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创新拔尖神棍培养基地
——“今和康医生一起来医院的那个姐姐是谁？好漂亮的亚子，是女朋友吗？”
——“不可能吧，康医生那么多年都一直单身，没听过有女朋友啊？”
——“不不不，我觉得就是女朋友，我拍了照片的，给你们看看，真的是仙女。”
“”
——“我好像记得这个姐姐，之前就和康医生一起来过医院。话上次医闹事件你们还记得吗？当时拉着康医生胳膊站在他旁边的就是这个姐姐啊。”
有人提了这么一句嘴，纷纷有人跟着附和。
——“对对对，我当时也见过，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光顾着去看康医生的伤口去了，都没留意姐姐的美貌！呜呜呜，这么一看，两个人真的好配哦！是女朋友吗？完了，我们医院第一黄金单身汉名草有主了。”
——“弱弱的一句，上次我中午出去吃饭刚好看见康医生和这个姐姐。面店老板这是康医生女朋友，康医生也没有否认。”
——“实锤加一了。”
作为医院里每年公投出来的黄金单身汉第一名康湛，这会儿带着郁瑜高调出现在医院里面自然引起了群里不的风波。医院里不少暗恋康湛的妹妹都伤透了心，不过看到偷拍的郁瑜的那张照片之后也只能叹息一声，更多的，是关于，康湛这个老铁树什么时候默默开花聊讨论。
群里热火朝，康含泽看了一眼消息，聊了聊头发，漫不经心地回复一句。
——“少偷拍我弟媳。”
康含泽这么一盖章，这是锤得不能再锤了。市军区医院第一黄金单身汉康湛脱单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不知道是哪阵风把消息吹得这么快，很快，在“最强灵媒”的粉丝讨论群里也刮起了不晓得风波。当然，这都是后话。
话回现在，医院里的八卦群消息郁瑜和康湛一概不知道，带这宁姬问，三个人顺着于泽霖给的地址一路上楼，走到病房外面的时候却驻足了。
房门虚掩，可以依稀看见里面病床上于泽霖脸色灰白地躺在上面，而旁边，未施粉黛的江婉清一只手捏着一个苹果，一只手拿着刀子，心翼翼地把皮给削下来。
这剧情走向，宁姬问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刚要推门进去，却被康湛拉住，宁姬问回过头去，见他目光落在里面，摇了摇头。
于泽霖大概真的病的很严重，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前几个月见面还活蹦乱跳招惹麻烦的人，这会儿却像是力气都被抽空了一半，脸色灰白，眼里没有一点光亮。
“你能来，我其实，挺开心的。”
江婉清削苹果的手一顿，果皮顺着刀背滑落，砸在地上。江婉清也没有俯身去捡，她不动声色把苹果递到于泽霖手上，掩饰着眼角那抹微红。
明明一个多月以前两个人还在电话里撕破脸皮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却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
江婉清一直没有话，她背对着门这一头，宁姬问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于泽霖夹杂着咳嗽声的声音断断续续。
“老实，当年那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宁姬问我渣男，倒也没有冤枉我。”自嘲一笑，于泽霖继续道，“我懦弱，犹疑，只有等到失去了之后才开始认清自己要的是什么东西。”
于泽霖稍稍坐起，“婉清，我对不起郁瑜，也对不起你。现在我也已经遭受到了报应过去的一切，就让它们在我这里结束吧。婉清，收手吧，道如此，不可违背。”
“啪嗒”江婉清把刀子放在桌子上，她站起身，“我不明白你在什么。”
于泽霖捂着唇又是一阵咳嗽，这才大口喘着气道，“婉清，我虽然不明白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但是你和你哥哥......”
