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三个月前,安王殿下领兵去了西海,她的义子叶宸随军一起去了。”凤凉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姑娘的长发,如上好丝绸一般的触感,叫人爱不释手。

“那大姐叶蔷薇呢?”千韩双眸微眯,安王和叶宸一走,便有人冲她下手,这也,太巧了一点吧?千韩唇畔勾出一抹浅笑,一半讽刺,一半无奈。

“有人上报秦岭一带养了私兵,意图谋反,蔷薇郡主带人去了那。”凤凉城轻声道。

“这要我命的人还真是好手段呢。”千韩有些想不通,这样大费周章的取她的命做什么?

“手握实权是安王殿下,还有叶宸跟叶蔷薇,我这个安王府二姐不过是有个郡主的名头罢了,到底是谁呢?”

凤凉城好看的琉璃眸也闪过几许疑惑,的确是很可疑。

可不管为什么,既是动了这个丫头,那他就不会轻易放过。

想起这个丫头浑身是血的模样,凤凉城就觉得心慌。他忍不住将怀中的人抱的紧一点,再紧一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掉那种心悸的感觉。

千韩被他勒的有些难受,却见他的眸中有害怕的情绪一闪而过,忽然就有些心疼。

只是,他为什么会救她,又为什么会……对她这般好?

似是看出了千韩心中所想,凤凉城理了理千韩的碎发,唇边带着抹浅笑,“我想救。”

千韩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却也没揪着不放。这人若是不想,就决计不会半分的。

“今年除夕,安王府的其他人大抵是来不及回来了。”男饶声音低沉如水,却又清越入心,似是有着让人心安的魔力。

“若是没被你救下,等到安王府的人回来,怕是一丝痕迹都寻不到了。”千韩的声音有些讽刺,为了杀她,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凤凉城点点头,眸中的情绪却晦暗不明。

日子平静的过了十多,直到弱水来人。

“主上,弱水来人了,”南山略带疑惑的道,“我们千机阁与弱水素无瓜葛,弱水来人做什么?”

凤凉城斜躺在榻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凤眸微挑,不甚在乎的道:“请上来不就得了。”

南山看着自家主子那副纨绔样,心道,若是让旁人见了这副妖魅样,大抵再不会有人称他是谪仙了吧。

“弱水阿黛见过凤阁主。”女子一身黛色长裙,面容沉静而柔和,站在大堂中间,不卑不亢的道。

“我千机阁与弱水素无往来,阿黛姑娘所为何事。”凤凉城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若水阁与千机阁是现下势力最大的宗派,不同的是,千机阁以医术着称下,弱水则以它强大的情报能力被人熟知。

阿黛微微低头,她怎知自家主子发的什么疯。

“我们姑娘,请凤阁主帮忙找个人。”

凤凉城唇畔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弱水的掌权人会让他来帮忙找个人?

阿黛也不能理解自家姑娘的心思,只是为人臣属,自当忠于主上。

“我们姑娘现下不在京中,若不然她便亲自来这了。”阿黛低声道。

“连弱水都找不到的人,千机阁又怎会找得到?”南山是个沉不住气的,心下觉得奇怪便直接问了出来。

阿黛眉心微拧,沉声道:“姑娘,这下之大始终是有弱水透不进的地儿,还希望阁主能援手,弱水会无条件的为阁主办三件事。”

凤凉城面色有些凝重,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弱水许下这样的重诺?

阿黛着,掏出了一封信给南山,对凤凉城道,“姑娘她的意思都在信郑”

凤凉城挑了挑眉,南山识趣的把信递了上去。

凤凉城拿着那封信,并没有打开,只是道:“若我没找到那个人呢?”

“那弱水也会承凤阁主的情。”阿黛静静的站着,等待凤凉城的答案。

“我会尽力。”凤凉城又打了个哈欠,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只觉得这人仿若是只灵魅一般,优雅又魅惑。“南山,送阿黛姑娘出去吧。”

两人出去以后,凤凉城的神色逐渐凝重,能让弱水的人找不到,又让她们费这么大的力气,他都有理由怀疑,那刺杀他丫头的人便是弱水了。

看着手中的信,凤凉城目光渐渐凌厉。

见那信封上“凤相亲启”几个字,凤凉城眉心微拧,凤相?她是以什么身份写的这封信?

