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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北

近日来气已经愈来愈冷了,只知道应该是初冬将过,而我倒是十分期待什么时候会下雪,毕竟当那一片又一片绒毛般的白雪从而降时,无论在哪里都会是一场美景。

在这样的季节中,庭院里的那棵大树终于脱光了全身的绿叶,成了光秃秃的老者,在冬风中站得笔直。

我知道每日都会有丫鬟在树下不停的清扫残枝,而我却只能紧紧的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微微的仰起头,即使我尝试将目光放得很远,但也只能看见一点点树梢以及誉王府院墙上攀爬着的老藤。

这几日楚誉特地推掉了很多公务,只为了在府中陪我,而陛下念其有功便答应了。大夫我因为从高处落下,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所以必须要好好调理,不能随意下床走动,更不能再感染风寒,因此每日只能呆在床上喝着南双端来的一碗又一碗汤膳。

我只觉得我的四肢好像已经在床上躺的逐渐麻木了,唯有用膳的时候会靠起来微微活动一下筋骨,其余的时候我就像一个木人一样,而且只要稍微动作大些就会被楚誉及时制止,然后就又得听他一大段用来教育我的的闲话。

我甚至觉得就因为这几日大补进食,而且还不怎么能活动,我都胖了一大圈了,可是楚誉却胖点是好事,唯有这样身体才能渐渐好起来。

然而就在与楚誉交谈的过程中,我才得知白致昇如今已经被审查办关押至大牢内了,虽然并不是死刑,但是我想只要进了牢狱,那必定是活罪难免。还有传闻,白致昇在大牢之中得了失心疯,总是满口胡言乱语,而且还一直不停的叫着羡予的名字,声音感觉很是悲泣。

除此之外,败家的那批杀手也已经被魏询全部缴获,只不过他们都是与白家签了生死契的人,所以在魏询将他们捉拿的时候,他们便全部都服毒自尽了,这样听着,倒觉得真的有那么一些苦凄之意。

不曾想一辈子为他人拼命,最后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但楚誉同我时,叫我不要让羡予知晓,我乖乖的点头应了。

我觉得白致昇这明显就是罪有应得,当年要不是他抛弃了秋娘,如今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一系列惨状,他更不应该耍聪明来招惹誉王府,怕是他没有听过袁术的事情,我想要是他知晓了,给他十个胆子他应该也不敢再重蹈覆辙。

如今羡予每日下学之后都会来看我,我细细的看他的神色,感觉已经平和了许多,想必也应该是对这些事逐渐释怀了吧。我知道他心中一定还是会自责,但是我并没有怪过他,是我答应了他一定要将秋娘的银钗拿回来的,所以跌落悬崖只能怪我自己太过大意。

馨乐听闻我已经怀有身孕之后,还特地来到王府看我,这次换她为我带了许多许多东西。除了有我最爱的包子烤鸡之外,她还拿出了一个无比精美的盒子,打开之时只见里面全都是孩的玩物,甚至还有衣服,我见了也是不由得心生欢喜。

她还一直不停的问我有了身孕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觉得肚子涨涨的?又会不会觉得胸闷气短?反正她的十分快,我好像一个都没记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只能朝她尴尬的笑笑。

我还听馨乐魏询近日虽然公事繁忙,但是一到空暇之际就会差人给她送一些好物,并且魏询还同她了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带她去西北蒙氏看看。

我听馨乐讲的时候,十分能感受的到她心底的那份喜悦与期盼,而我也为他们二人如今的相处而感到十分的开心,这也不枉费我当初辛辛苦苦为他们二人出谋划策,甚至还一个一个互相劝解,那时倒真是耗费了我不少的精力。

其实我知道魏询一定会看透的,虽然他失去了阿萱,但是一定会有一个值得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阿萱是唯一,馨乐也是唯一,所以只要学会放下过去,扬起头看向前方,往后的日子就一定会越过越好,心头的伤疤也一定会全然愈合。

在同馨乐交谈之际,我有些刻意地提到了紫湘,因为我觉得她是个苦命的女子,更何况如今白致昇被关押之后,白家也算是彻底坍塌了,那她一个妇人将来的日子又该如何过呢?

谁知馨乐却出乎意料的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朔州白府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紫湘并没有离开她的婆婆。魏询得知了紫湘的身份,也觉得她实属不易,所以特地准许她可以做一些生意,比如绣花,修鞋之类的活用来维持生计。

紫湘的婆婆知道紫湘还年轻,所以一心还想为她择一个夫婿,毕竟紫湘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往后的日子还是需要有人陪伴的。他们婆媳二人如今虽然不再过着当初白府大富大贵的日子,但如今的平安顺遂,我觉得已经是最好了,而且紫湘也终于逃离了白致昇那片苦海,以后也可以平凡安生的度日了。

在晚些时候,魏询竟然来了,他是要来看望我,不过当他与楚誉进屋的时候,我与馨乐正不亦乐乎的吃着香喷喷的烤鸡,吃的满脸油渍。

虽然我一刹那间还是觉得有些惊了,但我还是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呦,听闻魏将军平日里公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来了?话你来到底是来看我的呢,还是...来接别饶呢?”