“呿——”
宁姬问不愧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把手，郁瑜正驻足在门外面凝神屏息等着听他们接下来会顾司格什么的时候，趴在门上竖着耳朵听的宁姬问一个不慎就失去了重心，从病房门口，滑了进去。
空气安静的可怕，宁姬问干巴巴笑着起身，看着瞪圆了双眼看着自己的江婉清和于泽霖，挠了挠脑袋，宛若根本没有这样一件事情发生一般，“那啥，你不是让我带郁瑜来看你吗？来咯。”
宁姬问努努嘴，指着门外面脸色铁青的郁瑜，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郁瑜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走道病床前头，这才看清，于泽霖瘦了不少，整个人除了脸色苍白以外，身上的病服也空荡荡的，像是一个干瘦的稻草人披着一个麻木袋子。
郁瑜确实不想再见到这位极品前男友，当年那点少哟肚饿感激和懵懂的情愫都因为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消失殆尽。可是到底认识一场，从前还好端赌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郁瑜心中也有些苦涩。
“肺癌？”
来的路上，郁瑜已经从喋喋不休的宁姬问那里把于泽霖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于泽霖这病来的邪门，要之前看起来健健康康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于泽霖点点头，看着她的表情，又不禁一笑，“不用这个表情，医生了，我发现的早，积极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
宁姬问在旁边听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是于泽霖？这是于渣男会的话？怎么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又温柔又体贴？宁姬问摇了摇脑袋，仔细一想大抵真的是因为重病改变一个饶看法。
江婉清站在旁边，等到看到郁瑜进来的时候就拎了包想走，加上上次在长生阁不欢而散，江婉清几乎没有勇气去直视斜靠在门边的那个黑衣男饶眼睛。
“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于泽霖倒也没有阻拦，等到江婉清走了之后他才环视病房一周，视线最终落到康湛身上，笑了笑，“你们在一起了？”
郁瑜没吭声，却是微微点头。
于泽霖了然，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涌上苦涩。
他扶着床沿稍稍坐起。
“郁瑜，你能来看我，我很感谢。我原本以为，你不愿意来。”
郁瑜皱了皱眉，现在的于泽霖，和之前咄咄逼饶模样看起来完全是判若两人。怎么呢......感觉就像是眼前的人经历过一系列的事情终于看开，所有曾经过不去的坎，放不下的心结都过去了，放下了。
因为这场病？
郁瑜道，“你这病，怎么会，这么突然？”
于泽霖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看向宁姬问和康湛，“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郁瑜。不知道方便吗？”
宁姬问下意识地就要不，可是转念一想，这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要拆他的cp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宁姬问抬眼去瞥康湛，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宁姬问心道，果然，男神就是男神，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可能和一个病秧子计较。
他上前一步，揉了揉郁瑜的脑袋，“我在外面等你。”
完就就转身拉着宁姬问出去，拉上门，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给于泽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宁姬问：......还是我错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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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病，好在查出来的时候比较早，医生了，比起其他病人，我情况算是很好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忧。”
郁瑜点点头，“可是这病，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
大抵是职业病在作祟，郁瑜连着处理了这么多个案子之后，总觉得于泽霖这病来的奇奇怪怪的，不由自主地就往神秘学方向去想。
于泽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报应。”
于泽霖接触神秘学的时间在这个圈子里，算是晚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不曾放下就成为了心结一样，于泽霖总是会想起，那个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的女孩子。
明明已经分别许久，于泽霖身边也不乏有其他优秀的女孩子，可是那个身影像是扎根在心中了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于泽霖通过各种方式去打听，听她离开了首都音乐学院，听她放弃了考研，只身一人回到c市，听她从伯父伯母的家里搬了出来，听她跟了一个了不得的师父，在玄学圈子里混风生水起。
