,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姐姐,你还是自己进去吧。”

江茗香哪来这么好心?里面莫不是又藏着什么诡秘暗招?江离盯着人看了一瞬,轻轻推开门。

没有杀意,没有暗招,却直直戳痛她的心。

被他身下的一片血迹。

扶着门槛的手颤抖着,江离看着门口浑身鲜血的人又看向床榻上衣裳不整的宋长清,只觉得脑子里轰鸣般地叫嚣起来。

萧珂看清室内情形,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直直看向床上的宋长清,抬步向人走去,脱下衣袍给人盖上,紧紧抱住她,眼里满是寒意。

宋长清本来被满屋的沁离散迷的昏昏沉沉,情欲一起又不得缓解,萧奕轩狠心刺了自己,她却是无能为力,如今被萧珂这不加掩饰的凌厉目光一看,竟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江离颤抖地从怀中掏出药瓶,倒药的时候差点把一瓶药给洒了出去,勉强给人喂下了药,见人慢慢恢复过来,一颗心才跟着缓缓冷静下来。

萧奕轩看着面前的人,愣愣地喊了句,“阿离。”

阿离怎会在此!又是幻觉,想着又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往腿上扎去。

“你还想扎哪?非得把自己全身都捅个窟窿出来吗?”江离冰冷地开口,也不阻止,就那样淡淡地看着他,如果不看那双眸子,倒是冷静极了。

萧奕轩听她这般冰冷的话手中动作一滞,抬头看着她,入眼却是那双微红充满心疼的双眸。

萧奕轩缓缓伸手靠在人身上,全身松懈下来,哑着声音低声呢喃,“阿离,阿离。”

江离合了合眼,心疼地抱住他,不顾自己洁白的华服上沾满血迹。

“阿轩,别伤害自己,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你。”

所以,不要伤害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哪怕不择手段。

萧奕轩听了这话愈发把人抱紧,紧地想要把人嵌入怀中。

“宋姐姐,你不解释一下吗?”淡漠的开口,问着还在安阳王怀中不断颤抖的人。

宋长清身子一僵,“离妹妹,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

不顾自己身体下床想走向江离,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宋长清惶然落泪,“离妹妹,我是有苦衷的,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白瓷瓶缓缓滚到她眼前,宋长清呆愣间听到江离平静的声音响起,“宋长清,你我就此为止,这次我不做什么,是念着你我之间的那绵薄情意,再有下次……”

顿了顿,看向床上无动于衷的安阳王,“安阳王,还请管好自己的未婚妻。”

扶着萧奕轩缓缓走出门,瞥了眼门口的江茗香,“蓉妃,既然到了宫中就好好做你的妃子,伺候陛下才是正事,别动歪心思。”

江茗香见这事居然就这么过去了,气愤地绞紧手中锦帕,恨恨看着离去的人!

待走远了,萧奕轩才缓缓开口,“阿离,你为何拦着我?”

这件事破绽百出,不单单是宋长清一己之力所能做到的,这可是皇宫,不是她宋府。

“阿轩,我不想追究,不代表我怕她们。”顿了顿,苦涩一笑,“或许还是我不够狠心吧。”

“阿离,对不起,我……”

他们两个人一起长大,对彼此再了解不过,可到了最后,也是比任何人都要畏手畏脚,不敢向前,明明两个人就站在对面,一步之遥而已。

爱意在不可见的日子里扎根,入了红尘俗世,枝桠被宫墙黛瓦四方庭院尽数拦住,不得生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宋长清捂住嘴绝望地流下一行泪,划过她依旧绯红的面庞愈显娇艳,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紧紧缩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张绝望的状态。

她这辈子完了!丢了宋家的脸,丢了自己的脸,还将自己推入无尽深渊中。

“宋长清。”萧珂站在门口收回看着江离等人离去的目光,轻轻喊了床上的人一句,也听不出是怒是悲。

萧珂看着她颤抖着的身体,嘴角一勾竟露出一抹笑意,真是胆子大啊,为了摆脱他竟甘愿拜别人的床,宋家女子果真是如那高高在上的太后一般不择手段,狠心如斯啊!

