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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情缘.19

。一家子合计到深夜才散去。

我穿过院子正要回屋,只见黑暗中一个影子站在前面,翠竹正要喊,只听那影子开口道:“是我!”

原来是弘轩。

翠竹道:“贝勒爷,你迷路了?你的房间在那边,要不要奴婢带你过去?”

弘轩道:“翠竹,请你先去休息,我有话要私下里跟你主子。我们就在这院子里,请你放心!”

翠竹答应着,福了福,退了下去。

今夜无月,深蓝的空中繁星点点。万俱静,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

弘轩支走了翠竹,却半不话,只默默地看着我。半晌,他柔声道:“敏敏,我很想你。”

我轻声道:“弘哥哥,我也很想你。”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晶晶亮的眸子。我知道,他很感动。

“有些话我本打算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对你,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明后日就得回去,皇上根基未稳,交代了许多事要我去做,我这次来也是争取了好久。敏敏,我现在自由了,我有能力给你名正言顺的幸福,你可否悔婚,嫁给我?”

我震惊万分,一时不知如何答复。

弘轩叹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成德,你放不下他。不过敏敏,你不要马上给我答复。我可以等,竟然已等了这么多年,我不介意再等下去。敏敏,如果你选了成德,我要等到你足够幸福,我才死心。敏敏,我忍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这几个月,我很郁闷,很难熬。我很害怕这种分离还要长久下去!”

我含泪道“弘哥哥,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宏轩道:“我没想过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安心,才快乐。满足你的要求对我来,远比争夺功名来得有成就。”

我的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我哽咽道:“弘哥哥,如今你再对我这些话,又有什么用?我们终究错过了,我已负了你,又怎能再负成德?他如今过得艰难,我再雪上加霜,你要他如何承受?”

弘轩叹道:“我也知道,以你的性子,你万不会在成德失意时弃他于不顾。不过如果他自知给不了你幸福,单方面悔婚呢?”

我犹豫道:“如果他意志不坚定,我不强求便是。”

弘轩闻言甚喜,笑道:“来之前见成德时,他写了封信,要我转交给你。”

完从怀中掏出一封封了印的信给我,柔声道:“今儿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儿再读。看晚了睡不着,对身子不好。我本想明早给你的,又没忍住。”

又掏出一串链子,道:“此为皇上御赐之物,据闻有祛病辟邪的功效。送你做生日礼物。”

我接过信,又接过礼物,笑道:“你送我的礼物都够我开珠宝铺了。”

弘轩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半晌,弘轩叹道:“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于是目送我进房间。

一回到房,我哪等得到明再看信,立即挑灯夜读。很长的一封信,成德诉了他别后的艰难与思念。

他弘轩去找他,希望他放弃我,但是他不认命,他相信总有一我们会幸福地在一起。

他要我等他,言辞恳切,感情真挚。掩了信,我心中充满了对成德的愧疚与同情。

我想我从此不能再摇摆不定了,我要一心一意对他。或许等阿玛事业稳定后,我干脆“裸嫁”,抛弃一切身份名誉就那么简简单单跟着他。

这么想着,我便又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我便起得比较晚,急忙忙穿戴整齐,一打开门,只见弘轩早立于檐下。

看见我,他暖暖一笑,问道:“起来了?睡得可好?”一面一面走进屋来。

我抱歉道:“让你久等了?翠竹也不叫醒我?”

弘轩笑道:“怕你睡得太晚,特意不让她叫你的。我等等也无妨。”

见翠竹出去了,便问道:“敏敏,可看了信了?”

我点点头。他便紧张起来,急切道:“他怎么?”

我低了头,轻声道“他要我等他。”

弘轩一脸失望。

我不忍直视,含泪道:“弘哥哥,等待很磨饶,我如今这种情况,也是没有法子。我希望我们三个人中至少你要幸福。弘哥哥,你我今生无缘,请你放弃敏敏吧!”

弘轩闻言怔在那里,半晌,无力道:“敏敏,我最多呆两三日就得返回。这一去,估计最快也得明年才能再见面。阿玛今还有很多事要与我商量,你洗漱好了就一起过来吧!”

完转身就走。我叫声:“弘哥哥!”却再不出话来。

弘轩顿了顿脚步,终究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我只好洗漱完毕,匆匆赶去阿玛的书房。只见书房内摆着早点,两人却没有略动一动,都蹙着眉头在想心事。

见我进来,阿玛点一点头,示意我不必行礼,弘轩却别过脸去,不与我对视。

我便坐于一角,拈着早点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左不过还是那些朝中形势,什么青海动乱啊,什么土司乱政啊,什么河南闹饥荒啊。

阿玛忧心忡忡,不知要提出什么建议才能真正为雍正排难解忧。

我听了会儿,越听越疑惑,史书上阿玛不是在云贵的土司问题上很有建树吗?为什么如今听他之言,似乎对此问题很是茫然?

又听了片刻,我终于忍不住,道:“阿玛,您不必事事操心。捡一件以您如今的能力能够胜任的事情,提出您的看法即可。比如土司问题。”

阿玛皱眉道:“我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可土司问题大臣们争论不休,所提建议多如牛毛。我一时还未想到新建议。”

我奇怪道:“要什么新建议,不就是改土归流吗?”

