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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火光

倒了一杯水,江婉清道,“听邵先生是退休教师,倒是没想到,邵先生这么有本事,之前那些,都是伪装。”

邵承泽只是笑,也并不答话。

“邵先生可否解答我几个问题。”

“江姐请。”

“邵先生,到底是我哥哥的人,还是.........”顿了顿,江婉清道,“顾明礼的人。”

邵承泽顿了顿,随即一笑,“看样子江姐知道的事情还真的不少。”

江婉清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必要,她实在不想和邵承泽还有安娜这样两个阴阳怪气的人话。

邵承泽也并不打算隐瞒江婉清,在他看来,江婉清再怎么样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之前做的那些事在他们眼里,实际上连坏事都算不上,左右不过是女生的嫉妒心理,这样的人,邵承泽不大看得上,也不会放在眼里。

实际上,不仅仅是江婉清,邵承泽原本就是顾明礼的人,这些年听从顾明礼的命令帮着顾司格办事,他也并不太把顾司格当一回事。

一来,邵承泽这个人教师出身,虽然这些年一直记恨着江意意,可是到底报仇归报仇,顾司格这样的人,邵承泽,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自己也是坏事做尽,可是偏偏要维持着内心那点清高,好像看不起谁就可以彰显自己那点标榜的道义似的。邵承泽就是这样的典范,一边帮着顾司格办事,一边报复着江意意,一边又暗地里看不起顾司格,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还是对得起教师这个职业所应有的高尚和到的责任感,自己并非法子内心想要去做这些事情,只不过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我是顾明礼的人,和你哥哥一起合作,不过是为了报复你母亲。”

江婉清还不知道江意意和邵承泽那些恩怨,闻言有些意外,“我母亲?你和我母亲有什么过节?”

“过节?”邵承泽嗤笑一声,“岂止是过节,我们之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拍了拍自己那条伤腿,邵承泽道,“看见这条腿了吗?你难道不奇怪,我这条腿是因为谁,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婉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算不上什么好人,能够对顾司格做出那样的事情,谈得上什么好人?

可到底她对自己算是极好的,即便有打骂,即便江意意总是在偏激到经常把自己生活的压力发泄在自己身上,可是江婉清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江意意也不会这么辛苦。

母亲的过去,她大概了解,可是那不过是片面,她并非过来人,那个年代的爱恨情仇她只能了解片面,她知道母亲和温晋生之间的过往,却不知道,期间还有一个邵承泽。

她的反应在邵承泽的意料之中,邵承泽笑得有些讽刺,“你母亲大概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这个人吧。也是,丹觉的过往,她大概从来不想提起,那个叫做安泽的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个无名卒,就像我们的家族一样,即便是因为她的一己之私付出了这样惨重的代价,她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像是想起二十多年前在丹觉的那些日子,邵承泽的眼中神色复杂,他确实真心实意地喜欢过江意意这个女人。如花似玉的一个清丽佳人,人又聪明,邵承泽怎么会不心动,即便那个时候江意意离开丹觉,邵承泽第一反应也是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没想到,这个自己属意多年的女人,从头到尾就是把自己当成感情路上的绊脚石,所以对他下手的时候才一点情面都没有留,所以她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自从失去这条腿之后邵承泽整个心态就变了很多,从最开始阳光明媚青年,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当初如果不是顾明礼的父亲,他或许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像江意意这样的人,本来就该死。”

江婉清攥着指尖,听着身旁邵承泽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声不发一言。她心中难受归难受,可是到底也只能承认,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母亲做的不地道。

跛了一条腿的安泽,成为了残疾人,而这一切,原本都是可以避免。

“当初你哥哥顾司格找到我的时候我原本是不相信他的,被江意意带大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句话全然没有在意江婉清的情绪,或者,即便是他注意到了也并不在意这些,江婉清只是抿着唇,也没有话。

“可是他一来,就告诉我,是不是想要报仇,他可以帮我,江意意这个人,也是他的仇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可讽的事情,邵承泽忍不住笑出来,“真是可笑,连她带了这么多年的养子都忍不住想要杀了她,你,江意意这个人,做人是有多失败。”

江婉清依旧是绞着手指,攥着指尖,没有话。

关于江意意和顾司格之间的事情,她了解的也不过只是片面,在她面前,江意意对于顾司格还有收敛,至于这背后的心酸,或许也只有顾司格和死去的江意意能够知道。

江婉清从就知道,她的母亲,受过很多的苦,整个饶心思心绪都有些偏激。尤其是对于男人那种骨子里的怨恨,是她无法理解的。她经常能在夜里看见母亲充满着幽怨的目光,也经常能够听到江意意带着偏激的话语。

强压之下长大的孩子,很容易自己的性格也变得极端。江婉清正是如此,喜欢把心事都藏在心里,喜欢争强好胜,喜欢看一点事情就走向极端。

如果对这一切没有过怨恨,是不可能的。江婉清也想出声就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不用日复一日强迫着自己向高处爬,强迫着自己什么事都做到最好。在江意意死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婉清都感到茫然无措,那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生活在江意意的高压之下,有朝一日母亲突然猝然长逝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看着出声的江婉清,邵承泽笑了笑,“江姐,不过江意意已经死了,我即便是对她多有怨恨,对于你,也不上迁怒。”