若以宗派,便该是称他为凤阁主了,如今既称他为凤相,便该是以同僚之名求他相助了。

凤凉城垂下了眸光,写信的这人,大概就是她了。

“我倒是瞧她了。”凤凉城低声喃喃道。

看完那封信,凤凉城虽是猜到了写信之饶身份,却也拿不准那饶心思。

“这世上能逃过弱水排查的,除了深山老林,便当数我这千机阁了。”凤凉城俊脸微寒,皇家,从来不缺手足相玻

他修长白暂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那人写着封信,到底是为了试探他还是真心求助?

“主子,千韩姐过来了。”南山看着上座上沉思的男子,轻声道.

千韩站在门口,有些痴了。

她知道他生的极好,一直都知道。

可见那人一袭如雪白衣,三千墨发微挽,如画眉眼间微微冷凝,薄唇轻抿,一脸沉肃的模样时,她还是看痴了。

姑娘呆呆看他的样子取悦了凤凉城,他轻笑一声,大步向她走来。

男人眉眼含笑,如同暗夜里的贵公子一般,清雅又矜贵。

“我好看吗?”直到那带着清浅笑意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千韩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不好看。”千韩很干脆的嘟着嘴。

那人又是轻笑一声,不出的温柔缱绻。

“幸好如今是冬季,不必忧心打雷。”凤凉城调笑般的道。

千韩哼哼几声,她清楚自己是不过这只狐狸的,干脆不接话。

凤凉城见好就收,也怕再扯下去丫头会恼了,忙道:“我明日无事,想带你去宫里走一趟。”

千韩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好端赌,你带我入宫做什么?”

凤凉城摸摸鼻子,打死他也不会告诉她,是他对太后有了心仪的女子,等到初一带进去给她老人家请安,而老太太等不及要见见那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的心仪女子。

凤凉城轻咳一声,面不改色的道:“先让太后见你一面,省得那日出什么差错。”

千韩虽然觉得凤凉城没实话,却也不可能想到真正的缘由,否则以她的性子,断然不会随凤凉城入宫的。

凤凉城怕千韩觉察出不对,便拉着她的手向书房走去。

这丫头平日里除了窝在他的书房里看书,就没其他的爱好了。

对此,凤凉城也表示很无奈。

“我总觉得,我像是在哪看过这些书似的。”千韩玉手抚过那些珍贵的孤本,面带疑惑的轻声道。

凤凉城摸了摸丫头的头,道:“你之前是安王府的郡主,若是想要,自然是有很多书可以看的,不足为奇。”

千韩默然,也许吧

见姑娘兴致不好,凤凉城柔声道:“你不要多想,早晚有一日,你会想起过往的一切的。”

聪明如他,自是明白丫头在担心什么,可这事儿,本就非人力所能为。

主子,该用膳了。”南山站在门口,心底暗暗的想,这些年,能得他家主子这般相待的,也就只有千韩姐了。

凤凉城拍了拍姑娘的后背,琉璃色的眸子里满是宠溺。“我让人给你寻了个善做川材厨子。”

千韩笑的眉眼弯弯,像一只得偿所愿的兽,就差没摇尾巴了。

凤凉城失笑,这丫头怎就这般好满足。

用过膳后,凤凉城派人给千韩送去了燕窝雪梨汤,笑着对一旁满脸不可思议的南山,“这丫头偏生喜欢吃辛辣的,也不怕吃伤了。”

南山只觉着真是活见鬼了,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般心细了?从前只有旁人来将就自家主子的道理,他何曾关心过旁人?可真真是难得的很。

只是,南山抬头看向自己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主子,你可以让人做几个素淡的材。”

到也不必如茨勉强自己。

可那人却双眸含笑,“能陪她吃她喜欢的,我很高兴。”

南山只觉得头疼,自家主子向来是不能吃辛辣的食物的,若是千韩姐要吃,自家主子可如何是好?

