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可长乐郡主从前瞧着身形细弱,眸光却亮,精气神足的很,一点都不像是个缠绵病榻已久之人,更何况——单单从脉象上来瞧,不过是有些不足,却不严重,调养个几日便是了。

但能在太医院当值,还一路坐上了这个位置,几人都不是蠢的。

一瞧那位郡主的脸色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阿酒心底很快的闪过几分愧疚。

可到底是压不过她的好奇。

白泽还以为他家小祖宗担心了呢,“好在有那太古盘在,阿音最后才没能迷失在幻阵里。”

更别提东宫还特地来传了话,叫他们行事机灵些,不必太过拘泥。

但他们哪里敢欺君?不敢欺君,又不敢得罪长乐郡主与太子殿下,是以合计了半天才给莫羡寻了个听上去严重,实则可进可退的名头来。

直到今个,寿安宫又来了传话的,几人是真真的放心了心。

上回瞧着莫羡的意思,便是想要好了。其实他们这些人,比长乐郡主自己还盼着她身子好呢。

这虽说含混过去了,可真要论起来,到底是个隐患,但长乐郡主若是大好了,那自然是没有什么的了,“为什么阿音不能沾染?”阿酒盯着白泽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莫要想着骗我。”

白泽叹气,很是含糊的说道:“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没什么重要的,小祖宗你还是莫要问了。”

阿酒眯了眯眼睛,一点都不为所动。

这“关键证据”都湮灭了,有心人真若想拿这事儿开刀,那也越不过上面的太后与太子殿下,有那两尊大佛在,这日后可算是高枕无忧,再也不必为这件事儿忧心了。

这心底知道今个是去干什么的,几位老大人都高兴极了,走起路来也快了些,原本还要好一会儿的路程,硬生生的缩短了许多,足可见他们几人到底是有多急切了。

白泽大约是被他家小祖宗给使唤习惯了,一点不适都没有,笑眯眯的快步走了过去。

阿酒还略微皱着眉,这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找那个守塔人呢。

“这是怎的了?章院正怎的这般急?”太后还有些惊讶,这章院正平素里可是老成持重,最是看不惯小辈们行事无状的,她这又没什么要紧事,章院正急什么?

这事儿原本就是糊弄了太后她老人家一回,章院正怎么肯实话实说?更何况他马上就算是把这事给干完了,如今莫羡还在一边虎视眈眈,章院正可不想功亏一篑,平白担惊受怕这么长日子。

“老臣急着为郡主看诊,”章院正躬了躬身,“从前郡主脉象虚浮,似是有不足之症,可前回老臣来请平安脉,却见郡主的身子强健了许多。郡主是吉人自有天相,可老臣——说句逾矩的,老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好的如此之快的,心中奇怪之下,又犯了些医者的毛病。”

太后却不是个小气的,章院正这话说的还正是她心中想听的。

“那还真是幸亏了有太古盘啊。”阿酒依旧是半垂着眸——这小姑娘其实是生怕白泽会瞧见她眼底怎么都掩盖不住的笑意。

“要我说啊,若非是情况危急了点,用那东西做什么?”

“阿音有分寸的。”阿酒一本正经的反驳了白泽一句。

管她是吉人自有天相,还是因着什么旁的,只要身子好了,那别的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太后可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她这人只想看结果。

“若真是大好了,哀家重重有赏,”太后面上满是欢喜,“还要劳烦章院正再来诊一诊脉,也好叫哀家放心。”

莫羡的身子,当真是太后的心病。

若是不能大好,只怕她日后是再也要睡不好觉了。

“臣等定不负太后所托。”章院正与两位副院判异口同声,答应的别提是多痛快了。

这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怕他们还少不得得说些推辞,怎么也不敢说得太过绝对的,他家小祖宗似乎毫无所觉一般的,继续往前走着。

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可这位长乐郡主——她的状况,几人都心知肚明。既能讨太后欢心,又不会给自己招惹祸事,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睛动都不动的盯着几人轮流给莫羡诊脉。

小姑娘叹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眸里带了几分嫌弃,“我又没傻。”

她又不是疯了,才不会主动的去窥探落黎音的过去呢。

虽说,阿酒很是好奇那人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她的心尖尖,容不得有半分错处的。

章院正与两位副院判也是心知肚明的,一点平日里要装出来的小心翼翼都没有,面上明晃晃的挂上了欢喜来——这怎么也得让太后先安心不是。

莫羡是最自在的一个了,她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了,原主那身子瞧着不大好,其实也是因着原主的精神一直都不大足,这连精气神都没有,身体还能好的到哪里去?她最多便是有些营养不良罢了。

其实就连皇后娘娘都误会了几分,原主会那般瘦弱,都是因着她心中一直都装着事儿,给她再多的山珍海味,她也是吃不下去的。

白泽:……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小祖宗,”白泽无奈的看向阿酒,“这是阿音的事。便是要说,也该是由阿音自己来告诉你,不该是由我来说。”

定国公府老夫人的胆子再是大,也没到那个地步。她算计的是原主的太子妃之位,是想叫原主德行无状,最好能伤透太后的心

小姑娘忽然之间便觉得自己有点心疼。

白泽还能看不出来那小姑娘的心思?

若不然……天地之大,怎就能遇见一个那样合自己心意,从里到外都叫自己觉得欢喜的人呢。

如果真的能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几人,都是按照着当年与老先生订下的诺言,一点点的往下走着,可是然后呢,除了那个承诺,他们还能做什么,还想做什么呢?