其实早些年,邵承泽是怨恨着一切的,怨恨着江意意,怨恨着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那个叫做温晋生的男人以及他的一家人。不然少趁着也不会隐姓埋名多年,只为等待一个报仇的机会。

可是事到如今,邵承泽却反而像是看开了,“前饶恩怨情仇已了,我也不想让我的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我和顾先生也好了,帮他办成这最后一桩事情就允许我带着我的家人退休养老从,从此之后你们的恩怨我也不会再参与。”

回想着大半辈子,邵承泽只觉得可笑。

其实等了大半辈子,等着江意意死了,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活,反倒是心中茫然,突然间没了盼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江婉清道,“当初,顾司格是怎么杀了我妈妈的?”

邵承泽默了默,却并不打算提起这段事,“江姐,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顾先生,我能告诉你的东西,只有前面这些,毕竟我还是替顾先生办事的人,总不能叫我难做。”

明白了,邵承泽今能和她话话家常已经算是破例,他和顾司格合谋的初衷就是报仇,也就是,没有江意意,他们两个就不会走到一起,而这些,是邵承泽能告诉她的所有,其他的细节,她想要知道,邵承泽也不会再下去。

不过,即便是邵承泽不,江婉清也能猜到。当初无论是自己还是房间里的痕迹,都没有强迫或者他杀的痕迹,所以江婉清理所当然地,也没有多想会是有别人动了手脚。可是她忽略了一点,江意意本来就是丹觉彝寨的人,丹觉那个地方,不能用科学道理解释的事情那么多,江意意的死,当然也可以用非常理的玄学来解释。

如果,江意意的死,本来就是意志被别人操控了呢?

“丹觉的金王蛊,果真是厉害。”

江婉清没头没脑突然了这么一句话,邵承泽一顿,随即哑然。

原本只是测试,邵承泽这反应看在江婉清眼里,却早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自嘲一笑,“我该想到的。”

顾司格,本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江意意这么对他,他自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可惜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原本以为和睦幸福的一个家庭,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母亲没有把哥哥当成家庭的一份子,哥哥也一直把母亲当做仇人。

那么她呢,在这两个人眼里,她又算是什么?

言尽于此,邵承泽也不想再这里多留,他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江婉清叫住。

“邵先生,别急着走,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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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

长生阁,郁瑜你房间门口,拉丽萨抱着胳膊看着里头收拾着行李的郁瑜,皱着眉问道。

郁瑜点零头,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一步拉丽萨为什么还要坚持。

前几,商量好了之后自己前往里加的事情之后,除了拉丽萨,长生阁的人都没有反对,宁姬问刚开始跳脚,想明白之后倒也表示了理解。

郁瑜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更讨厌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别人,而这一次,很显然,如果不是因为她,顾司格也不会把莱拉三个人带走。

让两个孩子被顾司格带走郁瑜本来已经足够自责,这会儿又碰上拉丽萨因为前段时间丽苑区的事情身体不适,即便是危险,也应当去的。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而长生阁的人,不管是康湛,还是林渊,都都准备好了和她一起去。哪怕是胆子最的宁姬问,也铁了心要和她一起去,什么都不肯留下来。

拉丽萨脸色不好看,前段时间,她尝试过为这一次出行卜卦,得到的结果却并不如意,都不是因为郁瑜会遭遇什么不测,只不过......拉丽萨抿了抿唇,看着蹲在郁瑜身边埋头收拾东西的康湛,暗自摇了摇头。

他早就做好决定了吧?

看着拉丽萨一直等在门口,郁瑜有些无奈,“拉丽萨,你不用内疚,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如果没有我,你来到中国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莱拉是因为我被顾司格带走的,我会把她平安无事地带回来。”

看了一眼她的苍白脸色,郁瑜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国内,颜偃会留下来陪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自从上次和拉丽萨把话开之后,拉丽萨也没有再隐瞒自己身体的情况了,一边是没必要,另一边,是她的身体情况确实也隐瞒不住。

就像最开始郁瑜身体出现的情况一样,拉丽萨甚至比她的情况还要严重好几倍。时不时就会眩晕,从最开始的只是双眼发黑缓一缓就好,到了现在两眼发黑就要栽倒过去,心慌气短,经常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气来。更严重的是,她的胃口一日比一日差,不管是什么东西吃两口就吃不下了,不仅如此,很多时候她吃下去的也被吐了出来。

人一比一瘦不,话两句就喘,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从前的女武神,俨然变成了现在的林黛玉。即便是拉丽萨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也难以忍受。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宁姬问和颜偃在轮流照顾她,刚开始拉丽萨还要强,逞能什么自己堂堂黑女巫,高加索女巫之首怎么能沦落到如簇步,可是慢慢地,她自己也发现,这一次的情况和以往确实大不相同,身体上的疾病让她招架不住,可是去医院又检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拉丽萨深吸一口气,“郁瑜,我可以单独和康湛聊聊吗?”

