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根鸡毛(二)

“仙翁~”阿狸露出涕泗横流的样子,仙翁见状,连连后退,满脸尴尬道,“孩子,怎...怎么了.....”

虽然师父给阿狸的这个掌上地图挺好用的,虽然这么做可能有点不厚道,但是有师父如此,徒儿怎么会追赶不上师父的脚步呢?于是乎,阿狸为了发泄自己一路上肚子里憋的气,便把师父平日里抱怨的须臾仙翁的坏话一字不落的给仙翁听。

本想仙翁听完会有更加强烈的心意来帮助自己完成师父指派的任务,狐狸儿偷摸摸地笑着。哪知,仙翁听完居然一溜烟的要找他去算账。

嗖的一下,他就溜了。

可是,还没完——

怎么就走了.....

阿狸觉着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把悔恨泪,只能用肉掌偷偷抹去。

所以现在留阿狸孤身在这苍白无影的地方,随着仙翁的离开,周围的一切也逐渐恢复了原状。

不过接下来令阿狸目瞪口呆的是,贡镜帝君的圣殿,真真恍若仙境。

青丘之国本就以云为阶,以月为地。琪花瑶草,数不胜数。月灼仙过,青丘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地方。

神霄绛阙,璇霄丹台,阿狸觉着,形容贡镜圣殿用这些词都还差零意思。

它缓缓走近,伸出肉掌碰了碰在身旁的盘雾灯,火烛一闪一闪,摇曳不断。

圣殿里很大,大的可以装下几千万个合欢洞。比阿狸之前见过的翠玉竹笛的老家竹林阵势还大,怎么形容呢,不过阿狸好像已经迷路了。

这里也没个妖影,阿狸踏着鲜绿色的草地往前行,它们似乎知道阿狸的来意,竟自觉地晕开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往远处,不见尽头。

走了也不知多久,阿狸似乎在远处看到了方才那两盏摇曳的旁雾灯,与之不同的是,这次,旁雾灯的中央多了一扇不起眼的门。

方才好像是没有的?还是没有注意到?

贡镜圣殿内殿的门自动开启,一切有点出乎意料的顺利,阿狸本以为会遇到的瓶颈并没有发生,一切如同是为迎接它做了准备。

内殿里的世界———

满屋的紫纱帷幔,熏烟袅袅,还有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

与月灼师父身上的体香不同,很好闻,但阿狸还是更喜欢师父身上的味道。

阿狸喃喃自语,它一直把月灼师父当做香饽饽,但并不是食物,因为师父身上有股它最爱的鸡肉的味道。

只是这周遭迷迷茫茫,阿狸根本就看不见路,四周也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它爪子落地声和帷幔飘拂的声音。

阿狸将月灼师父交予它的信物放入身上的布袋,要是遇到危险,还是保护它比较重要。

尽管这是一根鸡毛...

眼下阿狸感觉危机四伏,毕竟,对于这种未知的感觉,它的内心真的是抵触的。

一阵窸窸窣窣,一只白鼠忽然蹿到狐狸儿的面前,差点没害得阿狸当场去世。

月灼师父常,妖精要修炼成人,其中一个要素就是要胆儿大。可是师父屡次阿狸性胆却又爱装模作样,它还是十分不悦的。

当着师父的面不敢反驳他,阿狸便下了决心想着法要证明给他看。

当初狐假虎威假借着师父的名义办演唱会一事已经成为了他的笑柄,应该是,自阿狸跟着他修炼以来,纵使月灼师父对它疼爱有加,但也没少嘲笑。如今,他吩咐着阿狸做这三件事,它应当是要完成的漂亮,才不负这份坚定之心。

不过是一只区区的白鼠,有啥.....好怕...

狐狸儿方才才壮起的胆子立刻泄了气。只见白鼠的身旁逐渐显现一巨大的声影,影子的轮廓很模糊,但却看得出,它是一个长发,九尾的人。

好像阿狸之前看过的云姝上神的影子。

莫不是?

阿狸立刻双脚跪地,浑身发抖,不敢抬头。

白鼠一跃而出,顺势从阿狸的布袋里掏出那根鸡毛,叼在嘴里。

“诶!别--”

阿狸话音未落,白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阿狸的眼皮下消失了。

“汝为何人?”

阿狸颤颤悠悠抬头,竟是那白鼠在话。

奇怪,它这么,怎么起话来让人不寒而栗———

它一开口,那根鸡毛便随风缓缓飘落到一张方木桌上。

那影子逐渐显了身,回到了正常饶大,竟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女子一席紫衫长袂,绾发微卷,仪态万千。纵使她的脸上蒙着面纱,阿狸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可方物。

“你和灼灼是什么关系?”

她忽然了话,阿狸方才看她入了迷,正要回话时不心咬到了舌头。

疼死了。

“桌桌?”

难不成,她是指这身旁这桌子?

“这桌子和我没有关系呀。”阿狸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方才她一开口,意乱神迷。

“大胆,汝等妖,竟敢捉弄帝君!”

她肩上的那只白鼠又话了。

等等!帝君———

是眼前这只还不如阿狸爪子大的白鼠?还是那个仙女姐姐呀?

不对呀,青丘的帝君至少也是只狐狸呀。

更不对呀!月灼师父贡镜帝君是个有怪癖好的猥琐大叔啊!更不可能是眼前这个貌若仙的美女姐姐吧?

阿狸想它真的要哭了,怎么每次遇到的情况都和师父所的严重不符。

想起那日,月灼师父语重心长的对阿狸,这个任务对它来是事关重大的,还,这根鸡毛,对贡镜帝君来也是十分重要的。

迄今为止,阿狸还是不明白月灼师父的用意。

“大胆妖,帝君问话,岂敢不回。”

“诶呀,术术,你这么大声,都吓到这只可爱的狐狸了。”

那人一步一步朝阿狸走来,身子婀娜,步伐妖娆。

白鼠不屑地摆过头,阿狸真是不敢想象,刚刚那胸腔共鸣,充满磁性的声音,居然是这老鼠发出来的。

“所以,”那仙女姐姐用手指勾起阿狸的下巴,“宝贝儿,告诉我,你和灼灼宝贝儿是什么关系呀?”

“灼灼?”

提到名字的时候,她特意加重了语气,阿狸这才意识到,她的原来是师父。

只不过灼灼这个叫法也太恶心了罢。

月灼师父过,世间上会这样叫他的仅有两人,一位是喝醉酒的须臾仙翁,还有一位就是贡镜帝君。

那她不就是?

贡镜帝君轻挑眉,轻浮地朝狐狸儿抛了个令人流鼻血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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