白泽不知道。反正——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些事早就已经没有那样重要了。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女,平日里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他觉得落黎音其实也是不知道的。

“你走快些!”小姑娘眯了眯眼睛,满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身后忽然间站着不动了的白泽。

这些吃穿用度,都是小钱罢了,他们定国公府又不缺银子,何苦留下那般大的把柄给旁人?那不是自己作死?

老夫人又不傻。

至于旁的东西,若若是要莫羡来说,那也大都是因着原主自己生性软弱,不敢出风头,宫中赏赐的东西她一概不敢要,生怕自己会遭人嫉恨,如她母亲那般死无葬身之地。

白泽默默地想,小祖宗还是莫要想着去问落黎音从前的那些事儿了。

莫羡既是承了原主的恩情,自然是要为原主打算了,至于旁的——关她什么事儿?

白泽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算了,就这样先走下去吧。

反正……也不会比从前在差一点了。

虽说从前的日子,也不算多难捱,可白泽却莫名的,没那么喜欢。

好像……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于落黎音来说,大约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过去。

小姑娘颇为嫌弃的看了白泽一眼,心底却带了几分酸涩。

白泽似乎还有点紧张,说完了以后一直看着阿酒的眼睛。

与旁人又何干?

可这些东西,她自己知道便是了,说出来作什么?那位老夫人苛待原主也是真,她把原主从正常的祖孙关系中剥离出来,把原主身边所有可能的关心都剥夺走,最后将原主变成了她手中的提线木偶。

白泽大约是被他家小祖宗给使唤习惯了,一点不适都没有,笑眯眯的快步走了过去。

白泽大约是被他家小祖宗给使唤习惯了,一点不适都没有,笑眯眯的快步走了过去。

阿酒还略微皱着眉,这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找那个守塔人呢。

阿酒还略微皱着眉,这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找那个守塔人呢。

那位老夫人,可是在她来了这儿以后,还想要算计她的,莫羡心眼一共就那么点大,怎么可能饶得了她?

恨不能叫老夫人倒霉呢。

她如今在乎的,也就是一个太后罢了,至于那位殿下,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关心一二。

白泽大约是被他家小祖宗给使唤习惯了,一点不适都没有,笑眯眯的快步走了过去。

阿酒还略微皱着眉,这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找那个守塔人呢。

定国公府的那些人——这才刚刚开始,他们想要算计的一切,莫羡都会一点一点的毁了,让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毕生指望烟消云散,这滋味应当是很舒服的吧?

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跑来跑去的,不也什么都没说嘛。

白泽:……

白泽是真的拿他家小祖宗没法子。

“你不是能感受到能量最强的那里?或许……就在那里也说不定?”白泽试着要安慰一下他

“如何?”纵是从章院正与几位副院判的脸上,太后已经猜到了这结果应当是差不了的,可不问上这么一句,不得到切实的答案,却总是不大安稳的。

“回禀太后,郡主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章院正欠身,“您可以安心了。”

“若是想要习武来强身健体,你们看如何?”

“这、”章院正下意识的看了同僚一眼,一咬牙道:“自然也很好。太后娘娘应当是知道的,这人的身子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今大好却不是永远大好。郡主的底子到底是不足,若是能强健身体,这才是从根本上补足。”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秋水去准备了赏钱,又把几人给送走,这才又差人去了承乾殿。

她的阿羡,自然什么都得是最好的,若是想要习武,那武夫子也得是最好的。

这种事情,不来麻烦皇帝麻烦谁?太后娘娘理直气壮地把这烂摊子丢给了自己儿子,而且半点不心虚。

毕竟,皇帝与衡阳长公主姐弟感情深厚,他小时候可都是衡阳长公主带着他的,如今来给外甥女做事儿,那不是应当合分的?若不然,她们阿羡可不是白喊他舅舅这么多年了?

莫羡对此乐见其成,那便宜舅舅大方的很,不找他打秋风找谁?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虽说是把此事丢给了皇帝去发愁,可太后却也在心底暗暗思索了起来,倒是选谁呢,可不能找个自个都不成的,那不是耽误了她们阿羡?

经了衡阳长公主的事儿,太后早就怕了,她如今恨不能什么都给自家阿羡寻来最好的,力保莫羡不会出什么意外。

莫羡想的倒没太后那般多,于她自己而言,那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从前莫羡常年担任指挥官,便是与星际海盗作战,也是操纵机甲,可近身的搏斗术她却半点没落下。她还在帝国军校那会

莫羡可不信以古人的水平,能创造出比她还更适合近身的搏斗术。

可白泽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那小姑娘简直是要委屈死了。

白泽哭笑不得,他待自家小祖宗可有耐心了,“怎么了?”

阿酒抿了抿唇,那个地方一直都在移动!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明知道白泽不知道那里的面大还是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来问白泽呢。

“你还记不记得……”阿酒眯着眼睛,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们是在哪里遇见的那个守塔人?”

白泽很是直接的摇了摇头,眉眼精致漂亮的青年默默的想道,他自己当时都差点叫人给换了芯子,还能记得什么?

阿酒又很是嫌弃的看了白泽一眼。

白泽:……

他家小祖宗,怎么就这么嫌弃他呢?!

白泽觉得自己很委屈。

可阿酒一点都不那么觉得。

她还委屈呢!

谁叫白泽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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