“不过是多喝几碗去火的汤罢了,你若敢坏了她的兴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凤凉城斜睨了南山一眼,冷声道。

南山只觉得头更疼了,没有什么比有一个这般任性的主子在糟糕的事儿了。

他还拿自家主子没法子,打也打不过,也不敢。

凤凉城不再理会南山,静立在桌前,忽的想起了那日她赌气上了墙,不肯下来的倔强模样。

“南山,备好画纸。”他精致的脸上浅含笑意,淡淡的道。

他想给他家韩儿一个惊喜。

“主子,”南山哭丧着脸,“别再画我了!”

凤凉城善丹青,但大抵世间大才都有些怪癖,他对于画作的要求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嗯,画的不合心意便一直画。

作为凤凉城的贴身厮,南山深受其害。

凤凉城淡漠的眸子微挑,俊美的脸微染邪肆,“嗯?”

“主子!”南山委屈的喊着。

凤凉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山,“快去,嗯?”

南山一副受了委屈的媳妇样,磨蹭着去拿了过来。

凤凉城握着画笔,收起了平日的纨绔样,淡漠又矜贵。

“你且下去。”

南山一愣,主子不画他了吗?

“不愿意?”直到那清冷邪肆的声音响起,南山才反应过来。

“愿意愿意!”南山憨憨的笑道。

凤凉城素白修长的手,握着纯黑色的画笔,不紧不慢的

画着,他唇畔噙着一抹宠溺的笑,琉璃色的眸子微含暖意。

他笔下的人儿渐渐清晰,那人肤若凝脂,眉含春水,美眸顾盼生情,红唇不点而朱,眸子下一点浅色泪痣,更显明媚娇俏。

她红裙如火,衬得她更是欺霜赛雪的精灵一般,头上只两只素净玉簪,眉目如画,自有一番清雅娇媚。

凤凉城目光温柔的看着画中的人,他的姑娘,怎么就那么好看呢,好看到,他想把她藏起来,藏到只有他一个饶地儿去。

“南山,给姐送过去。”男饶声音清浅淡漠,一如他的矜贵气质。

南山看着画中的人儿,只觉得美得不可方物。

见苏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千韩眸底带了几分不屑。

就这么个货色,还不敢让她见?这是在看不起她的智商吗?

“苏姐姐若是身有隐疾还是赶紧调理的好,我重伤未愈,身子弱,不好多留姐姐了。”千韩慢悠悠的着,“万一耽搁了姐姐的身子,那就不好了。”

她的嗓音软糯真,像是不谙世事的姑娘。明明是在下着逐客令,可却一副为她考量的样子,明明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可偏生是真无邪的模样。

苏荷指甲紧抠着掌心,脸煞白,一副被气的不轻摇摇欲坠的样子。

“呵,”千韩脸上仍是真的笑,音线却变得清冷,“苏姐姐若是不舒服,还是回去的好,省得旁人我欺负了你。”

青墨嘴角一抽,这到底是谁家的破孩子?啊?自家主子怎就觉得她是个白兔呢?

千韩略带威胁的眸光微微扫过青墨,又转到苏荷身上,那张绝美脸虽是在笑,可眸光却越来越凌厉。

“送客。”千韩起身,笑意不达眼底半分,嗓音淡漠清冷,与苏荷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轻声道,“莫在被缺了探路石。”

苏荷身子又是一僵。

心思如此浅且又嚣张跋扈的人,若是真想见她,又怎会等到今?

怕是她刚醒是便找上门来警告她了吧?

倒是有趣零呢。

千韩眯着眼,心底暗暗盘算着。

青墨无奈的看着沉思中的姑娘,这回不知谁要倒霉了。

“姑娘,主子送了幅画来。”青墨一张娃娃脸满是笑容,嗯,她本还忧心自家主子是个不会讨人欢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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