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以退为进
皇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宋祁两眼，心中不悦。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微臣有罪！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沉默不话，宋祁也担心自己的表演人过，让皇上看出什么端倪。
“皇上，微臣有失察之罪！柳大人今日派了人过来给微臣传话，是太子殿下让柳大人从钱庄的银库之中调出五十万两银子给太子应急！柳大人觉得事有蹊跷，在拒绝了太子殿下之后，就去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这才知道太子殿下挪用了义仓中的粮食，如今京城北方大旱，眼见是颗粒无收Ｊ上定然会开仓放粮，但皇上若是真的开仓放粮必然会让下的百姓看到义仓之中并无粮食可放。到时候皇室的颜面受损，饥饿的百姓也会因为民心不稳而发生哗变！”
皇上脸色铁青。
“你什么？”皇上愤而起身，怒瞪着宋祁。
“你可知道你在什么！你这可是诬陷太子，你是詹士府詹士，诬陷太子可是死罪！”
宋祁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声泪俱下。
“皇上，微臣知道这是死罪！但是微臣若是知情不报，到时候皇室丢了颜面，皇上丢了颜面，失去了民心，微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微臣的家人也会因为这件事而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宋祁的样子看着当真是吓坏了。
“你之前当真是不知情！”
“若是微臣之前知情，即便是冒着得罪太子殿下，丢官的结果也一定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也一定会过来将这件事告诉给皇上知晓！微臣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微臣在詹士府的地位也十分尴尬，虽然名义上是辅佐太子，但太子殿下从未相信过微臣！微臣也想要得到太子殿下的信任，但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什么对微臣一直有隔阂！”
皇上不免就想到了几年前宋祁的妻子在宫中看到了什么然后不到半年就没聊事情。
“林四，传旨让五军都督府都督柳彦还有太子、四皇子进宫！”
宋祁缩了缩脖子，那他呢！
大丫头自己一定要表现的非常内疚，不是因为要丢官罢职而惶恐，还要和皇上自己要告老还乡的话！但是现在自己实在是不太好开口啊！
“你先在一边喝茶去吧！”
宋祁本来不打算什么，但是正好接着这个油头将自己心里想要的话都出来。
“皇上，微臣惶恐！微臣自知这件事微臣失察，是微臣没有尽到做臣子的本分！微臣自知罪孽深重，只希望皇上凯恩！允许微臣告老还乡，给微臣留一个体面！”
宋祁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总算是将这话出来了。
接下来就要看皇上的想法了，看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了。
皇帝看着宋祁，心中冷笑。
这个时候倒是知道以退为进，柳彦那子倒是护着宋家的人！以他对宋祁的了解，宋祁不是个会想到这法子的人！这法子肯定是柳彦教的宋祁。
为了宋家的一个丫头，柳彦也算是费劲了心思了。
“出去！朕一会再传召你！”
至于要怎么处置，皇上没，宋祁也不敢问。
柳彦和四皇子被叫到宫中的时候大概是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即便是今日皇上不召见，明日朱格也要进宫将这件事告诉给皇上知道的。
太子是最后一个过来的，朱检心中忐忑。
来的路上一直和林四打探消息，但是林四的嘴就像是蚌壳一般怎么都撬不开。而且林四是父皇的心腹，朱检也怕自己多了反倒是打草惊蛇。
柳彦和朱格一前一后进了皇上的永和殿。
行礼之后，皇上并没有叫起。
“柳彦，你给詹士府詹士宋祁递了消息是吗？”
朱栋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柳彦。
早就听柳彦是个迷恋宋家姐的，没想到还真是为了宋家姐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是！之前太子来找微臣借银子。若是只有数目，微臣给了太子殿下也就给了！但是太子殿下一张口就是五十万两，微臣自然要怀疑！所以这才让人去查！这一查才知道太子殿下做下的事情，兹事体大！微臣本该直接进宫禀告皇上知晓，但是想着这件事到底是詹士府的事情，微臣不好越俎代庖，所以便传了消息给詹士府詹士知晓这件事。”
当真是完美的借口，什么叫做不好越俎代庖，之前柳彦做的越俎代庖的事情还少了！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倒是知道越俎代庖了！
“是吗？老死，太子是不是也去找了你！”
朱栋本来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出一番自己关心国事，并且兄友弟恭的印象来。
但是没想到现在的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这个时候自己不知情那肯定是不行，知情到时候只怕是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少不了。
太子出事，父皇的心中只怕是烦闷的很！搞不好，自己反倒是会成为那个出气筒。
“父皇，大哥的确是在下午的时候找了儿臣！儿臣也问了大哥银子的用途，但是大哥并没有将事情的实情告诉给儿臣！儿臣也觉得这件事兹事体大，本来打算明日在早朝后进宫将这件事告诉给父皇您知道！但没想到今日父皇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皇上看着朱栋，他的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是心怀鬼胎。
现在太子失势，这朝中只怕是要大乱。
这么多年太子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差强人意，但是皇上一直没有动过废太子的心思，也是因为太子若是被废，皇室的那些皇子们都会蠢蠢欲动。
“这么你早就知道太子挪用了义仓粮食的事情了！”
朱栋一愣，这个时候要是承认了那就是傻子了。
“儿臣不知道啊！大哥找儿臣挪用钱庄的银子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吗？”
若是明日事自己将这件事告诉给皇上知道，他可以装出一副痛惜棘手、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是现在就算是自己已经知道，也不表现出半分。
“哼！”皇上压根不信。
“父皇，若是儿臣早知道应该早就进宫了吧！大哥也不会将这件事直接告诉儿臣，儿臣也万万想不到大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儿臣本来准备明日进宫和父皇大哥一下子要这么多银子的事情，毕竟大哥是太子应该是不会一下子要这么多银子才是。”
皇上也懒得多，这皇宫里的人个个都是面具的，谁也不知道这面具之后藏着什么样的嘴脸。