对自己狠,对他人也这般狠,真是让他……

欣喜啊!

“呵……”冷冷笑了一声,缓缓走到床边伸手勾起人精致的下巴,看着面前这张精致艳丽脸庞上不加掩饰的绝望和那隐藏着的恨意,“本王倒不知你是这般自私又狠心的女子啊!”

宋长清看着他靠近本就紧张颤抖的愈发剧烈,听得他这直白的话心里一酸,对萧奕轩江离二人的愧疚与无力感袭满心头,几欲让她恨不得就这样死了才好。

“身为宋家嫡女,太后侄女,名传京城的大家闺秀,今日倒是让本王大开了眼界。”

萧珂手下一个用力猛然捏紧她的下巴,惹得人痛呼出声,“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我的未婚妻,竟敢爬萧奕轩的床,我堂堂一个王爷,你就这般不讲我放入眼里。恩?”

宋长清强忍着痛意,愣是不开口,如今这局面还有什么好说的,是死是活她也不在意了。

萧珂见她一脸平静,也不再动作松开手,恢复他一贯的温润样子,还温柔地给人扯了扯锦被遮住她袒露出来的一大片肌肤,伸手轻轻抹去宋长清脸上的泪痕,柔声开口,“宋长清,别想着死,你既然入了我萧珂的眼,你,你们宋家,就得和本王绑在一起!不要以为太后弄了个什么赐婚懿旨,就能把江府拉去她的阵营。”

自己定下的女人,虽然不是很喜欢她,到底还是不能忍受她爬别人的床的,既然你想着逃离,那本王就狠狠把你套在身边,这样在绝望恐惧中挣扎的人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猎物啊!他可得好好待她才是。

顿了顿,凑近到她耳边低声喃喃,看上去一副缱绻的模样,开口的话却让宋长清直直打了个寒战,“宋家应该跟着本王这个女婿,我的好王妃,你死了,本王可不敢保证宋家会不会也跟着悲伤地丢了几条命去,你看见过的,本王会怎么让他们一点一点痛苦地归于尘土。”

“你……”宋长清身子一僵,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扑打在她脖颈上仿佛那日密密麻麻的虫蛇一般爬在她身上,她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天居然看到了她!

“你知道我在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当初在青城是不是你……”宋长清瞬间想到什么,那被压封着的记忆扑面而来,那些不堪的话语、恶意的目光和肢体,这一切,难道是他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让宋家为他所用?

“我的好王妃真聪慧啊,不这样本王怎么能让太后心甘情愿把你嫁给我呢?那一晚若不是本王,你可是要被那些地痞流氓给白白玷污了啊!说起来,你还得多谢本王才是,就像那天那样,用那样感激仿佛看到希望的目光看着我啊!这次要是我不来,你可怎么收场!”

“你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怎么能这样!”宋长清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局,这一场噩梦竟都是他一人设计的!

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权力,就为了那个皇位,这个人……真是疯子!

她当然不会知道被困在青城的安阳王萧珂是藏着怎样的心思想要夺了那个皇位,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看似温润的王爷暗中藏着怎样的心思。

而这一切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而此刻太后宫中也是气氛凝滞,刚从兰轩亭过来的宋长桦正站在殿内,上座的太后脸色却是难看至极。两人互不相让,宋长桦依旧保持着行礼半躬着身子的姿势,一旁的嬷嬷见状朝丫鬟们使了使眼色让人退下。

“娘娘,少爷也是一时气急您未曾告知他赐婚的事,过一阵便好了,你们姑侄二人可不能因这事伤了和气。”顺着人脾性往下劝道,一边也不轻不重斥责了宋长桦几句。

太后有了台阶下,也稍稍缓和了脸色,“桦儿,本宫又不会害了你,这江离小姐乃是江氏嫡长女,嫁过来定能让我们宋家更上一层楼,我看那江小姐也不是不知理的,日后相处相处便好了。”

