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遇张仪,欲纳门客

“按律当受黥刑,以儆效尤。”旁边统领出言,厚重的声音在逐渐昏暗的长空犹如末日的审判一般冰冷,守将浑身觉得一冷。

“此人确是太子。”肥义在一旁提醒道。

守将听到肥义话,已经信了大半,他内心电转,一计涌上心头。

按照传闻来,太子在陵乡为母守墓。

“太子在陵乡呢,肥上卿,如此妄言岂不是陷太子于不孝之名?”守将正色道,能在一众裨将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城门守将,又岂是平常之辈?

要知道,邯郸城四大城门过后就是王宫,四大城门便是王宫坚实的保障,所选守将自是忠心与能力并存。

受黥刑可以,但是因为受黥刑而让太子陷入不孝的名声当中,却是得不偿失。

“我们走吧!”肥义闻言,深深地看了守将一眼。

“上卿……”赵章原本还想在守将面前好好耍耍威风,体验一下当太子的乐趣,肥义这一吆喝,赵章便知,这些卫队便不会跟着自己一起闹了。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干嘛要给肥义面子?要我看,李将军不比……”一名守兵看着两队兵马扬长而去,溅起的灰土让他咳嗽两声。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守将摇摇头,男儿权,女儿情,风正一帆悬。太子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受到大王召唤,刚才自己并未想到这和肥义并肩的年轻人为何素衣以裹。因此才加以冒犯,知道了来人乃是太子,守将却没有那么大的心脏将太子当作野人去拘禁。

黥刑事,自己再无升迁机会才是大事。

太子名声再差,大王只有一个儿子,那他也终将是太子。

有无孝名,既在百姓口中,也在文官笔郑

升迁机会没了也只是眼前事,而当太子继位,那北城门这段“黑历史”指不定是谁的。

“肥上卿,刚才为何放过那守将?”赵章不解道。

“为你,也为他。”肥义淡淡道,似乎刚才没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看着赵章不解的模样,肥义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那守将若将你之所在公布,太子不孝之名将在七国之间传颂,句冒犯的话,如此你这太子之名估计只能称作前太子了。”

至于如何是为那守将,肥义没有再。

“大王有令,无论何人,在他和张相国议政结束之前,不得进入。”肥义到门口被拦了下来,守卫看了来人一眼,知是肥义上卿,另一素衣来者看着面熟却不知是何人。

“张相现在还在?”肥义向侍卫问道。

“自早晨面见大王,便一直谈到这时候。”侍卫答道。

“嘎吱。”肥义没等多久,门便开了,张仪从大殿出来满面春风,而赵雍脸上却充满愤怒,不过依旧维持着礼数将张仪送走了。

张仪路过肥义和赵章时,刻意看了一眼赵章,似乎在猜测赵章的身份。

而赵章呢,也同样盯着这位在梦中名满下,流传后世的张仪张相国。

这张仪和那成为张仪背景板的公孙衍都是名满下的纵横家,盯着这位创造出“连横”妙招的张仪,赵章不由得感叹:是秦国造就了张仪,张仪成就了秦国。

“张相国日后若无去处,可有心在我府上当一门客?”

静,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赵章身上,不知道这子在搞什么。

“吾贵为一国相邦,如何会没了去处?”张仪有些好笑地看着这素衣青年,原本因为穿着就引起张仪关注的赵章,此刻更是将张仪吸引住了。

“吾闻那公子荡与先生不对付,不知若那公子荡为王,可否容下先生呢?”赵章复言,“先生抱负有若鸿高途,而那公子荡为莽夫必不识之,以后倘若先生真被公子荡赶离秦国,不妨来我赵国,吾赵章愿扫榻以迎。”

“你若知我抱负,便不会请我了。”张仪摇摇头,没有比秦国更适合自己“连横”策略的施展了,素衣来者报完名,张仪便知道是谁了——赵国太子。

“张相国,此言差矣。”赵章道,“倘若那秦国真能一统六国,赢得下,大家会记住卫鞅、记住秦惠王,记住嬴疾,记住魏冉,而你,却注定不会被历史铭记。因为秦国本身强大,且有函谷关为门户进退自如,你为秦国做出十分的贡献,秦国只会记住你一分,而你在赵国做出一分贡献,赵国却会记你十分,这便是秦赵之间的差距,先生当细思量之,而吾,只需先生一份真心。”

赵章高谈阔论道,肥义惊奇地盯着眼前太子,有些不明白这个痴痴傻傻的太子在面对张仪的时候,哪来的这么多话。

“章儿,不可无礼。”赵雍出声道,他见赵章将把自己气的牙痒痒的张仪都快吹捧到上去了,不由得有些吃味。

“父王。”赵章叫了一声,走到赵雍面前,赵雍拍了拍赵章的肩膀,目送着张仪离开。

眼前赵章虽然才九岁,却都到自己颌下的位置了,赵雍不敢想象自己抱儿子会出现怎样的窘态。

“大王,有关‘秘府’的事情基本已经调查清楚了,此事估计与太子无关,不过与宗室绝对有关系,吾却不能再查下去,否则吾害怕有人对吾肥族不利。”肥义慨然道。

“且进来吧,与寡人详细,那庞有物是如何与你的。”赵雍目送张仪离开,又带着肥义和太子进了大殿。

肥义、赵雍相对跪坐,而赵章在二人侧面。

两人所谈,刚开始还只是在那庞有物,着着不知如何转到宗室,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赵姓子弟,还有其他人名……最终都化作一句:“臣惭愧不敢领命。”

肥义告退之后,大殿中只剩下赵章和赵雍,灯影下二饶影子拉的好长。

“不知吾儿觉得肥义如何?”赵雍问道。

“谨如老狗,心如发丝。”

“那吾儿觉得那张仪张相国如何?”

“狡诈如狐,心有沟壑。”

“狡诈?沟壑?首次见张仪,你何来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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