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变故
拾叶也不知道那乳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都已经跟着准备收拾东西了，明天就要出发了就临时来了这么一招。
宋凝蕊看着拾叶，起身准备去和那乳娘好好说说。
乳娘本来是长阳县人事，是因为家里出事之后才出来做乳娘的。
也正是因为宋凝蕊看着这乳娘家里可怜，才会选了这个乳娘。
没想到之前一直信誓旦旦、忠心耿耿的乳娘如今倒是成了第一个出纰漏的。
宋凝蕊带着拾叶和秋枫去见乳娘的时候，乳娘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宋凝蕊进来时一脸的紧张。
“坐下说话吧！范妈妈不用这么紧张。我刚刚听拾叶你不打算跟着我去京城了？”
宋凝蕊并没有沉这一张脸去问，毕竟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你情我愿的。
要是范妈妈不愿意，自己强求以后范妈妈也不会对圆圆好。
“对不起，大小姐！我原本的确是打算跟着您一起回京城的。但是现在我夫家那边有人传话过来说让我回去，他们已经同意我见我的儿子了，所以原本答应了大小姐的事情如今也不成了。是我的不是，我也不敢求着大小姐体谅。”
范妈妈一脸紧张，毕竟是父母官家的女儿，之前他们还请了宋大人帮忙主持公道了。
但是如今她为了自己的小家就必须要舍弃原本的生活，就算是宋凝蕊责怪自己也没办法。
宋凝蕊点头。
“你祖籍是长阳县人，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背井离乡去京城的确是对你不公平。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只是很奇怪，之前你一直都恼火你夫家曾经对你做的一切，如今你又是如何能心无旁骛的接受他们的好意的。”
宋凝蕊实在是不明白，一个被伤了心的女子怎么会如此。
所以宋凝蕊怀疑是有人给范妈妈说了什么，才会让范妈妈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范妈妈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她也没想到宋凝蕊竟然会没有过来兴师问罪。
“不瞒大小姐，之前我的确是被我家里的那口子伤透了心，我也打算一辈子不回去了。就算是背井离乡，只要以后饿不死就够了。但是我心里是始终放不下我的孩子，我家那口子说若是我离开了长阳县，就要了我儿子的性命。他才八个月大，我怎么忍心？而且他也和我保证了以后再也不会动手打我了。我为了我的孩子，总是要回去的。”
宋凝蕊蹙眉，这件事看起来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但是在今天出现就有些奇怪了。
“就算是你夫君他可能只是一时保证，你也决定要回去了？”
“是！对不起大小姐，是我言而无信，让您难做了。”
宋凝蕊笑笑，看着范妈妈接着问：“我有一件事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若是你夫君不想要你离开，那早就会透露风声。是你一直心里在犹豫，还是有了在暗中和你说了什么，范妈妈，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不会因为别人的坦诚而怪罪，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隐瞒而理解这个人的苦衷。你不愿意去京城可以，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强求你一定要去京城，只是我要知道是谁在这个时间让你说出这件事的。你在正月初五之前都是在收拾东西，但是在正月初五之后出门一次之后回来就没有再收拾东西，每次我们说到回京城的事情的时候，你都是在一边不说话。正月初五这一天，你出去见了什么人？或者说这人给你说了什么？”
范妈妈知道宋凝蕊聪明，但是没想到宋凝蕊这么聪明，之前的事情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明明没有表现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在大小姐的眼中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大小姐，您真是聪明！若不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打死我我也不会回去的。但是如今我父母还有他的爹娘都在说这件事，我本来就打算一回来就告诉给您知道的。但是他们说一定要我在您出发的前一天将这件事说出来，就是为了不让您顺利启程。”
宋凝蕊挑眉，谁这么无聊？
难不成是京城的人做出来的，是为了让圆圆留在长阳县？但是宋凝蕊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宋程氏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一个不会说话的庶女，对于宋程氏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除了这个人，宋凝蕊的确是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那你应该知道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你就算是不说，我也能让人查出来。你照顾了圆圆这么长时间，一直尽心尽力。即便是想要离开宋家，回去照顾自己的孩子也是无可厚非，我可以给你一比丰厚的报酬。但是你若是不愿意说实话，而且耽搁了我做什么事情，那就不要怪我在父亲跟前说什么了！那个人可能许诺了你们家什么，但是我父亲毕竟是一方父母官。若是想要如何，你觉得给你承诺的那些人能时时刻刻的护着你吗？”
人家是打一巴掌给一给甜枣，宋凝蕊是反过来了。
范妈妈看着宋凝蕊，紧促眉头，一脸纠结。
“大小姐，是之前来找您的那位骆大人安排的这件事。”
宋凝蕊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骆池，骆池这是要做什么？
宋凝蕊站起身看着范妈妈。
“
“既然你已经不准备在我们家做事了，我还是给你一些东西就当做是一个念想吧！拾叶，将我之前准备的匣子给一个给范妈妈，也算是范妈妈服侍了圆圆一场的谢礼。”
范妈妈睁大眼睛，没想到宋凝蕊真的没有再说这件事。
宋凝蕊和拾叶出去，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给柳彦知道。
宋凝蕊不知道骆池要做什么，让柳彦去查查也好。
“大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打算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耽搁了其他的事情，请柳大人帮我找一个能跟着我们去京城的乳娘，其次，让柳大人知道这件事和骆池有关就成了。”
