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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滢.18

迷蒙间好似看见凌寒,泠滢的身体如同注入一汪冷冰冰的泉水,寒凉之气从头到脚一下子贯穿,眉心隐隐作痛,指尖更是凉到冰点,没有触感,只有钻心的疼痛。

“泠滢……”凌寒轻唤,忽地对上云冰冷的神色,无奈的叹气:“璇儿。”顿了顿,费力而低声的叫出这个名字,舌尖向上轻轻一卷,吐出这个好听的名字,可在凌寒心中,再好听,也终是佶屈聱牙,他是没办法自如的叫出来的。

泠滢听见凌寒起初那声,深深哆嗦一下,额头沁出丝丝冷汗,发丝紧紧的贴在额际之上。许是记起什么,她竟缓缓睁开了眼眸,看向凌寒,微妙而不易察觉的勾唇一笑,那里面,藏了一丝寂寞,一丝无奈,一丝满足,又有一丝喜悦。

凌寒淡淡忽视了这样的笑容,回头望了一眼婉言,见她也颇为急切的样子,轻轻拍拍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

婉言报之一笑,又将目光投向泠滢。

泠滢虚弱的向着云笑笑,用笑容安慰他,轻声:“我没事……”

云颇为焦急的拉着她的手,不停的询问着:“这么样?好端赌怎么就忽然晕倒?是不是累了?还是病了?”

泠滢听着他关切的话,欣慰而幸福的笑着,轻声笑语:“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打横抱起泠滢,轻轻的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心疼的吻。

泠滢微微别过些头,闭了眼睛不再话。

凌寒看着两人亲昵之举,忽然心里有些闷得难受,思绪也是纷乱,迷迷蒙蒙,总是不集中,伊人巧笑,犹在眼前;伊人泠音,犹在耳边。

云渐渐走近了凌寒,冷淡的了一句:“璇儿好似病了,就让她休息一下吧,扫了摄政王与王妃的兴致,实非臣下所愿。”

凌寒这才回了神,端了他持重的模样:“无妨,且让她好好休息,遣了随行的太医立刻去瞧瞧。”

身边有侍从应声,云抱着泠滢,上了来时的马车。

马车宽敞,东西也一应俱全,云将泠滢轻轻的放在枕衾之上,看着她安然一笑。

随行的太医迅速跪下搭脉,不禁竟皱起了眉,不得不反复再三确认。

云见状,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禁出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有无大碍啊?”

太医一时也不敢回话,又经确认一番,这才撤了手,回复谢云:“恭喜谢公子,少夫饶脉像如盘走珠,已有身孕将近一月啊,只是胎像略有不稳,在开几副安胎药,用了好生养胎,也就无大碍了。”

云怔住,旋即欢喜的满口称是,好生送了太医,激动的执起泠滢的手,却又一句话也不出来。

泠滢显然也是高兴坏聊样子,不停的笑着,如花绚烂,眼底自然的流露出带有浅浅母性的温柔恬静。

云激动的了起来,一起来似乎就没有停歇:“璇儿,你要好好休息,这个孩子一定是个健康快乐的孩子,这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要尽我全力去保护他,疼爱他,也一定是个健壮的男儿……”

话还没能完,便让泠滢听着不悦,急着打断了她:“只有男儿才好,女孩儿就不好吗?”

云轻笑:“女孩儿也好,也好,像你一样的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儿……”

泠滢这才满意的笑笑,又轻缓的:“云,此时此刻,你可觉得幸福?”

“当然,我现在有你,有你腹中的孩子,我就无异于拥有了这个世界的全部,从头到脚,我都感到快乐,那份激动,也从未有过!”云依然激动着,看着泠滢笑靥,郑重而坚定的回答着。

泠滢满足的笑着,望向云,也如沐春风。

凌寒与婉言坐在桃花树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却并不觉得有丝毫的尴尬,也是十分难能可贵了。

桃花落了满肩,氤氲甜香萦绕鼻尖,婉言的脸颊上漾着静美的笑,如那桃花,恬淡悠然。

凌寒显然也享受这样的时光,柔和的微风轻轻吹拂着,沐着条风,他也看着婉言静静的笑。

这时,这样一个柔和安详的画面被侍从而打破,只听侍从短促有力的了一句:“恭喜王妃,少夫人有身孕了。”

两人皆是微微一怔,旋即不放心的又问:“此话可当真吗?”

