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老夫人的谋算

片刻后，收拾妥当的老夫人并定国公夫人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个形容憔悴的姑娘家，可不正是那从前风光无限的莫媛。

“听闻宫中贵人有召，老身须得收拾妥当，劳公公久等了。”老夫人心里头很是看不上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面上却还得撑出来笑，一时间憋屈的不得了。

“不敢当，既是老夫人准备妥当了，那便随咱家去面见太后吧。”徐公公神色淡淡的，到底是给了定国公府几分的体面。

定国公莫麟的功勋可是实打实的，宫里的贵人们自是不怕的，可他一个奴才何苦掺合到这神仙打架里去？丢了命连阎罗殿里可都没他理的份。

谁知道这位老夫人是个什么脾性，若是日后捉着他错处要拿他出气，便是太后娘娘有心保他，也不会为着个奴才和定国公府撕破脸皮。

徐公公心底门清儿着呢。

老夫人神色一凛，到底是经了多少年的风雨的，不过是叫徐公公的冷淡惊了一瞬便又面色如常的点零头，撑尽了世家命妇的脸面。

定国公夫人便没那般好的修养了，她满心以为这是太后听信了莫羡那个蹄子的话，要来惩治她的阿媛，哪里还坐的住。

只是坐不住也得坐着，莫夫人咬咬牙，扶着老夫人便上了马车。

老夫人眸子微阖，见她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由嗤笑了一声，有心晾一晾她，又怕一会在太后面前出差错，这才道：“你可是阿麟明媒正娶的媳妇，阿媛是阿麟膝下唯一嫡出的孩子，你当宫中贵人们昏了头会为着一点子事揪着不放？”

现下为陛下戍守边关的，可还是她的儿子呢。

莫夫人叫老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下来，反倒是安心了些，“可母亲，阿羡昨晚进宫，今日便要请咱们前去，儿媳怎想都觉得不大好。”

老夫人老神在在的道：“一个丫头片子罢了，便是翅膀硬了不听话了，她还能翻不成？太后娘娘再是不看重血脉又如何，那不还是有陛下在。”

当年，她之所以敢朝着莫羡下手，也是因着这个。

太后心疼衡阳长公主不假，可那位长公主到底不是正经的皇家血脉，仅凭着她的一点心疼一点情分，消磨几年还能剩下什么？而她嫡亲的孙女则不然，阿麟这些年屡建功勋，颇受陛下倚重，此消彼长之下，二人孰轻孰重宫里的贵人们心底自有章程。

故而今日，老夫人半点都不担心。

不过是因着闹了起来，这面子上总是要向着莫羡些的。

莫夫人一怔，眼底的忧思消散了些，“母亲的是，儿媳险些想岔了。”

老夫人哼笑一声，笨些好，愈是愚钝愈好拿捏，若她如当年的衡阳长公主一般，她这老婆子的日子可才是难过呢。

只是——老夫饶目光在莫媛身上落了一瞬，这个孙女还需得好好教教才是，若同她母亲一般蠢笨，那便没用处了。

莫媛叫自家祖母的目光看的浑身发冷，眼神畏缩的闪躲了几下。原是叫老夫人一直捧在掌心的，何时受过这跪祠堂的苦？现下见着老夫人，莫媛只觉自己的膝盖冷飕飕的疼。

老夫人拧眉，脸色立刻便阴沉了几分，若不是此刻几人身处马车之上，实在不是个话的地方，她非得好好的训斥莫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