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此

百里清秋缓缓睁开眼，有些失神的看着被风缓缓吹起的罗帐……清清浅浅，是紫藤花的颜色……

师尊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直瞒着她什么也不。

那些人明明伤害了无辜的性命，难道不应该用自己的性命偿还吗？

道，道，何为，何为道。

“秋儿，你醒了……”

百里清秋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百里清涯。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淡紫色的衣服，倒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师尊……”

百里清秋坐了起来，那双澄澈的眼睛就那样直直看着他。

“秋儿，吃点东西。”百里清涯的手里端着的，是一碗桃花羹，一如既往的味道，一如既往的颜色。那样完美师尊似乎，却只会做这一样吃食。

“……”百里清秋的内心是拒绝的，这羹，虽然香气四溢，可她吃了八年，实在是提不起胃口，只是她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接了过来。

“秋儿……我们不下山了，好不好？”百里清涯垂眸，神情有些黯淡。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师尊这般模样，心里那堆积的问题，在此刻似乎也有些问不出口。

就这样吧，待在这里，去明白什么才所谓的道，待在这里，去明白为什么不能为那些无辜的妖兽报仇……

她记得有一年，雪下得纷纷扬扬，一只冻赡麻雀误入了结界。那个时候她刚学医，看着躺在自己掌心冻僵聊麻雀，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带着它，去找师尊。百里清涯起初是不愿意救这只麻雀的，只不过看着她这幅焦急的模样，就帮它治好了伤。

那个百里清秋觉得，师尊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可是后来，就在她以为这只麻雀可以健健康康活下去的时候，它还是死了。

师尊告诉她，这是道。

可是既然道无解，师尊为何要教自己医术？她觉得，每一个生命的出现都是有意义的，她想拯救那些美好的灵魂，而那些肮脏的，不应该被消灭吗？

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叫她如何能够释怀。除了她遇见的止戈，她所看到的一切就只是凡饶血腥与杀戮……

“好，师尊。”

百里清秋看着手中的粥，有些淡漠。

山顶的桃花依旧开着，只是此刻的心境却是有些不同了。

百里清涯有一个浩如烟海的藏书阁，里面有着自地形成以来所有的记载。以前她只喜欢看那些妖魔鬼怪情情爱爱的故事，如今却是翻开了那些枯燥无味的典籍。

“秋儿……”百里清涯看着他日渐沉默的徒儿，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师尊……怎么了？”百里清秋把自己在书本上的注意力转移出来，看着她的师尊，她最重要的家人。

“秋儿……为师带你出去游历如何？”有他在一旁，就可以确保她不受到伤害和妖艳贱货的勾引了。

“师尊……徒儿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那，为师给你做桃花羹如何……”

“师尊你很闲吗？能不能教徒儿剑术呢？还有那把伞，徒儿能不能换个武器呢？”百里清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虽然她知道师尊并不会同意这些事情，她只是想变得更强，却总是换来师尊一脸的落寞。

“……”百里清涯的内心挣扎着，他想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又不希望她被激起杀戮的欲望。

他转身走出了藏书阁，像是落慌而逃。

他明白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那个真烂漫，不会怼自己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