阿玛道:“改土归流上上下下也实行百多年了。如今朝中分成两派,一派认为此为唯一办法。一派认为这么多年来此法收效甚微,应该另想新法子。”

我笃定道:“改土归流就是根治云南问题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法子。以前效果不显着只是流官们没有实权,奈何不了土司。再则,历朝历代光想着整治土司去了,忘了如需政治稳定,管理好当地土着居民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治标不治本。如果您去当云贵总督,给流官们实权,彻底取消土司的行政职能,然后教化当地人民,让他们心甘情愿归顺朝廷就是了。”

阿玛闻言瞪大眼看着我,弘轩也表情复杂,又是崇拜又是惊讶。

半,阿玛一步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赞道:“我的儿,你简直就是女诸葛。你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不凡的见识,实在是让阿玛惭愧。宝贝女儿,你是阿玛的福星。”

弘轩也由衷夸我到零子上,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法子。

我却是越听越糊涂,这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阿玛的主要政绩吗?什么时候倒变成我的建议了?但不管怎么,阿玛与弘轩的眉头是舒展开了。我看了也颇感高兴。

阿玛顿感轻松,沉吟片刻,兴奋道:“敏敏。你陪你弘哥哥出去逛逛,我这里要马上拟好奏章,也好让弘轩带回去呈给皇上。”

我于是与弘轩退出。一到两人独处,弘轩便陷入沉默。我忍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弘哥哥,我……。”

弘轩却打断我话,道:“敏敏,以前我来苏州办事,见到几处好玩之地,也吃过几家名厨的经典菜式。那时就总想着,以后有机会,带敏敏过来见识下才好。如今难得时地利人和,敏敏,这几我们就什么都不要提,就让我好好陪你玩几吧!”

我几乎跳起来,喜道:“我来这么久,还哪儿也没去。弘哥哥,你就带我各处玩去。我们马上就走。”

一行人准备好了立即出发,什么寒山寺、虎丘、西山三之内走了个遍。什么松鼠桂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红汤面、太湖三白、叫花鸡吃了个尽兴。

鄂宁和鄂圻笑我道:“以前我们好玩,请你来你总懒得动。如今都十月份了,偏玩地兴高采烈。这当地的景色,春夏之际那才叫美呢!如今逊色不少了。”

我嘲笑道:“跟你们两个毛子又没有共同语言,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还要我照顾你们。跟弘哥哥在一起多好!”

弘轩闻言宠溺地望着我,一脸的笑。

可惜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才三,德叔便催着弘轩回去,皇上招待聊,不好违旨。

弘轩还想耽搁几日,德叔急得差点跪下求他。阿玛也劝他不能耽误正事,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长子理应为朝廷出力。

我劝道:“弘哥哥,你还是先回去吧!不定阿玛的奏章一呈上去,皇上不久就会招阿玛回去呢。”

弘轩闻言觉得甚是,于是决定即日返回。

德叔笑眯眯道:“还是敏敏姐了解贝勒爷。话总能到人心坎里去。”

阿玛很是自豪,得瑟道:“我这个女儿,可不是一般人。我敢,下就是男人,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

我红着脸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您自己的女儿,您当然看着什么都好。”

弘轩却不话,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一家子送弘轩上路。临走,弘轩招我向前,凑近镣声道:“敏敏,如果做不了夫妻,就让我以哥哥身份留在你身边,永远照顾你,护你一世周全。”

我万分感动,含泪道:“弘哥哥,你这是何苦。”

弘轩道:“只要你幸福,我便满足。我不觉得苦,我只是随心行事。我的心告诉我,我这一生最快乐的事,就是让敏敏快乐。”

我闻言再忍不住眼泪,阿玛忙道:“敏敏,你快过来,你这样依依不舍,叫弘轩如何放心回去。”

我只好向他告别,转身离去。

这一别就是一年,转眼已到雍正二年的九月份。

这期间阿玛过得风生水起,他的几次上书都得到了雍正的大力赞许,尤其肯定阿玛在改土归流问题上的一针见血。

雍正暗示阿玛不久他就会重用他。于是这一整年阿玛都过得信心满满,充满希望。

我倒是过得平淡无奇,每都局限于家中的地,读书、写字、绘画。

最大的惊喜不过就是接到弘轩的来信。

成德仍然不敢给我写信,他的一切消息,我都得从弘轩处得知。

从弘轩的字里行间,我知道了他每都过得如履薄冰,如今他一家子做什么都是错,做事勤快积极是错,消极怠工也是错;上书提建议是错,三缄其口也是错;交朋结友是错,闭门谢客也是错。

总之八爷党处世艰难,备受打击与折磨,而这折磨还是慢慢地、循序渐进的、全方位包围地,让你挣不脱躲不掉,让你透不过气来却无处可逃。

据闻成德的意志越来越消沉,他极度厌倦了如此提心吊胆、苟延残喘的生活,他在急切地盼望那最终的裁决尽快来到。

我、弘轩、甚至阿玛又何尝不是如此。

转眼我二十三岁生日将至,我期待弘轩会再次赶来,于是每都盼望着。

可是我没盼来弘轩,却等来了成德的消息。

这,我照例在练字,翠竹急急赶来传话,阿玛要我快去堂屋。

我心想一定有大事发生,忙丢了笔赶去,一路上心砰砰直跳。

一进客厅,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陌生厮垂手站在正郑

见了我,那厮请安道:“弘轩贝勒爷身边奴才李福,见过二姐。贝勒爷要奴才赶来送信,一定要当着鄂大饶面亲手交给二姐。”

我忙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康熙四十七年事发,上大怒,发揆叙及阿灵阿罪状,追夺揆叙官,削谥。墓碑改镌‘不忠不孝阴险柔佞揆叙之墓。’那拉一族被抄,仅留祖田祖屋。成德被逐出揆叙一脉,过继至那拉氏旁系,又被贬至云南任通政使。明珠妻罗氏于抄家时殁,上体恤,准成德办理完丧事,一个月后上任,不得有误。成德盼尔来京一叙。望慎重考虑。”

我看着看着,手渐渐发抖。雍正果然是寡恩薄义,这终极报复生生是要把人逼至绝路,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

阿玛额娘等不急,忙接过细读。阅毕,两人面面相觑,皱着眉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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