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永别？
西窗下，风摇翠竹。
“风雪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能救师父，对不对？”云澜的声音近乎哀求了。
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女子，静立西窗前，抬头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苍翠的竹子，沉默着。
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心一笑，又收敛了笑意。转而用有些冷的调子道“我可以救，不过有条件。”
“太好了，终于有救了。”云澜十分激动，喜极而泣。复而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风雪有些惊讶，又故作冰冷，拉下脸来，道“你想清楚了吗？”心里却是十分怀疑，又十分期待。
“我要你，离开。”离开二字及其有力。听着淡漠，其实及其在乎。
这二字在云澜心中也非同可，震撼人心。
狂风又起，吹得竹林稀稀作响。
“为什么？”云澜惊了，顺口而出。
“为什么？你不明白吗？”风雪反问。
“我……我”云澜不知所措。
“不必了。”风雪微微闭眼，沉思一阵，道“离开还是不离开？你自己选吧！”
“我走。”云澜脱口而出。“只是，风姐姐，你要好好照顾师父，可以吗？”
着，云澜走到床前，抱了抱雨纤尘，又握了握雨纤尘的手。眼泪滑落那俏丽的脸旁，轻声着“师父，云澜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最后的告别，因为今生可能不再相见。风雪所的触动了云澜的心，她无法否认，否认内心的情感和欲望，但一切都不如雨纤尘活着重要。
完，起身，不再看一眼，向外走去。
“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没有办法，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风雪转身，有些激动，但有了以往的温柔。
“风姐姐，你好好照顾师父。”云澜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出去。
云澜不能阻止，雨纤尘是那样的风华绝代，她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他。毕竟喜欢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
风雪看着云澜，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沉默了良久。
一出门，沐歌便迎了上来，有些焦急。道“怎么样？”
云澜点点头，走出院，才有些哽咽着“雨哥哥，我们走吧！风姐姐会照顾好师父的。”
沐歌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多什么。便静静地陪伴着，默默走着。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离开那个让云澜伤心的地方，去哪里都可以。
马车再次上路，走了许久，沐歌都安很静，十分安静。
“雨哥哥，我们能去哪里？”
“我……我们……”问题突然出现，打破了沉默，犹豫一阵，道“云澜，你想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好久的沉默。
“雨哥哥，我想继续带着师父的梦想走下去。”云澜有些开心，像找到宝藏一样。
“济世者四海为家。”
“那，我们一起去济世吧！”
“嗯，我一定好好照顾你。”沐歌此生从未许过这样的承诺，保护一个人。
以往，他都是接受命令，为杀人。像这样承诺保护一个人，还从未有过。
正因为稀少，所以珍贵。
“嗯，只是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了。”云澜有些惆怅。
“会见到的，我相信纤尘，我想，你也相信他，对不对？”
这是一个很迷的问题，对于答案，雨沐歌既希望是，也希望不是，也许我们也是这样纠结吧。然而答案是肯定的。
“是。”云澜是那样的坚定。
夕阳西下，落霞是那样的红，那样的妖艳。
日间的暑气渐渐散去，微风迎着面颊吹过，吹起一缕青丝，碧衣女子，拳如菊。
沐歌偷偷看着那绝美的女子，那随风而动的长发，不觉笑容满面。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多久。他们任由马儿到处走着，不论走到何处。
太阳渐渐沉下山去，空中唯留际余晖。
大约行了一个时辰，二人在一客栈住下。二人对坐，正吃着饭，便听得周围有人议论道“听要打仗了。”
“是呀！我们又要遭殃了，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
雨沐歌听得有人议论，自是认真听着，十分心，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心中也是十分紧张。毕竟他们为入苗寨，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外界的消息了。
“好像是，朝廷要派兵讨伐苗寨。”那人继续着，声音压得低了些。
“这些事，不能乱，不能乱。”那人示意，又将声音压得低了些。
雨沐歌只能停止进食，安静地，运用内力，使耳目清明。
云澜见沐歌这种情状，也是有些奇怪。
听着听着，雨沐歌脸色越发差了。那些人吃完，雨沐歌便急匆匆地带着云澜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沐歌仔细查看了屋内的情况，确保没有人偷听，他才声得道“朝廷要对苗族用兵。”
“什么？”云澜惊了。“师父怎么办？”马上又脱口而出。
“风雪应该能保纤尘无碍。”沐歌冷静分析道。
“我，我想回去。”云澜一脸担忧。
“不，不能。现在再去，我们的行踪必然暴露，到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呀！”沐歌有些急，他害怕云澜会回苗寨。
思索片刻，雨沐歌又道“随县的事情还没完，不知道云公子的情况如何？还有云莫堂在战时的调配也非同可，我们要回明京帮忙。”
不得不，雨沐歌的感觉是敏锐而正确的。
“可是？”云澜依然十分犹豫。
雨沐歌无奈，对视着云澜的眼睛道“云澜，我们要冷静，不能让情感支配我们的头脑。你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应该怎样做？”
“嗯……雨哥哥，我相信你。”犹豫了许久，云澜才做出了选择。
“云公子会受到惩处吗？”雨沐歌突然想起了，这件十分重要的事。
事情接踵而至，已经让他们晕头转向了，无奈，他们忘记了随县大火的收场。
“应该，应该会，算算日子，可能要到了，我们要赶回去，哥哥……”云澜也是急了，毕竟这一系列的事件，不允许他们有片刻停留，他们早已晕头转向。
来不及休息，买了马，他们又赶起路来。
夜幕降临，黑黑的。
世界只仿佛只有赶路的声音，啪嗒啪嗒，是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