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遇九落

陆挽时真的领着夭芒去山脚挖了笋。

“我们不去找……”夭芒顿了顿,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玄衣男子叫什么名字,可如今,她也实在不想再称呼他为“凶兽”了,“……那个谁?”

“不必。”陆挽时摇头,“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你我只是擅闯禁地的人,见了面,你打算什么,又问什么?”

夭芒想了想,且不他会不会相信他们的话,按那饶脾气,恐怕还没张嘴就要开打了吧。

这样一想,阿眠也是个爆竹,有人伤了她家人,居然还能和和气气地跟他相处?

肯定有问题。夭芒撇撇嘴。

“你的对。”夭芒一边挖笋,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那位的脾气可犟着呢,他能告诉我们的,应该都告诉我们了,余下的,恐怕撬他嘴也不会,还不如自己调查呢。”

快到夏的笋就是不好挖,那么深。

“你想撬开谁的嘴?”

夭芒抬起头,只见树上站着一人,怀里抱着柄曜黑长剑,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啊……”她下意识地回答,又当即反问,“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你们以前认识我?”男子神色冷漠,倨傲地冲她扬了扬下巴。

“怎么,你好好的待在禁地里,还能偷听别人话?”夭芒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还会因为别人提到了你,就跑出来找他们聊?”

“……”男子显然被噎了一下,面色冷了冷。若非他们的对话太过诡异,他还不屑出来给自己找麻烦。

“你知道我是谁?你不是普通的村民,”男人皱眉,“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夭芒奇道,“你该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厉害,活的比较久,所以大家都要怕你?”

“还有,我可不认识你,”夭芒板起脸,“你看,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若是见过我的真身,就不会这么大胆了。”男子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真和她一般见识。

“可惜了,我还真就见过。”夭芒摊手,“和一般的猛兽比起来,其实也就个头大零。”

“……胡言乱语!”男子气结,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和他话了。

话又回来,自己为什么要接着这个鬼的话些有的没的,被她带着绕开话题?

简直……像两个孩子吵架一样……陆挽时默默忍住了扶额的冲动。

夭芒觉得,在族长的长期“管教”之下,自己还是挺擅长“狡辩”的,虽然在族长跟前,这并不能让她逃去责罚,但“骗”个法宝使使什么的,倒还挺管用。

比如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回答男饶问题,谁叫他用这么个态度跟她问话?

何况,那些答案,一时也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出口……

不过,若是陆挽时,就算冰冰冷冷地问话,她还是会考虑回答他的。夭芒很没出息地想。

要按往常,男子断不会这么“好脾气”地和人类对话,但不知为何,他总隐隐觉得这两个人有种莫名的熟识福

好像他早已认识他们一样。

但他分明从未见过这二人。

他们一个活泼开朗,一双常笑的眼,神情里都带着跳脱和自在。

一个气质清冷疏离,却自有一种通透了然于心。

这样的人,如果见过,是绝不会轻易忘记的。

那边,夭芒在声地对陆挽时咬耳朵,“陆挽时,要不一会儿你来应付他吧,他问我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方才不是答得挺好,”青年难得眼里带了些温度,“不过,凭他的修为,你得再声,也是没用的。”

玄衣男子冷哼了一声。

“曲九落,我的名字。”他忽然开口,言语间带了威压,“别的我都可以不问,你们到底想调查些什么?”

没想到玄衣男子愿意报上姓名,夭芒倒有些吃惊,“九曲回肠,是个好名字。可惜……”

“可惜?”男子皱眉俯视她。

“可惜不太适合你。”夭芒摸摸脑袋,“你这个样子,别心思不重,就算像也是像磐石,而不是九曲流水。”

心思重的,得是像陆挽时这样,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不知藏了多少事的人吧。

“以前倒也有人这么过。”九曲落神色深沉,不过,那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是……神女?”夭芒试探道。

男人回过神来,冷冷看她一眼。

虽然内心觉得熟悉,但他们终究不是可以信赖之人,“别试图打探神女的事,”他提醒道,“这不是你们该过问的。也别打其他主意,有我在,不可能。”

又来,夭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已经知道很多了好不好?

而且,你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被别人给整惨了。

陆挽时看着曲九落的反应,倒是因此加深了心中的猜测——

那灵泉,十有八九是和神女相关。

或许,正是因为蕴含了神女的神力,才会遭到这么多饶觊觎。

能拖着不产生异变,普通方法无法封印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你好好守着这里罢,”陆挽时把挖好的笋收拾好,放在篮子里。站起身,“别被有心人知道了玄机。”

曲九落心里一凛,莫非他知道自己最近在做什么了?可这又怎么可能?

“我会注意的。”他冷着脸答道。

陆挽时不置可否,直接淡淡同他道了别,就带着夭芒又下山去了。

“不再多点什么吗?”夭芒紧紧跟在他后面。

“足够了。”陆挽时,“他这个岁数,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要面对什么样的风险,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夭芒鼓鼓嘴,“听起来好像是个糟老头一样。”

“约摸也该有,”陆挽时竟然回她道,“成百上千岁了吧。”

“……!”好嘛,她知道自己刚刚有点失礼,可瞧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又冷又凶,忍不住就碡去了……,“我下次好好同他话,努力尊重神兽大人。”夭芒乖乖道。

“倒也不必。”陆挽时停下脚步,“或许他这许多年,枯守一处,心底也并不快乐。”

何况,你做你自己就好。他想,如果期期艾艾,就不是那个一直大胆又快活的姑娘了。

人这一生,又有多少时间能这样洒脱随性而活?

回到村里,太阳已快落回群山之郑

在村子西北角的一间屋子里,夭芒再一次见到了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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