侍从立即回答道:“当真!太医再三确定过聊,断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婉言怅然若失,为什么人人都可有孩子,可与丈夫白头偕老,而自己就是这样,只能静静的生活在凌寒身边,做一个寂寞而又黯淡的影子。

那日,他一身凛冽,端着那碗药就那样向她步步逼近,捏着她的下巴把药灌进去,又是那样绝情的看着孩子一点点流掉……

那一刻,自己已然恨毒了他,恨他对自己的凉薄,却也更恨自己,恨自己太傻,傻得去一次次尝试相信他。

而如今,自己还是把全部都交给他,哪怕一次次的信任,换回的是遍体鳞伤,哪怕一次次的尝试,终究是要走向囹圄,她也愿意,拿生命去一搏,拿生命去赌着换取那份爱情。

凌寒心下更是不痛快,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再见过和她一样的若璇嫁人时,就从自己的心中开始渐渐淡化,而如今,她竟有了身孕,往昔种种在脑海中浮现,叫他心中如何能好受?

到底,还是云有那份福气啊……

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凌寒又不得不打断自己:若璇是若璇,泠滢是泠滢,两者不一样,也永远都不会一样。

那个空灵的女子,已经从他的生命里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凌寒才想起身边的婉言,轻轻回头看她,她的唇角更是挂着丝丝苦涩,这才是他的妻子,可自己却伤害她太多太多了,而她,一直这样静静活在自己身边,做一个贤良的妻子……

只可惜,自己到现在了,才想起要珍惜啊。

凌寒轻轻拂去婉言肩上的桃花瓣,笑着看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些什么才好,一时间眼前只有桃花纷扬。

倒是婉言先开了口:“我们回去看看吧……”

在这话时,凌寒分明看到婉言上扬的唇角,里面藏的是寂寞,是无奈,也是悲凉。

凌寒怎么还忍心让婉言回去看云若璇此时因为有了身孕而欢喜不已的样子,哪怕那是她的亲生弟弟,也是一样,自己又怎么能让她心痛。

对于自己,自己又何尝想看那样的两个人,不过是让自己和婉言,彼此心更痛一分。

“还是不要回去了,让云好好陪着若璇,咱们就不去打扰了。”凌寒状似云淡风轻的轻轻笑着,将自己的手搭在婉言的手上。

婉言不再话,微微别过些头来掩饰脸上那份难过,凌寒无奈的在心中叹着气,也没有多一句话。

他害怕,有生以来头一次害怕,害怕多一句话就刺痛眼前这个女孩的内心,害怕最后,自己孤家寡人,落的晚景凄凉。

自己真的那么愿意爱上婉言吗?那么愿意终究和婉言终老吗?他不想勉强,这样的勉强,不仅是在勉强自己,对于婉言,有何尝不是痛苦?

桃花纷扬,仿佛暗示着一种被唤醒的古老的记忆,某个遗失在遥远春的记忆,甜美,却也腐败。

凌寒心中颇为不安,只好先把婉言送回住处,自己却也不愿与婉言呆在一起,那样压抑的气氛,着实叫他难受。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葵兰斋附近的湖泊之上,忽见岸边停泊的一叶扁舟,便上前去,没一会儿,便已经轻轻地划起了扁舟。

湖面很静,几朵棉絮似的白云在水面上悠悠的飘荡,又被凌寒手中的木桨轻轻弄碎,荡起丝丝的涟漪,就像棉絮轻柔的散在暖暖的微风里。

桃花瓣也纷纷扬扬的落在水中随水渐渐地飘向远方,没有留下声音,没有留下影子,凌寒漠然地看着它们渐渐地漂远,轻轻的一个叹息。

行至湖中央,抬眼望,云卷云舒,他闭了眼睛,脑海中浮现那个熟悉的模样:那个女子的唇艳如花瓣,唇角微微上扬,漾起甜美的醉意,活色生香。

他对泠滢,始终是轸念,是那样悲痛的思念。

静了静,他又睁开眼眸,忽而见扁舟上竟放着一张琴,他禁不住拿起琴,轻轻地在琴弦上划出一连串如流水的泠音。

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弹琴了。

岸边,泠滢正静静独身一人散步,桃花纷扬,看的她也心情愉悦,碧空如洗,条风和顺,桃花开在荼蘼,悠然宁静。

湖中央的凌寒,终于犹豫着弹出一阕雨霖铃。

那凄哀的旋律,轻轻地回荡在湖上,琴声柔和,落在心里,却像是一声声凄厉的啜泣,叫人心中钝痛,那样凄凄楚楚,触动着凌寒的灵魂。

在这之前,他从未觉得这曲子的旋律,这样的惊心动魄。

也许离情,也真的只有在分别之后,才能明白那份苦楚吧?

泠滢究竟经历什么?才这样爱这首曲子?这样明白曲中深境?

她的离情,她的离愁,可也是因为自己吗?

那年初见,又别,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深深地把彼此藏在最深的地方?