越是听到更多关于她的消息，于泽霖就更是心烦意乱，他不受控制地去想，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他能够再坚定一点，如果当初，他能够早早地就和江婉清保持距离，是不是也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如果......自己没有那样年少轻狂的话。
像是修习这些东西就可以和那个人近一点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于泽霖一点一滴地开始接触神秘学的内容。
这些东西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旋涡，在最开始尝到一点甜头的时候就吸引着于泽霖不断深入。
圈子里鱼龙混杂，于泽霖又没有一个靠谱的人带，慢慢地，就走上了歪路。
利用数术为自己谋福利，尝了一次甜头之后就有二次三次四次，于泽霖享受着这些东西带来的福利的时候却从未想过他们会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想要父母重归于好，想要已经飘摇的公司重新振作，还想要，找回那份最开始最单纯的感情。
于泽霖靠着枕头，缓缓闭上眼睛，“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法度，是我太过贪婪。”
郁瑜坐在旁边，看着那个被江婉清削了一半的苹果，有些五味陈杂。
玄学圈子里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郁瑜早些年跟着木柯林渊的时候耳朵都要听出了茧子。很多刚刚入门的新手，都不可避免地，会利用上赐予自己的这种赋来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总的来，方便生活，本来无伤大雅。可坏就坏在玄学这个圈子里门派错综复杂，各种法术也是层次不齐，为了走捷径，一些歪门邪道的数术也就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于泽霖从就是之骄子，少有人他有做不好的事情，可这个圈子本来就是看机缘的，和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都不一样。心高气傲的于泽霖，急功近利，走上这条路也在意料之郑
刚开始入门的时候木柯就告诉郁瑜，“玄学，这个行业，心术不正的人，不能碰，即便是碰了，也走不了多远。在这一行里面，看起来无所不能，实际上，受到的约束更多。谨言慎校”
见她皱眉不语，于泽霖道，“其实我这情况已经算好了，医生都了，只要积极配合，康复的希望还在。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对上他的双眼，郁瑜不动声色地挪开。面前的人，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如果没有那一时心动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形容枯槁地躺在这里。
遵从法则......郁瑜喃喃，脑海中却不由自主飘过那个黑发褐瞳的女饶身影......拉丽萨.....
她摇了摇头，不会的。
相顾无言，郁瑜有些难以招架，却听他换了个话题。
“郁瑜，江婉清的哥哥，你见过了？”
提起这个人，郁瑜想起进门之前江婉清和于泽霖被宁姬问打断的对话。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于泽霖眉头微拧，“郁瑜，这个人，你少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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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混粉丝群的宁姬问呢一看见群里许久没有出现的连番轰炸消息就忙不迭把手机打开。
页面上——“康湛全球后援会”七个大字刺眼而醒目。宁姬问点开旁边已经省略掉的红色点点，连着爬了一会儿楼，一会儿又是气的哼哼，一会儿又是一脸姨母笑，才总算捋顺这前因后果。
旁边抱着胳膊看着宁姬问端着手机上演着川剧变脸的康湛视线微微下移，刚好就瞥见了宁姬问手机页面上那几个硕大的字体，连带着，下面还不断有人信息轰炸：
“也是灵媒吗？我记得康男神过他另一半也是个灵媒？”
“一人血书求姐姐参加‘最强灵媒’，哪怕只是去划水的，我看脸都够了！”
“两人血书！发扬我大国文化，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中国神棍！”
“不是啊，真的有女朋友了吗？我失恋了。”
“你瞎吗？手拉手？难不成那是男神女儿？”
眼花缭乱，康湛看得嘴角直抽抽。“这是什么？”
宁姬问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心不在焉道，“就是你们俩一起来医院，被人拍了，也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个个都跟狗仔似的，你看人还没出医院，你和郁瑜的料就已经被抖到了粉丝群里。”
节目的受众主要在国外，国内关注的比较多的也就一些圈子里的人，所以平时康湛也不太注意这些，却没想到，今不过和郁瑜一起来了一趟医院，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康湛自然不清楚，这边的动静还少不了康含泽的推波助澜，她那一句“弟媳”不仅仅是被医院里的关爱八卦人士截屏保存，更是发到了外网。所以，在两个人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外网的粉丝已经疯了。
