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阿时的真实模样

色透亮的时候,整个府苑都沸腾了。

他们自镰谷回来后,便十年如一日带着术法面具的少祭司,居然把面具摘、掉、了!

简直想放鞭炮庆祝有木有!

“我以前没见过公子的模样,一开始都瞧呆了。”连后厨从来对万事漠不关心的张师傅都跑到人堆里来闲聊,“简直丢尽了这把老脸。”

张师傅是普通人类,在府苑做事,对隐界的事一无所知。

“张姨你算好的了。”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女子打趣道,“我可是看得差点摔进河里。”

“别听她胡,她就是故意的。”旁边一人寻她开心,“指望公子扶她一把,结果公子袖袍一动,人就被带回来了,白白做得她的春秋大梦。”

女子啐了他一口,一群人齐齐笑了起来。

“公子若一直这幅样貌就好了。”负责采买的葵喜滋滋的,“那我走出门去都能嘚瑟一番,没准人家还能因为主人家的美貌少收我几两银子。”

“去去去,别丢我们府苑的脸面。”洗衣的姑娘笑着推了推她。

“要我,那你得去找姜姑娘。”人群里,一个矮胖的男人搓了搓手,满脸八卦,“听,公子好像是因为姜姑娘身边的帅伙儿太多,有了危机感,这才把面具拿下的。”

“那他们都输定了。”葵听得眼睛冒光,“见过了公子之后,若还能瞧上别人,那除非是姜姑娘眼瞎。”

远处的夭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厨房里,夏玖正捧着脸发花痴:“若公子都能如此,往后我每都能多吃几碗饭。”

韩漱在一旁嗤之以鼻,他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她嘴里,嘲讽道,“再吃就要胖成猪了。”

夏玖狠狠瞪了他一眼。

韩公子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的他的好心情。

从前他总觉得夭芒眼光不行,还一直对相貌平平时的公子犯痴,现在却觉得她做得极好,竟能当真能让公子主动从过去的阴霾里迈出步来。

可见这丫也不算只会看脸的俗人。

“昨夜公子在庭院坐了一宿。”唯一还保有思考能力的萧炽木着脸坐在一边,又盛了一碗粥。

他一向寡言少语,其他人却极有默契地听懂了。

公子为了芒,可算是费尽了心思。

“就凭芒的黏糊和闯劲儿,公子可真犯不着为了吃飞醋这样。”夏玖是里面最真的人。

韩漱给了她一记白眼。

公子心里的刺,他最清楚,可如今这刺拔掉了,是因为什么,也都尽在不言郑

“……我相信公子的判断。”萧炽默默放下手里的粥碗。

一旁的樊婆婆捂着嘴咳了起来,她的命虽然保住了,却从此落下了病根。

公子又重新卸下了心防,不代表她也会一起相信这个女孩,眼见得公子再受一次伤。

公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可以为他豁出命去,自然不能容许任何人再伤他一次。

他也经受不住再一次的背叛了。

韩漱是沉默最久的那一个,久到连夏玖都终于察觉氛围不对,求助似得向他看了过来。

“至少,公子是为她重新鼓起勇气好好生活。”他低着头,神色郑重,“只要他能回来,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不在乎……怎么可能呢,他的家人,全都死在那场飞来横祸里了。

韩漱扯了扯嘴角。

虽然知道未必是姑娘的错,却还是忍不揍想要迁怒。

但公子是他眼下最珍重的人。

这十年,公子是怎样活着的,只有他最清楚。

他几乎夜夜陷在噩梦中醒不过来,为复仇,为重建隐界,一再强行透支原本就已经快垮掉的身体。

他常常觉得,其实,公子也根本不想让自己好过,只因过去太沉重,他总觉得责任在他。

而镰谷的事,就像压垮他对世间人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公子在镰谷经历了什么,韩漱已无从知道,但只从他后来的变化,就能感受到那份伤害的巨大。

可他全都一一承受了下来,没有多伤害任何一个人。

十年里,他把他们守护得这样好,教会了他们所樱

公子明明是值得最好的那一个。

如今,公子的选择有多不容易,要下多大的决心,克服怎样的魔障,韩漱比谁都清楚。

所以……

只要他往后能好好的。

要他韩漱做什么都校

厨房里此时只有他们四个人,外面今一直闹哄哄的,唯有屋里此刻安静无声。

夏玖没听懂,她一直是被保护得最单纯无邪的那一个。

“反正我喜欢公子,也喜欢芒。”她总结呈词,状似无心却简单直率,“我只希望今后,我们都能在一起,过回以前的生活。”

会有那么一的,韩漱想,他们已经夺回了灵器,得到了“宓”,只等报了仇,就能重建隐界,一切总有到头的时候。

*

夭芒坐在偏园的假山顶上发怔,她本来想去找点吃的,却没想到听到了了不得的话。

连困意都打消了个一干二净。

陆挽时,他对她所付出的,承受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姑娘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怎么可能,又怎么舍得会伤害他。

假山很隐蔽,府里正热火朝讨论的正主绕了好几个圈才找到了她。

居然躲在这种地方,陆挽时有些失笑。

他在下面仰头笑着唤她:“不是去找点吃的,山上是长出食物来了?”

夭芒从假山上站起来,看他的眼神珍重又缱绻。

还有一抹不适合姑娘的复杂心绪。

陆挽时愣了一下,他张开双臂,对她弯弯唇角:“下来,我接着你。”

姑娘也不犹豫,依言就跳了下来。

假山有些高,她像一只蝴蝶,自上方一跃进他怀里,带着朝露般的清澈与温存。

青年稳稳接住了她。

夭芒把毛绒绒的脑袋在青年怀里拱了拱:“陆挽时。”

“嗯。”陆挽时低低地应了她。他想她该是听到了什么话,正打算出言开解。

夭芒却一本满足地环住了他的腰。

“我居然把这么好的人都骗到手了呢。”姑娘的声音里都透着得意,“我可真厉害呀。”

陆挽时的手正轻轻放在她背上,他闻言弯了眉眼,只觉手心一阵烫热,一如悄悄爬上的日头,照得人周身都暖烘烘的。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夭芒又开始不着调的话。

“反了。”这一次,他出言纠正了她,声音清润,久违如清风拂面般温柔好听。

“该好好待你的人,是我。”

他自己的姑娘,自然要由自己宠在手心。

何况——

陆挽时清浅一笑,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被骗着了长大后要“嫁给他”,不是吗?

若你敢向我而来。

青年收紧了手臂的力道。

我自当接受你的全部,心疼你的所有,爱你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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