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落黎音觉得,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

身边养着一只凤凰一个东西,闲来无事去桃花仙那讨两坛酒,多好。

东西也渐渐的能出几句零碎的话,而白泽自从知道了这东西是上古遗族,便越发的喜欢赖在第九阙不走了。

“你下次来记得自己带酒,”落黎音抱着自己的酒坛子,一脸戒备。

“还不都是你前些日子搞出的动静太大了,想知道消息的人又太多,一个个的又没胆子上第九阙,全都跑到我这里来,”白泽一脸的愤懑,“我都被逼的背井离乡了,喝你两坛酒怎么了!”

落黎音:……

这蹭吃蹭喝赖着不走怎么还那么有理呢?

“不过——”白泽凑到落黎音身前,一脸揶揄,“外边可都在传,向来喜欢到处沾花惹草的君上这么多年未曾出过第九阙,是因为他金屋藏娇的缘故。”

落黎音一把拎过东西,面无表情的道:“你她?”

睡的迷迷糊糊的家伙愤怒的咬了落黎音一口:“坏!”

白泽笑的不行,几乎想在第九阙定居了。

“不知这东西几时才能化形,”落黎音低声了一句,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难,她能这样活下去都是好的。”

落黎音难得的没有反驳他的话,眉眼间带了几分凝重。虽,他们平日都是刻意的避开那个话题,但都清楚,地不容可不只是那么简单。

她的每一次成长,每一次破茧,都势必会引来劫。

“可到底,”落黎音眼底带上来几分不忍,“父辈造的孽,与她何干呢。”

白泽眨眨眼,趁着落黎音不注意,贼兮兮的去摸东西毛茸茸的大尾巴,“上古遗族的力量太过难以控制,他们一旦成长起来,可就是真正的翻手间毁灭地。”

落黎音皱着眉打掉了白泽的手,“你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白泽:……

这可是他祖宗!凭什么不给他摸尾巴!

“要不是看在祖宗的份上,我才不来你这破地……”

虽不是第一次听到白泽这般喊他怀里的白团子了,可……落黎音还是感觉有点微妙。

“这东西是上古遗族,辈分上自然算是我的祖宗,你这等人族自是没那个福分做我祖宗的后辈。”

落黎音想,他确是理解不了白泽那种诡异的骄傲。

“不过,你当真打算带着我祖宗一直待在第九阙了?”

落黎音抚着家伙的手顿了一下,他略带无奈的道:“你想什么?”

白泽很认真的看着落黎音:“不如你把祖宗交给我,我带她回兽界,在那里她可以生活的很好,你也不必因她的缘故一直守在第九阙。”

落黎音还没来得及话,一直眯着眼乖乖趴在落黎音怀里的东西便直接窜了出去。

家伙一下子蹦到白泽脸上,一双狐狸眼睁得大大的,爪子直接就一点都不留情的拍了下去:“你个坏人!”

“祖宗有话好好,有话好好啊!嗷——你别挠我脸!!”

虽白泽是万兽之祖,东西又太,可血脉里的压制却是生来无法改变的,白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家祖宗,把他那张脸挠的一道一道的,“祖宗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挠我了!!”

团子扒在白泽脸上,又用自己的大尾巴抽了他两下,这才满意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跳回落黎音怀里。

对着企图带走自己的坏人,她可不会爪下留情,饶了他的。

落黎音眨眨眼,看着眼前这带着几分终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泽恼羞成怒:“落黎音你别笑了!”

他就那么一,谁知他家祖宗的反应会那般大。

可……其实他是真的动过带着东西回神兽界的念头的。他们神兽一族,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念头,没有人会去计较东西的出身,他们会像他一样,把东西当成祖宗一样,就算东西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化形也无妨。

哪怕有一日,东西的身份藏不住了,白泽也相信,他们会护着她直到最后一刻。

那是和他们血脉相连的,祖宗啊。

哪怕如今的神兽一族里,属于上古遗族的血脉已经淡薄了。

落黎音叹了一口气,敏锐的觉察到了怀里的东西在微微颤抖,落黎音忽然就怔住了。

他心翼翼的把东西举高,家伙眼睛湿漉漉的,一点都没有方才挠人时的气势,她就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神盯着落黎音看,明明一点声音都没出,可落黎音却觉得,这东西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跟他,不要赶我走。

落黎音忽然就觉得自己心软的不校

白泽:……

简直就没眼看!

虽他们这一族向来是喜欢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的,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可白泽还是觉得,他家祖宗实在是太丢神兽的脸了!

一点上古神兽的架子都没有!

“不会的,永远不会丢下你。”落黎音难得的收起了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温柔又庄重的,对着一个还不懂什么叫承诺的东西出了近乎宣誓的那句话。

很久以后的东西,其实是不大能记起她化形之前的那些事,可那日,落黎音举着她,一字一顿出那句话的样子,却永远的印在了她心底。

愈是久远,便愈是清晰。

东西眯着一双狐狸眼,乖乖的蹭了蹭落黎音的掌心,泛着一点点粉色的尖耳朵还一晃一晃的。

在知道自己不会被放弃,东西一下子就又回到了她从前活蹦乱跳的状态,她抖着尾巴窜到了落黎音的肩上,爪子勾着他的衣服,努力的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严肃姿态。

他才不承认自己是羡慕了。

他也好想被他家祖宗蹭蹭啊,白泽一脸怨念的盯了落黎音好一会,忽然发现,自己祖宗对自己和落黎音的态度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受打击的白泽好一段时间没上第九阙就是后话了。