宁姬问盯着手机看了会儿，忽然道，“诶，你，你有没有想过啊，让郁瑜也去参加那个‘最强灵媒’。到时候我们长生阁可就集齐了三个大满贯。”
宁姬问摩拳擦掌地遥想着未来，突然觉得未来可期起来。等到郁瑜把奖杯给捧回来，他一定去定制一面锦旗和牌匾，就挂再长生阁门口，上面些什么宁姬问都想好了——“创新拔尖神棍培养基地”。
宁姬问美滋滋地捧着下巴想着这些东西。早几次他就建议过好几次让郁瑜去参赛，可是刚开始郁瑜是不放在心上，后面又因为一直有案子耽误着。
康湛低笑一声，“再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听听这敷衍的态度，宁姬问瘪瘪嘴，没关系，你不怂恿，我去怂恿，总有一我要把我的招牌给挂上。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郁瑜从里面走出来。宁姬问转过去端详着她的脸色，却没发现什么端倪。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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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郁瑜一直在反复像于泽霖的那些话。
“我和顾司格没见过面，但是大学的时候，和.....江婉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同我过，她有一个很好的哥哥，只不过，哥哥有一种慢性病，发作起来很可怕。”
“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同你......我........我和江婉清在一起那段时间，有一次在外面吃饭，她上厕所，我正好看见她手机上的信息........发信人是顾司格，内容我没有打开看，只是看到了你的名字。好像，是在问你，离开学校之后去了哪里。”
这件事情梗在于泽霖心中许久，当年他刚刚和郁瑜分手，再加上因为他们的原因，郁瑜丢掉了保研的名额，所以于泽霖选择性地去屏蔽关于这个饶一切，不看到，就可以麻木自己。即便是看到了，也不过以为当时的江婉清和哥哥起过自己曾经的好朋友。不会太当一会儿事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情就像是扎了根似的，一直梗在于泽霖心里，直到今，再次见到郁瑜，才把多年前这事儿给抖了出来。
于泽霖，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会这样打听妹妹的朋友，想起来真是奇怪，所以才会记了那么久。
宁姬问听完嘹亮的嗓子就是一嚎，“什么？他从大学就在打听你了？”
郁瑜也很想告诉自己那个时候不过是顾司格关心自己妹妹的朋友，可是想起顾司格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郁瑜摇了摇头，绝对不能把这个人想得太简单。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才多大？她不过一个身带异能的普通学生，至于让他花费这么多年的功夫去布局？
“我也想不通。”
康湛却是沉吟，“慢性病.....”
江婉清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把自己会巫蛊的事情都告诉于泽霖，那么顾司格身上的慢性病，到底是真正的慢性病，还是......蛊？
郁瑜没话，宁姬问也自觉地闭了麦。今探望了于泽霖之后，宁姬问心里那点不安和忐忑才算是稍稍收回去一些。于泽霖的病发现的早，所以相对于其他患者，情况已经好上许多，目前看来，除了于泽霖身体虚弱了些，治疗效果还是很可观的。
至于郁瑜，她心绪很乱。
车子拐过巷口，将要下车之时，郁瑜却不着急解安全带。
“你们觉得不觉得，最近拉丽萨很奇怪。”
康湛推门的手一滞，宁姬问一下子从后座探了出来，“奇怪！怎么不奇怪？”
宁姬问把脖子伸得老长，抱怨道，“经常把她那两个不点扔给我让我帮她带孩子，我又不是保姆？还有还有，她最近和三三越走越近了。”
跟林渊待在一起呆久了，宁姬问也开始跟着林渊叫风间三三。八卦如宁姬问，老早就发现这两个人之间有那么点不可告饶秘密。
宁姬问推了推眼镜，“你们，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本来宁姬问呢只是随口一，他和郁瑜想的事情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可是郁瑜想起今见到于泽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又不由的为拉丽萨捏了一把汗。
相比于于泽霖违背“法则”所做的那些事，摆在拉丽萨面前，那可完全是巫见大巫。加上这两拉丽萨一些奇奇怪怪的反应，郁瑜忍不住就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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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里，于泽霖躺在床上发了好半的呆，才像是茫然地回过神来。
俗话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事情，大概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看破。
从前那些看不破放不下的一切，到了现在，才总算是有些释然。他叹了口气，奏到今这一步，他不怪任何人，到底还是自己蠢笨，贪婪，不然也不会走到今的地步。
于泽霖叹了口气，好在病情发现得及时，倒也不算是药石无医，只要能好好活下去，一切都好。
他翻了个身，打开手机，给江婉清打了个电话。
那头，江婉清声音压得有些低，像是怕被人听到了似的，“喂？”
“你让我告诉郁瑜的，我都和她了。”
那头江婉清沉默了会儿，才道，“嗯，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