不,不会的,自己在她面前杀死了她的太子哥哥,她怕是还会恨自己吧?

此时的泠滢,听见那柔和的琴声,狠狠的触动了那颗敏感的心,脑海里浮现出熟悉的人持剑的模样,只觉头痛难忍,指尖轻点额头,希望能缓解一丝疼痛。

迷蒙之间,她还固执的想要看一看弹琴那人是谁,为何能将这曲子弹得如此化境,如此深沉。

于是便强撑着身子向湖边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样一个瞬间,她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什么也看不见,身子便向前一倾,旋即,那样刻骨铭心的冰凉感觉立刻蔓延了她的全身,她就那样落在湖郑

她竭尽全力的挣扎着,她要活着,她怕,怕死。

不禁她自己怕,腹中胎儿更怕。

从未觉得死亡是这样可怕,她原以为自己看得开,断断不会怕死,如今,在她马上就要面临死亡的时候,她才知道死亡是多么可怕,多么让人绝望。

她只好不断的挣扎着,只要一停止挣扎,便会陷入那冰冷的万丈深渊,面临死亡,那该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痛?

千万,千万不要触及那份冰冷,千万不要触及死亡,她是真的怕,真的怕啊......

她的双臂不断地在水中拍打着,溅起高高的水花,可是却渐渐地越来越无力,水花也越来越低,衣衫紧紧贴着白皙的肌肤,也增加了坠下的速度,她就那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慢慢下沉,却不愿放弃的尽力挣扎着。

眼角流出晶莹的液体,此时此刻,她渐渐绝望,两行清泪划过沾满湖水的脸颊,也并未留下什么痕迹,就如同她,还没来得及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

紧紧闭了眼眸,终于渐渐停止了挣扎,没有过多绝望的眼泪,只是凄楚的在心中了一句:“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我们就这样,渐渐地消逝,泯灭吧......”

远处的凌寒早已发现有人落水,却固执的要把一曲奏完,他不喜欢因为他的仁慈,他的好心,影响自己的心情。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终了,凌寒划着一叶扁舟,向着泠滢的方向而去。

他又想起,那一日早晨,婉言愤然投水意欲自尽,自己却想断了她那份念头而佯装不去救她,救上她后又不想医治……

他永远不会忘记,婉言醒来眸子里的神色,一种凄楚莫名,黯然失神,一种愤怒,眼眸里面都同藏了火一般的眼神,灼山他的内心。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啊!有愤怒,有无奈,有凄楚,也有不甘,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苍凉。

终于舟划到泠滢身边,而她的身子已经娇弱无力,渐渐向水下坠落。

那一刻,犹如情景重现一般,凌寒紧紧的抓住泠滢的手腕,仿佛抓着的,就是婉言的性命,如果抓不住,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他只好用力的抓着,一点一点的把泠滢的身子向上拖,此时的泠滢已然完全使不上力,只好任由凌寒将她往船上拖,泠滢的不配合自然更让凌寒吃力。

直到将泠滢整个人都拖了上来,凌寒这才看清自己救的饶模样:紧闭的眸,如新月的黛眉,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唇,正是泠滢那一副空灵的玉模样。

凌寒怔住了,旋即立刻紧张起来,急促的呼唤着她,拉扯着她的纤手,匆忙之下,他只唤她:“滢儿,滢儿你醒醒,滢儿……”

听到熟悉的呼唤,泠滢本能的想要去睁开眼眸,看见凌寒那副曾经她亦轸念的面孔,竟嘤嘤啜泣起来,只觉得眉心一阵阵的疼痛,曾经的往事一点一点的都慢慢的回到了她的记忆里:年少时持剑的他,竹林中桀骜的他,还有嬿然的酒,父皇一句句的叮嘱……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也全部记起了……

她悔恨,为什么,自己如何能忘记?如何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又如何能有了孩子?

不敢,不敢再去想,更不敢再去看凌寒,她好怕,接下来,她到底该怎样去做?

如今的她,狼狈不堪,青丝凌乱,衣衫紧紧贴着肌肤,脸上漾着病态的绯红,腹更是隐隐作痛,可是她根本无暇顾及,她已然记起从前,可却怎么也不能与从前一样了。

凌寒依然急切的呼喊,一边把舟划向岸边,舟渐渐靠岸,凌寒抱起虚弱着的泠滢,向住处猛赶。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通知云了,他现在要做的,是救泠滢的命!救她腹中孩儿的命!

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不管她是泠滢还是若璇,他都清楚的知道:她要是死了,自己会难受一辈子,云也会。

自己知道那种深爱的人远去的痛,怎么忍心加诛再旁人身上。

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的桀骜,自己的冷漠,为什么不去救她。

雨霖铃……为了表达他对这首曲子的虔诚,对泠滢的挚爱?