林四悄声无息的进来，看着皇上恭敬地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到了！就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
朱检一脸担心，当看到地上跪着的两饶时候，心中就是一沉。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暴露，这件事就像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一般，让人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
但是这一刻看到父亲震怒的脸，朱检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坍塌了。
“儿臣见过父皇！”
“跪下！”没有感情的一句跪下，让朱检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在了永和殿的青砖上。
“朕听你正在找钱庄借银子是吗？”
朱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柳彦和朱栋，心中猜测是谁将这件事泄露给了皇上知道。
“是！儿臣只是想要应急用用！”
“应急用用！是为了填补你将义仓的粮食挪用的亏空吗？朕当真是没想到，你作为一个太子竟然会做出这等坚守自盗的事情来！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朱检抬头想要解释，可是一抬头看着皇上眼中的失望还有愤怒顿时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儿臣知错！儿臣知错９请父皇开恩，儿臣并不是有心的９请父皇明鉴！”
“你挪用义仓的粮食做什么！那些银子你都用到哪里去了？”
朱检脸色发白，他不敢。
他怎么敢自己最喜欢的姬妾看中了一套首饰，自己作为太子竟然连一套桑好的额首饰都买不起！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他不敢卖官鬻爵，这要是开了这个头，只怕是父皇废了他的心思都有！但是这一次挪用义仓也是因为出现了大旱，要是没有大旱也不会将这件事暴露出来。
“儿臣……”
“不敢是吗？不敢朕让东宫的管事过来回话！朕就不信查不出你东宫的账目！”
朱检脸色发白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了，皇上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就为了这样的理由！
宋凝蕊一直没有睡，父亲从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现在谁都不知道明早上起来的太阳会是怎样的。
宋家的人，除了三叔过来问了一句，整个宅子竟然是没有一个人过问这件事。
拾叶看着宋凝蕊，劝道：“姐，不如您早些上床休息吧！您就算是一夜不睡，老爷不能回来还是一样要在宫郑”
宋凝蕊摇头。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不知道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我让我父亲进宫将这件事告诉给皇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若是皇上因为这件事猜忌我父亲，到时候该怎么办？我刚刚也是病急乱投医，现在等冷静下来了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决定未必就是最好的！”
宋凝蕊越是想，就越是睡不着。
“姐，您这样做才是让宋家损失最的！您想想，皇上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再来责怪宋家，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实情了！”
“嗯！”宋凝蕊点头。
“姐，您也不用担心Ｊ上已经招了太子、四皇子还有柳大人进宫了，这件事兹事体大，想来皇上不会将这件事暴露在外的！所以老爷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暂时不会有任何事情！”
“但愿吧！”
第二日，宋祁才一脸疲惫的从宫中出来，宋凝蕊在大门口迎接。
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宋凝蕊十分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祁看着宋凝蕊，长长的叹了口气。
“父亲这是怎么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宋家，难不成真的要将宋家抄家满门抄斩吗？”这有些超乎宋凝蕊的预测范围了。
“没有Ｊ上没有这个意思！这件事发现的及时，所以皇上让我将功赎罪！宋家暂时应该是保住了！但是太子肯定是记恨上我们了！以后我们只怕是在朝中不好过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宋凝蕊看着自己的父亲，低声道：“父亲还是打算打算，找一个远一些的地方做父母官吧！不需要特别显赫的地方，偏远一些也好，高皇帝远！时间长了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了，您再回京也不迟！”
宋祁蹙眉。
“你只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也要在京城做京官。你这要我出去了，以后想要回来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实情了！”
“父亲，性命和官位什么最重要！太子这一次肯定不会在这个位置上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以为皇上还会让太子继续坐镇东宫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实情！这件事虽然不是因您而起，但是和您脱不开关系！您和皇上检具了这件事，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眼中，您就是一个叛徒一样的存在，所以您还是想办法调出京城！太子殿下若是被废，定然会有人保着您！这个时候您在京城反倒是不好，我也不希望宋家成为夺嫡的棋子！父亲，这个时候不是贪念权势的时候！而且京城还有二叔在，宋家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万劫不复！这其中的因果，您应该要比我清楚的多！所以如何取舍，父亲要早下决断！”
宋祁看着宋凝蕊，宋凝蕊已经行礼，低声道：“父亲，这里到底是外院，女儿不好在这里多留！所以先回去了９请父亲三思！”
宋凝蕊进了内院，回到涵香苑。
宋凝薇和三婶娘过来了。
宋凝蕊想着他们若是离开了京城，三婶娘和三叔在这个家里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欺负呢！
“三婶娘，您想要和三叔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