宋长桦又怎会不知他这太后姑姑打得什么主意,自她手中权势被南远候收回后,却不肯放手,一直想着夺了权。

先不说能不能从权倾朝野的南远候手中抢下大权,就算能也该是让陛下掌管朝政,这样算怎么回事9妄自赐婚,那是什么多年前双方母亲求下的婚事,分明是她一手操办的。

“太后姑姑,侄儿自知这婚事是如何来的,侄儿只想找一位知心人共度一生,不愿自己的婚事牵扯到利益上来。”

一顿,抬头看着她认真说道:“况且,宋家向来不参与朝堂争夺,这样做绝非确事。”

太后看着他却是一笑,依旧艳丽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嘲讽,也不知是嘲讽底下人口中的无知还是嘲讽自己,“知心人?”

“桦儿,你早该知道自本宫当上太后之时,宋家便和哀家逃不开这朝堂了。”

宋长桦敏锐地察觉到她这话中暗藏的无奈苦涩之意,想着这也不是不能挽回,只要姑姑愿意退出朝中争夺。

还不等他想罢就听见太后姑姑强势地开口,“你准备过几日去江府下聘,礼不可薄,你们的婚期哀家会和皇帝尽早定下来的。”

“你下去吧。”

朝人挥了挥手,由一旁的嬷嬷扶着起身进了侧殿。

宋长桦欲说的话还未曾吐露半字就被她强势打回肚中,缓缓直起身子,盯着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出了延熹宫。

这,又算什么事,莫名的赐婚,太后到底想干什么,就这么想要那些权势,不顾家中人安危硬拉着一家人陷入朝堂。

这权力,到底有什么魅力?甘愿让这么多人险进去!朝堂这个泥淖真要卷进去,可就难以全身而退了,姑姑,你到底还在不在乎我们的性命?

江离。

你又当如何!

自从宫中赴宴回来,江离又恢复到了之前沉默不语窝在秀野楼半步不出的状态,任谁来都是那副淡然懂事的模样,还未开口劝便被她一句我知道,我不会抗旨的给堵了回去。

江父自是不愿女儿受委屈也向皇上提过此事可太后那边却是半点不松口,他们也不能大着胆子真的抗旨不遵。看着江离这样的状态心疼却没有丝毫办法,在皇权面前一切都显得那样无能为力。

他多少也看出来了这孩子和轩小子直之间的事,本想两个孩子闹闹别扭过一阵便能好可谁能料到太后突然就赐了婚,还打着是这两个孩子母亲求旨的名头,让人于情于理都没法拒绝,这几天他在朝堂上看轩小子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这桩婚事一成,他江家便不得不和太后一派绑在一起,如今皇上正欲掌权,日后又是一番争斗,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

“老爷,宋公子带着聘礼前来拜访了。”

管家急匆匆地走到人面前,颇有些为难地向人禀报。

他在江家多年,如今这府中主子的态度明显就是不乐意这桩婚事,自家大小姐刚回京便被赐婚,真不知是好是坏!可偏偏这宋家公子还不过几日便来下聘了!

江书言正烦闷着,不想又听得这个消息,眉头一皱,语气不悦,“这么快?这才几日?”

他把离儿放在何处,这几日的功夫又如何能准备妥当!即便不是两情相悦互约婚姻也不能这般敷衍了事,这宋长桦竟敢如此行事!

刚抬起脚步走向前厅还未转出房又被懿旨到了的消息给惊住,这太后又想干什么!