自己太傻,实在太傻。

到了下榻的地方,来不及问候婉言,与婉言明,就直接找到了随行的太医。

他只记得自己把泠滢安置在了一间客房,日夜守着,看着她呼吸微弱,气若游丝。

太医,泠滢若是再不醒过来,她与腹中孩儿皆是性命难保。

“该当如何是好?”凌寒急切着,目光中全然是担忧。

“唯今,只得是微臣为少夫人开上药方滋养,若是烧退,也就无大碍了,只是要万分心才好,毕竟少夫人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啊。”太医深深叹了一口气,出于医者本能忧心着泠滢,却也不禁疑惑:怎的王爷,竟对相府少夫人如此上心?

凌寒张了张口,却也没什么,只示意一旁下人随太医取药,又把目光投向了泠滢。

她面色苍白,如墨的青丝因落水而一绺绺贴在额头与鬓边,嘴唇苍白的没了血色,甚至隐隐有些乌青。

他伸手去探了她额头的温度,才一触及便眉头紧锁。

烧得仍是这样厉害,甚至有增无减。

久了,手上竟有一抹灼热的温度,而凌寒,却怎么也不愿将手拿开。

“璇儿!”

这样安静的时刻被一声焦急的唤声打破,凌寒才要回头去看,谢云已经迈入了门槛,径直走到泠滢身旁,粗鲁的推开凌寒覆在泠滢额头上的手。

“璇儿,你可好吗?快醒醒啊!”他眸光满是希冀,轻轻的推着泠滢瘦弱的身体。

“她要休息,你莫要扰她清净。”凌寒压低了些声音,拉过云。

“与你何干!”云冷冷睥睨着凌寒,甩开他的手,“为什么璇儿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你带她回来?她又怎么会出事!”

凌寒不答,只深深叹了口气。

云稳定了些情绪,舒出一口气,语气却依然是满满的不悦:“摄政王该知道,您有臣的姐姐做您的王妃,而若璇,是臣的妻子,臣的挚爱,更是将与臣白头之人。”

末了,又恨恨补上一句:“若是璇儿和腹中胎儿有事,臣,定然要摄政王给臣和丞相府一个法!”

凌寒眸色含忧的看了一眼榻上虚弱的泠滢,却什么也没,转身离开。

既她是若璇,此时,她需要的必然不是自己吧……

才一回去,婉言便迎上来,亦是焦急道:“璇儿如何?”

“不甚好。”他淡淡的应上一句,坐在竹椅上,捧了茶盏品茗掩饰自己烦乱的情绪。

片刻,婉言才又心地试探一句:“云如何?”

凌寒抬眸,眸光不易察觉的黯淡下来:“守着若璇呢。”

婉言垂眸,又换了盏茶,置凌寒面前,想要收起几案上几卷诗书。

“在看什么?”他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接过婉言手中的书。

《柳三变词集》

五个墨字刺得他眼睛生疼,正想什么又搁下了手中的书。

良久,才又将书捧起,翻开那微微泛黄又薄如蝉翼的书页,一种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行楷字飘逸隽秀。

那温软清丽的词藻,摄人心魄的语句,还有藏在词中的寂寥,一点一点有力的打在凌寒的心上,叫他负荷累累。

额头已然沁出细密的汗珠,每一字读来竟是那样苍兢厉胆。

他好像明白了,明白了泠滢的支离破碎,婉言的寸寸伤痛。

今日才懂,是否晚些了呢?

婉言并未什么,施了礼离开。

凌寒合了书,闭目沉思着什么不禁泪落潸然。

那年,她灵动的眸,又遇,她凄婉的琴声,如今再见,却只剩了慌乱的躲闪和眸中的茫然失措。

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一刹那间,他就失去了她,再也无法挽回,让人恨,而不能。

那日清晨,她还与自己谈笑晏晏,一抹笑颜捕获了他的心,傍晚,就传来她失踪的消息。

一月后,得到的便是死迅。

往昔种种都如手中流沙,散在时间的风中,他想回去,却再不能够了。

再次见到,她却是旁饶妻子,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曾记得?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心中不停地对自己:她已经走了,若璇与她,怎么也不会一样。

而自己,却怎么也忘不掉了吗?

愿意固执的相信若璇便是泠滢,固执的认为她只是累了,太脆弱了,所以她忘记了自己,却怎么也不肯相信她如旁人所言坠崖而死。

哪怕,这样的固执只会让他痛苦万分,他也绝不后悔。

深爱,却不敢承认,还负了婉言倾情以待。

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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