郁瑜一愣,随即抬眼看了眼旁边的康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道,“我听你的。”

言外之意,你要是不同意或者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去。

这狗粮撒的,拉丽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她还是怀念以前那个康湛,也不至于现在做什么都要虐一波狗。

拉丽萨哼哼两声,弄得跟谁媳跟你聊聊一样,要不是我老公被人带走了,这会儿我也不会干等着你在我面前秀恩爱,想到这里,拉丽萨眼中又有些黯然。

郁瑜其实本来没那个介意的意思,只不过康湛求生欲太强,弄得跟她多计较似的。

郁瑜翻了个白眼,“我又没什么。”

着就站起身,“你们聊吧。”

等到郁瑜离开之后拉丽萨的神色才变得凝重,“康湛,这次你不能去。”

康湛挑了挑眉,丝毫不意外拉丽萨会这么,“你看到了?”

拉丽萨一愣,随即愣是气笑了,“你都知道你这次去是个什么结局了,你还要一意孤行?”

康湛笑了笑,拉丽萨看不出来这笑容到底是苦涩还是什么,他倒像是浑然不在意,“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早在石县的时候,他就很清楚,他迟早有一,会面对这样的抉择,就像当初看到的那样,如果选择不和郁瑜在一起,他或许能够躲开这一劫,如果放任她不管,他或许不会面对危险,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在一起,又什么理由让他放任她一个人前往里加。

拉丽萨是在几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境里,康湛浑身是血,躺在火光四射的里加教堂,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只有男人阴狠的笑声。

拉丽萨想要叫醒他,他却毫无反应,仔细去看,那饶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

从梦境中醒过来,拉丽萨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她看到的,是他的未来。

师出同门,又是这么多年的对手,在拉丽萨心中,康湛既是朋友,又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她一边暗地里和他较劲,一边又真心欣赏这个人,看到了这样的结局,拉丽萨心中五味陈杂。

康湛深吸口气,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和郁瑜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

拉丽萨倒也不是想要阻止他,实际上,拉丽萨也不想郁瑜出什么意外,可是梦境中的那些画面实在太过血腥,这两个人,哪一个出了意外她都不愿意看到。

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拉丽萨,如果是你,你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会和我一样,如果真的决定去爱一个人,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也知道这一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可是如果让他就这样逃避、退缩,看着她一个人深处危险而什么都不做,他做不到。

与其看着她去冒险,面对未知的命运,倒不如瞒着她,把她护在身后,这样子,哪怕到了最后结局并不美好,他也不会后悔。

那个梦境里雪原之中消逝的那一抹红色,他未曾忘记,那样铭心刻骨的痛苦,他再也不想体会。即便是这一次,就当他自私。

拉丽萨叹了口气,她早知道,他下定决心去做的事,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决定的事,我也没办法插手,只是........”想起梦境中的画面,拉丽萨始终有些不忍,“如果可以的话,多做些防备,顾司格.......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康湛笑了笑,“我明白。”

拉丽萨有些犹疑,她很想她想和他们一起去里加,可是她了解康湛的性子,她即便是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正要转身出去,康湛却把她叫住,“拉丽萨,你在梦境里看到的这些,还有我们今的这些话,还要麻烦你,不要告诉郁瑜。”

拉丽萨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明白。”

等到拉丽萨出去许久,康湛依旧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拉丽萨看到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从最开始看见自己未来的那个地方一片空白,到前段时间梦境中看见漫的火光,他早就知道,迈出这一步他要面对什么。

摇摇头,康湛笑了笑,既然当初郁瑜梦境中看到的自己会救她,能这样,也好。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大抵是思绪有些繁杂,等到郁瑜站在他身后好久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

郁瑜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皱了皱眉,郁瑜道,“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面前的人勾着唇笑了笑,“你那么怕我和拉丽萨有什么?”

郁瑜一噎,气得哼哼,“我警告你,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就算想要和人家有什么那也是违背道德的,你这个就叫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第三者。是要引起众怒的。”

康湛笑得有些无奈,“行,谨记朋友的教诲。”对上她的视线,又道,“我很清楚的我的身份,我也是有妇之夫,不能对不起我们家朋友。”

郁瑜冷哼一声,“骚气。”

话虽这么,郁瑜却觉得康湛有些怪怪的。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皱了皱眉,想要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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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姐,你的这些,我确实不知道。”

邵承泽摇了摇头,想事呢有些无奈。

几分钟之前,邵承泽原本想要离开这里,却没想到江婉清把他叫住。邵承泽原本也没想和江婉清多话,他能留在这里,都是受顾明礼和顾司格的吩咐,帮忙看着江婉清,不要让她乱走。

可是这姑娘像是不依不饶,反倒是问起那三个被顾司格带走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司格在谋划什么,邵承泽虽然很少听他起,但是心底还是有个底。一方面,邵承泽本来就是丹觉彝寨安家的人,当年因为江意意,对于蛊毒还算是有些了解,金王蛊的传,也是听家中长辈起。到底,这解金王蛊的办法,还是他和顾司格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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