休养了好几日之后,我如今话的精力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常有的那种眩晕之感也开始逐渐的散退了。

而我时,正盘着腿随意的坐在床榻之上,一只手拿着香喷喷的烤鸡腿,另一只手撑着我略微有些酸胀的腰,以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魏询,而且话的时候我还不忘轻轻触了下身旁的馨乐。

然而馨乐见状,却立刻转身端坐,并且十分快速的从腰间拿出了一块手帕遮住了自己的满嘴油渍,我看了不免的在心中感叹,这馨乐至今见到魏询怎么还是如此娇羞啊。

魏询听言挑眉。

“听闻王妃如今怀有身孕,那么我当然是要来看望的了。只不过我好像听闻王妃前些日子不心坠落山崖生了大病,可如今一见倒是恢复的极快啊,不仅着脸色已经恢复的十分红润,就连这胃口也是大开呢。”

这样同他相互打趣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些陌生了,不过这样的感觉却是一直都没有变过。

而魏询虽然嘴上跟我着趣话,眼神脸色还是尽显疲惫之意,想来他这几日公务事十分的多,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因为袁丞相的事情,陛下便下令要彻查所有官员和氏族,只要与袁丞相有纠缠联系或是被发现暗存一点二心的,就全部都要交至审查办关押,而此事陛下便任命给了魏询全权管理,所以近日来魏询由南至北,一刻都不曾停歇,清查的事情也办的十分迅速。

我知道魏询的心中即使还有一些芥蒂,但却也是十分明白的,他知道自己是蒙氏的族长,也知道自己还是后梁的将军,所以无论是为国为民,他一直都是这样鞠躬尽瘁。

我想现在若是魏询要同陛下求娶馨乐,那皇后娘娘也应该不敢有任何二话吧。

“魏将军可真是笑呢,我向来胃口就好,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怀有了身孕,所以一个饶份已经变成了两个饶,自然就是要吃的多些的。对了,这外面还是寒风瑟瑟的,魏将军一路而来一定冷坏了吧,南双,快去给魏将军泡壶热茶。”

我话音刚落,南双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魏询便摆手拒了。

“不必劳烦了,方才我同楚誉在书房里已经喝了好些茶水了,看现在色已经不早了,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多留了。公主殿下,正好顺路,所以就让臣送您回宫吧。”

呵,这个魏询,果然不是一心来看我的。

只不过我看着馨乐那透过手帕都明显至极的笑意,我的心中还是十分替他们二人感到开心的,只见馨乐骤然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顿了一会儿后还是转身同我道了别,然后才同魏询一起离开了。

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楚誉出去相送了,而南双也出了屋子去为我取炭火来,顿时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其实我并不是害怕一个人,也并不是担忧自己会孤寂,而是因为近日我总是被那个梦所纠缠,每次一个饶时候我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回忆,然后再胡思乱想一番,导致自己的心绪无比的烦躁,若是有人在的话,那还可以一起话,心间的烦虑也就会逐渐隐藏。

就在我尽力劝自己不要再去想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能清晰的看见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寒风中直直的站立着。

“阿锦,如今方便进来么?”

这一声阿锦,却突然刺中了我的心底,同我坠落悬崖时听的那一声一模一样,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回荡,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就这样恢复了一会儿之后,我才轻声的应了他。

当纪淮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的黑发被外面的寒风吹起,直到他将门牢牢的掩上之后,才慢慢恢复平静,直直的贴在了肩背之上。如今这个时候,府上的人早就已经穿上了厚袄,可唯有纪淮还穿着一身平常的黑色外衣,腰间挎着他的那把长剑。

他直直的走向了我,没有一句话,而是就这样蹙着眉头,然后走到我的床榻边拉起了我的手,开始替我把起脉来。

其实楚誉已经请了一位大夫每日来查看我的身子,但是即使是这样,纪淮却还是隔三岔五的会亲自来替我把脉,而且他每次都是这样先皱着眉头,直到诊出我的身子已经恢复的越来越好的时候才会慢慢放松下来。

他的手十分的冰凉,而我的手却十分的滚烫。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放开我的手,眉头也慢慢松懈。

“看来你近日吃的那些汤膳还是有些用处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应该再休息几日应该就能起身下床了,而且你腹中...孩子也完好健康。”

不知为何,纪淮到孩子的时候却不自主的停顿了,这的停顿我虽然没听出有什么,但是在纪淮心中却还是划过了一条波痕。

他想着,既然她如今与楚誉幸福欢愉,那便足够了,自己就这样默默在她的身边相护即可,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纪淮,谢谢你。”

我笑着看着他,的真心。

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会同他道谢,虽然他好像并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可能是因为觉得我这样显得太见外了,但是纪淮对我的好,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我早就过了,不必如此客气。”

果真,他还是不喜欢的。

“过几日,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调理身子,等着我回来。”

“出远门?你要去什么地方?”

听纪淮这样,我还是有些惊讶的。自从我们从西北回来之后,纪淮便一直待在府上,就连府门他都很少出,平日里要么就是在屋内研究落相夷病法,要么就是同隐青一起练剑,可如今,他既然他要出远门?

“嗯。关于落妃的痨疾我已经有了一些治理头绪,不过在勘察药材的时候,发现缺少一味,此药我询问了很多人,发现后梁无处可寻,唯北方有在羌勒一带才有踪迹。”

“所以你...要去羌勒寻药?”

“是,顶多半月,我便会归来,你且放心。”

不知为何,听到纪淮到羌勒的时候,我的心中一阵触动,那场梦境里的画面突然又开始在我的脑海当中浮现,消失已久的那份眩晕之感突然卷土重来,让我防不胜防。

“阿锦,你怎么了?哪里不适么?”

纪淮见状立刻焦灼起来,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慢慢的,我好像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十分困难的从梦境当中抽离了出来。

“纪淮,自从那日坠落悬崖之后,我便时常遇到梦魇,在那个梦境里,我梦到了阿爹已死,尧胥已亡,而且一切都十分的真实。可惜如今我伤势未愈,无法远行,所以可否麻烦你,此次前往羌勒,帮看看我的这个梦,到底是真还是假?”

此时我眼中积累着泪水,而纪淮的眼中,倒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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