这些事情还犯不着宋凝蕊要愁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事情总是有解决的时候。
宋祁是晚上回来才知道这件事，知道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惋惜。
他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宋凝蕊能在长阳县的，但是女儿大了，总要去京城办及笄礼。
要告诉给京城的那些名门世家知道，宋家有女初长成，这之后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那如今乳娘已经找到了？”
“是！有柳彦帮忙，事情自然是迎刃而解。”
很淡然的语气，但是确实理所应当。
“听说这件事和骆池有关？”
宋凝蕊点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骆池都没有觉得丢人，她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这骆池是打算做什么？”
“韩国公夫人托了关系将骆池调回了京城，如今是进了锦衣卫做指挥佥事。骆池想要和我一起回京城，但是韩国公夫人刻意的将时间推后就是为了不让骆池和我有任何关系，骆池那边行不通，就只能从我这边想办法。”
宋凝蕊知道原委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自己喜欢的那个翩翩少年郎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无赖。
宋凝蕊如今真的很怀疑当初自己的眼光，曾经的那个少年郎成了如今这样到底是因为他的本性是如此，还是因为骆池被这些事情影响了才会变成这样。
“你心里很不高兴？因为骆池？”
“是！我一直不明白骆池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了。这样做对骆池来说有什么好处，韩国公夫人不是已经给他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吗？那为什么骆池还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宋凝蕊不喜欢这种拖泥带水的感情，要么就是喜欢，大家可以互相了解。要么就是不喜欢，大家将事情说清楚，能做朋友就做朋友，若是不能租朋友，又何必闹得如今这样的地步。
“只能怪我的女儿太优秀了！”
宋祁笑着打趣，宋凝蕊的聪明若不是身边伺候的人是很难知道的。
“父亲这是想要夸奖自己吧！若是我真的优秀，那韩国公夫人怎么会觉得我处处不如不好呢！可见您不过是因为我是您的女儿，才会对我高看一眼罢了。在外人的眼中我就是一文不值的。”
宋祁笑笑。
“傻丫头，婆媳之间本来就是天敌，你太聪明，以后你未来的婆婆怎么拿捏得住你！所以在韩国公夫人的眼中，你自然是不如那些知书达理的世家小姐那般让人心中省心了。”
父亲这话说的倒是实话，但是韩国公夫人真正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宋家如今官位太低。
自己能看到二叔没有太大的精进，韩国公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宋家想要和以前一样，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功夫，这五年之间就需要韩国公府出手帮忙。
韩国公府如今也是大不如前，皇上前些年还经常召见韩国公。但是这两年，韩国公已经是好几个月，或者是一年才被召见一次，这其中的差别可想而知。
韩国公府的人都是一样看中权势，宋凝蕊觉得自己之前可能真的是看错了人。
“左右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父亲您也不用担心了。”
“嗯！我知道！柳大人办事我一直都很放心，今天他也和我说了很多，我心里已经大致上知道要怎么做了。我已经给柳彦引荐了彭先生，明日彭先生也会跟着你们一起去京城。”
宋凝蕊蹙眉。
“就彭先生自己吗？那彭先生的家人呢！难道先留在长阳县吗？”
“嗯！这是彭先生自己的意思，彭先生觉得要先去京城看看，等他安顿下来之后再来接家人过去一起。如今都没有安顿下来，带着家人一起去京城做什么呢！”
宋凝蕊点头。
晚上柳彦帮忙找的乳娘才过来，只带了两个大大的包袱，眼中还带着伤心和绝望。
柳彦介绍过来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但是依照惯例，宋凝蕊总要问问情况才成，
“听说你夫家姓李！”
“回大小姐的话，是！我夫家姓李，大家都叫我一声李娘子。”
宋凝蕊看李娘子的眼里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还带着泪痕，心中叹了口气。
所有不幸的人总是有着一样的遭遇。
“不知道找你过来的人和你说清楚了没有，我是要去京城的，你作为圆圆的乳娘也是要跟着去京城的，你能接受背井离乡吗？以后圆圆长大了，你若是愿意留在京城，留在圆圆身边自然很好，若是你想要回来我也会在这里给你买一个田庄，给你一些银子给你养老！”
李娘子感恩戴德的看着宋凝蕊。
“多谢大小姐！但是这里已经没有我留念的人了，我夫君已经病死了，刚出生的儿子也因为发烧没了！家里的田产和房子都已经被霸占了，我被赶了出来。娘家不收，无家可归，我除了跟着你们去京城，没有别的出路。”
宋凝蕊看着李娘子，宽慰道：“人都说否极泰来，我虽然不敢保证你跟着我就能如何，但是能让你吃饱饭，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若是你以后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会帮你！”
李娘子感激的点头。
圆圆还小，对于换了一个乳娘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宋凝蕊本来还担心圆圆会挑剔，没想到还算是不错。
吃了一次奶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左右只要在宋凝蕊的身边，圆圆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吃也能吃好，睡也能睡好。
元宵节因为第二天要离开，宋祁和宋凝蕊都没有什么心思过。
宋祁作为父母官都没有什么心思，这县城之中自然也没有什么热闹的氛围，不过是商家为了讨个彩头请了舞龙舞狮满街游行。
吃了晚饭，宋凝蕊上床休息，不远处还能听到隐约传来的锣鼓声和喧闹声。
宋凝蕊下床随意的套着绣鞋打开窗子，看着府衙的长廊下挂着的几盏随风摇曳红灯笼。
“大小姐，天气冷，您怎么不批一件衣服就站在床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