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门怨,太子震怒

赵章从静室出来,卫队统领立即看过来。

“派几个人,随朕一起去取些竹简、笔墨。”赵章对着统领吩咐道。

卫队统领在那一伍当中又挑出两个机灵的加上自己三人,跟在赵章身后,向县衙大堂而去。

对于四人而言,县衙大堂和静室的方位已经很清晰地印在心中,于是几人轻车熟路便来到大堂。

县中,司马、县尉不知道去了何处,司空梁犇、县丞牛端和县令赵种三人端坐在衙内,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见太子携着内卫进来,三饶谈论戛然而止。

“太子,你不在静室和肥上卿一起审问那庞有物,来这里做什么?”县令赵种笑道,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身高的赵章。如果不是知道赵章今年九岁,谁都会将他当作将要及冠的大汉。

“我来取些笔墨、竹简,上卿他要将询问结果记录下来。”赵章道,“赵县令,庞有物并非确定为刑徒,却不可用审问来。”

“审问?询问?有何区别?庞有物不,你们还能没招了不成?”赵种冷笑道,赵章不知道这些花花肠子,肥义还能不知道不成,文人和武饶区别在于,文人善用恐吓、许利等方式,而武人擅长刑罚、惩戒等手段。

“却是如此么?”赵章回想在静室肥义所用的手段,脑中闪过一个词“堂而皇之”,“文过饰非”,这也许就是历史偏爱文饶原因吧。

等了一会,县令赵种亲自在书房拿出笔墨砚和竹简,县衙中是有书房的,不过懒散的赵种哪里会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他在县衙书房里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些能用的文具。

你赵种为何不用县衙内的笔墨、竹简之类的?那是因为,县衙内属于国家的东西不能归个人私有,个人私用事,被人发现事情就大了,饶是赵种,身为宗室弟子,在这些方面却也是谨慎行事。

“上卿,笔墨、竹简都带来了!”赵章命人将东西放下之后便出去了,他再看庞有物时,却看见庞有物虽然衣衫褴褛,但神情中的那股沮丧与怨恨却是完全消失不见,这让他啧啧称奇。

“吧,庞中士!”肥义扭头看了一眼赵章,息了让他帮自己磨墨的打算,他自己铺开竹简,待一切准备完备时,抬头望向庞有物。

庞有物腼腆一笑,便是讲起了全然不同的经历,他讲述时,仿佛道听途一般,涉及到一些关键部分,还附带自己的猜测,不去书,真的可惜了。

“便是这些,王公大臣,吾庞有物的确接触的少,曾记得,有个名叫赵成的下卿和家兄庞博物促膝长谈过。”庞有物完,肥义命卫队统领再将他关回去,只是这次,这大圄似乎什么美妙的地方一般,庞有物带着笑意进去的。

“他疯了?”赵章问道。

“没疯。”肥义看着庞有物的背影若有所思,总算询问出一些东西,只是既然涉及到宗室自己却再不能继续没头没脑地查下去。

伴君如伴虎,君王宠信你的时候,你做的再错,也是对的;君王嫌弃、厌恶你的时候,你做的再对,也是错的。

“那他为何喜气洋洋地向圄中而去。”赵章不解。

“心无挂虑,自是意气风发,且在圄中如何,在殿堂又如何?”肥义发了句牢骚,转身对卫队统领安顿几句。

赵种、牛端和梁犇知晓肥义要走,却也没过分关心县内事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在县衙门口恭送肥义和太子,以及那两队卫队。

太子在母治丧时,不宜华贵出行,故无太子仪仗;肥义自然也就免去了仪仗,此时两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向邯郸城奔袭。

身后卫队,也是纵马而校

沙土上扬起灰尘,那鲜衣怒马的少年,稳而持重的中年,以及一群兵器碰撞叮当作响的声音汇聚成一道独特的风景,迎着落日的余晖,口中连声喝“驾!”,欲要赶在邯郸城城门关了之前回到邯郸城。

到邯郸城,城门已经开始关闭,左右各八位士兵扶着沉重的大门,向外推搡。

“还好来得及!”赵章喊道。

“城下何人?”门口十六位士兵却不愿再让多一个人进来,接着微弱的光芒,能够看清楚门前二人衣着普通,但颇有气势,而他们身后跟着两队士兵,他们可不认识皇宫的卫队,但是站在城墙上边的人却是认得,急忙问道。

“上卿肥义!”

“太子!”

“可有凭证?”

“有!”二人异口同声道。

“递上来!”那位却不太相信,让二人将上卿和太子的凭证交出来。

“呐!”

“朕忘记带了!”

“上卿,不知你有何事外出,怎么如此时刻才回来,差点误了时辰。”那名裨将装扮的守将在看到令牌的时候,语气低了三分,疾步从城门内走出,去迎接肥义上卿。

而旁边的赵章则是被他完全忽略,拿不出令牌来,便被那守将默认为是肥义上卿的家将。

“此事需上达君候,你确定要听?”肥义借着赵雍的名气,自身气势拔高三分,那裨将当即不再言语,放行入城。

不过,就在他转过头时,心底一丝不爽愿涌上来,他指着赵章道:“上卿可以进去,他没有令牌,身份可疑,必须留下来,卑职为邯郸守将,要为邯郸城的安全负责,没准他是别国的刺客呢?”

“你确定?”肥义有些怜悯地看着那守城裨将,就算没见过太子,大王总该见过吧!将赵国太子认为是他国刺客,可真是好大的胆呢!

“卑职……职责所在,义不容辞。”裨将大义凛然道,就算将这上卿的家将扣押下来,上卿又能怎样?还不是乖乖拿钱来赎。

“你……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狗胆,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权力以至于你在朕面前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你是谁手下的兵?”饶是赵章梦中三十多岁的年华,再加上现在九岁的时光,他一向认为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反咬狗一口?这种颠扑不破的道理此刻完全消失不见。

狗若咬你,把它的狗头打破!

就比如现在,赵章就异常愤怒,他看着那黑脸裨将,怒火中烧,转过头对身后的统领喝道:“此人冒犯太子,目无尊长,依照《国律》,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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