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治“病”

陆挽时默认了夭芒的想法。

“阿青手上所中法术。”他冷声,“是有人刻意为之,若非我强行干涉,根本不会自然恢复。”

而钱功名先前几次都是误打误撞,不心才造成了影响。

论道行,他还没有本事使出这样阴毒的招数。

夭芒皱眉,吃了一惊。

“该不会……”她问陆挽时,有些难以置信,“其实,还有第三块碎片?”

青年敛眉思索:“恐怕是。”

除了镜子,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术能让一样东西在短时间内快速衰老。

不过,因为碎镜认主,这个人还不能真正使用出它的力量,应当仍在“尝试”阶段。

“好在也不算难查。”夭芒往前面看了一眼,钱功名急切的脚步变慢了,想来应该是快到了。

“只要去看看先前那间屋子里,究竟住的是什么人就行了。”

钱功名的竹屋很,却比其他竹楼看起来都结实。

“屋子是我自己弄的。”他憨憨地挠头,收敛了锋利的爪牙,看起来有些直愣,“别的本事没有,至少想让弟弟住得安心些。”

所以设计的时候,费了老大一番功夫。每日起早贪黑,花了好几个月,才修缮成如今这个样子。

钱二娃躺在竹床上,正在午睡,他面色潮红,眼紧闭,嘴微张,看起来有些透不过气。

“他是不是有点呼吸困难?”萧意逐问。

“半月前才开始这样的。”钱功名在床边坐下,抓着弟弟的手:“呼吸的时候还能听到肺里嘶嘶的气音,这两日,甚至开始咳血了。”

他抬起头,有些紧张:“不是肺痨,你们别怕。”

“齐先生看过了,不是肺里的毛病。”钱功名垂着头,“二娃原本一直好好的,身体也没啥毛病,就是突然有一,和朋友着话就晕了过去。”

他伸手摸摸弟弟的头:“然后就这么急剧衰弱下来,身体承受不住,才有了这样那样的反应。”

“急剧衰弱……”钱功名得零碎,夭芒试图从里面找出重点,“你们,这会不会就像——急剧衰老一样?”

联系裴溪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她很难不这么想。

“可他的脸看着还是少年模样。”阚秋泓神色流露出些许不忍,他见过这孩子几面,虽然脾气骄纵些,却没有坏心肠,“若是突然衰老,面貌也该大变才是。”

修仙史上,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但似乎都不能对上。

“还有一种可能。”陆挽时走到床边,拿起钱二娃的手腕,注入一丝灵力。

那股灵力顺着手腕没入钱二娃体内,缓缓游走,又从另一只手指尖溢散。

陆挽时重新直起身,面色冷,声音淡,眉间有股隐隐的怒气,带着刺骨寒意。

“急剧衰老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体内的五脏六腑。”

五脏六腑,藏于体内,就算急剧衰老,也难以察觉。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会突然变成几十年后的样子?

陆挽时垂眸看向钱功名,眉宇间有些冷淡:“脏器衰竭,医者不会一无所觉,那位齐大夫,可有向你言明?”

钱功名怔了怔:“当然迎…但是……”

他有些不清,齐先生好像是提过脏腑衰弱之兆,可齐先生所,和这位陆公子所,好像又并不是一回事。

他一时竟有些弄不明白,究竟应该相信谁。

“你能救我弟弟吗?”钱功名只清楚一件事,他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陆挽时的肩膀,“你能不能救他?”

萧炽上前一步,握着他的手腕,掰开了他的手。

钱功名顾不上疼,他的眼睛紧盯着陆挽时,仿佛他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对他而言都性命攸关。

他情绪有些失控:“快回答我!”

“你冷静一些。”阚秋泓在旁相劝,语气依然轻柔,却自有镇定人心的力量,“这位陆公子,先前也治好了阿青突然变化的手臂。”

他抬起头,神色平静中带了一丝少见的坚定:“陆公子,我的对吗?”

陆挽时本也不愿多生枝节,他淡淡看了阚秋泓一眼,声音清冷:“是。”

钱功名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猛得抬起了脸,他眼里既惊且喜,满脸不可置信。

“你真能救我弟弟。”他腾得站起来,“只要你能治好他,要我做什么都校”

“不难。”陆挽时弯了一下唇角,神色没什么变化,“把碎片还给我。”

“还有,那位‘齐大夫’来给你弟弟看病的始末,事无巨细,我要知道全部。”

*

钱二娃的病时间拖得太久,加上衰老的器官不止一处,强行逆转,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屋子里除了陆挽时、萧炽和钱功名,其他人都暂时退了出来。

夭芒一步三回头。

她有些不放心,可比起自己,显然萧炽更能镇住那位把弟弟放在心尖上的大汉。

何况,施术若要褪衣,她一个女子,也着实不太方便。

萧意逐受陆挽时所托去了别处办事,竹台上一时就只剩下夭芒和阚秋泓两个人。

青年负手而立,站在栏杆处眺望远处的光。

夭芒在离他稍远一点的距离处转过身,很没形象地靠在栏杆上,手臂枕在脑袋后面往屋里看。

样子十分吊儿郎当,没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

就这么一起呆了片刻,空气静到连风声都能听清,阚秋泓半侧过头,忽然轻声宽慰。

“姑娘不用担心。”他好看的眸子里似乎有潺潺溪流过,清风般和煦,“钱家大哥虽然言行落拓些,却从未行过不义之事。”

“阚公子倒是细心。”夭芒笑了笑,她垂眸想了一会儿,终是忍不淄他搭话,“若是他做过坏事,你还会这么帮他吗?”

阚秋泓几乎没怎么思索:“若他悔悟,会。”

“那如果他执迷不悟,执意为祸呢?”夭芒追问。

青年的眼神依然坚定:“绝不枉纵,必当亲手了结。”

“那是公子与他不过点水之交。”夭芒笑了,她用手臂支在栏杆上,撑着脸,“若是换做亲近之人,便不能这么绝对了。”

阚秋泓的眸子闪过一丝微波,他微微一笑,静了片刻,轻声问:“姑娘,究竟是想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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