压住心中的不悦向前走去,忽视了向他行礼的宋长桦,客气地跟前来宣旨的公公说了几句便要跪下接旨,却被人拦住。

“江尚书,人还未到齐呢?等江小姐到了老奴便宣旨。”宣旨公公堆着一脸笑,拦下江书言的动作。

刚刚趁机环顾了四周,他可没看见那位江离江小姐,太后娘娘可是吩咐了让他亲眼看着这江小姐接了旨才行。

“这……小女身子不适,怕冲撞了人,臣代为接旨便是。”江书言微一皱眉,拒绝了他的要求。

宣旨公公唯一眯眼呵呵笑了几声,“无妨无妨,这是喜事,正好让小姐出来沾沾喜气,兴许身子就好起来了呢!”

江书言见他不容拒绝的样子心知太后是要试试他们的态度,这宋家这么快来下聘怕也是太后授意。

瞥了一眼身后的宋长桦心中微叹,吩咐丫鬟去秀野楼叫江离前来。

江离听得前来通禀的丫鬟的话直直看了她半晌,看得人一阵害怕,生怕这位小姐也像二小姐一样要动手打人了。

“我这就去,你不必害怕。”江离缓缓起身放下手中书走了出去。

“我不是江茗香,日后在我面前不用这般拘谨。”丫鬟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走远的人丢下这么一句话,顿时惊愣在原地,都忘了让人换上衣服收拾妥当。

即便做好了准备,这几日也一直反复给自己暗示要冷静,可在前厅看见那明黄的圣旨和一旁的宋长桦时心还是被扰乱了,多日的自我安慰终究还是敌不过内心深处的抗拒。

她终究是反感厌恶这被人摆布无能为力的感觉的啊!

“哟,大小姐来了,这下老奴可以宣旨了。”眼尖的公公一眼瞧见了远处的江离,笑着说道。

“这江离这是不知分寸,看看她这什么样子,半分仪容都没有亏得公公还等着她来接旨,我看啊……”跪在地上的胡姨娘瞧见走来的江离嘲讽着开口。

“母亲!”

“胡青。”两声带着斥责不满之意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茗尘一愣连忙低头不再开口,刚听得她开口便心知不好,没料还是被祖母听了去。

母亲也真是,这种情况下也不知分寸,什么都往外说!

江老夫人面色不显依旧一副淡淡的样子,话里却是不满,碍着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开口,只得开口叫住。

这些日子她倒是看清楚了,这二房一家倒是针对离儿得很,暗中那些事还真当她不知道,也该找时间敲打敲打了!

“公公,这旨意是给臣女一人的吗?”江离看着他手中的圣旨忍不住问了一句,也许是别的什么呢?

“大小姐,听了便知。”宣旨公公故作神秘地说道,抖开手中懿旨,尖着嗓子宣旨。

“太后懿旨,”江离沉默着跪下,听着那尖细嗓子里吐出的一字一句,身体越发冰冷,就好像要掉到什么无底洞一般,那样的无力恐惧害怕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滋闻江氏嫡长女江离性淑良,温柔大方,今逢宋家长子适婚之龄,实为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与赐婚,于冬月霜序之佳日成婚。”

“江小姐,接旨吧。”江离呆愣跪在原地不动,被江书言暗中拽了一下衣角才反应过来,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圣旨。

真是,晃眼啊。

“臣女江离,接旨。”

好像是她的声音呢,接旨,是了,她接旨了,她早该明白的,她违抗不了的,她什么做不了,只能奉旨嫁入宋府,连带着江家也要被迫卷进去。

“正好宋公子也在这,另一道旨意也一并接了吧,也免得老奴再去一趟宋府了。”宣旨公公的话响在耳边,却是不甚清晰。

她什么都不想听到。

“离儿,冷静些,一切还未成定局。”江昊上前拉了人起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与宣旨公公寒暄了几句,赏了些银两后便高兴地回宫向太后禀报去了。

江离脑子一片空白,连满院子人什么时候散的都不知道,直到看着小厮们把一箱箱聘礼抬了进府才有所起伏。

“宋公子。”

“恩?”正在和江父说话的人突然听到江离的喊声一愣,反应过来走到人面前,“江小姐,怎么了?”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可以吗?”

宋长桦微一愣,而后一笑,“既如此,我正好也有些话想说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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