没了白泽时不时的骚扰,落黎音觉得自己离想象当中的日子更近了一步,这位君上的梦想中的生活,从想着到哪个仙子那去玩一趟变成了怎么教他家的东西话。

落黎音其实发现了,那个东西其实就只是懒得开口而已,平日里若非必要,她能一直趴在一个地方不动,不开口不睁眼,慵慵懒懒的把自己窝成一团。

如若不是东西还不会化形,落黎音都要怀疑她的真身是玄武的某一族,而非那个长的有几分像狐狸的上古遗族了。

其实落黎音倒是想错了,家伙日日窝成一团到底还是身体里的灵力太过磅礴,而她尚未有消化的能力,又不愿彻底的陷入沉睡,便也只好窝在一处不动了。

可大约是受了落黎音灵力温养多年的缘故,东西对他总是十分亲近,在落黎音终于决定亲自教导她之后,这个东西一改从前千年只了一个“抱”字的情形,几乎快被培养成了一个话唠。

凤韶每日里被东西折腾的不行,却也甘之如饴。

第九阙第一次有了烟火气,热闹的不校

其实与他漫长的生命相比,这千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落黎音却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有了一种他还活着的感觉。

落黎音抱起窝成一团的东西:“家伙,你想不想出去?”

东西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声音软软糯糯的,斩想也不想的回道:“不想。”

落黎音:……

自从有了这东西,落黎音叹气的次数与日俱增。起初她大约是怕落黎音不要她了,把自己的那点脾气收敛的一丝不漏,现如今知道无论如何落黎音都不会放弃她以后,便放肆多了。

凤韶养的药草,从前他云游四海时搜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哦,对了,还有从前各路仙子送来的灵器先宝,凡是她看不过眼的,都不知被这东西弄到哪去了。

偏生还拿她没法子。

这个白团子,每次都赶在他生气之前,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狐狸眼,围着落黎音蹭来蹭去的,他哪里还记得生气呢。

更何况……那些东西,他又何尝放在心上了呢。

她若愿意,带她祸害了整个仙界又何妨。

“君上,我觉得你现在很有做昏君的潜质。”凤韶又一次的围观了东西成功的用眨眨眼浇灭了自家君上的火气以后,很是认真的对落黎音。

落黎音不理他,专心的看自家的东西撒娇。

雪白的团子狐狸眼弯成了一条缝,蓬松的大尾巴一摆一摆的,看起来就好像只是一个无害的软软的动物,虽知道这东西如今蔫坏蔫坏的,可是……落黎音把家伙捞了起来,眼睛却看向了凤韶:“她又闯什么祸了?”

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凤韶先是偷瞧了家伙一眼,果不其然,那东西在落黎音看不见的角落里对他呲牙咧嘴的,一点都没有刚刚对着落黎音时的乖巧模样。

凤韶:……

他从前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东西可爱的!

落黎音无奈的捏了捏家伙的耳朵,换来她几声轻轻的叫声,软软的糯糯的,好像能一把就掐出水的轻细声音。

“她……把老先生留下的丹药给吃了……”凤韶有些头疼的看着落黎音,若是些旁的倒也罢了,可老先生这么多年都从未归来,大约已经故去了,只剩下那几颗不知功效的丹药还能算个念想。

落黎音沉默了半晌,终是无奈又像是释然的轻叹了一声:“无妨,想必他老人家也不会在意的。”

老先生之所以什么都没留下便离开第九阙,大约也是想他不要被那些外物套上一层枷锁吧。

倒是他,这么多年都未曾理会过老先生的良苦用心。

老先生是那样通透的的一个人啊。

直到这一刻,直到那位曾护他周全的老先生留下的念想被东西给吃了,落黎音才真正的感觉到,这整个第九阙的重担,全压在了他的肩上。

东西轻轻的用爪子扒了扒落黎音的衣襟,她敏锐的很,自然是知道自己这次吃的东西对那个她很喜欢的人很重要。

“你别怕,”落黎音看着东西蔫蔫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很饿……”东西委屈巴巴的在他耳边,奶声奶气的了一句。

直到此刻,落黎音才惊觉自己竟忽略了那件事。

东西虽然血脉不凡,可到底还是个幼崽,自然比不得他们不需进食。

“你为何不早些?”落黎音皱着眉,难得的带着几分严厉的问道。

其实他不是气她,这东西能知道什么,落黎音只是气自己,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一件事都能忘记。

东西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她的心思倒也简单:“因为那时这里的东西还够我吃饱啊。”

落黎音:……

“也不知老先生留下的是什么药……”凤韶有些担忧的凑了上来,“君上,家伙随口不知还吃了多少东西,也不知有没有毒性……”

落黎音点零家伙毛绒绒的脑门:“你怎么那么能吃啊你?”

他又想了想:“老先生留下的东西,即便不是最好的,也定没有什么旁的乱七八槽的东西。就是不知老先生用了哪几味药,是否有什么相磕。”

“祖宗……你可真会挑事啊,”落黎音苦笑道。

“饿……”东西也不接他话茬,可怜巴巴的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神湿漉漉的,无辜的不校

落黎音:“……”

凤韶眼睁睁的看着他家本来快要炸毛的君上,被东西一个眼神就给收服了。

“阿韶,你且去库房瞧瞧,看这东西到底都吃了些什么,”落黎音觉得自己头疼,“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倒是不挑食,给你什么都能啃一晚上。”

东西眨眨眼道:“我没有浚”

东西的倒也没错,毕竟她还没有直接上去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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