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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爱情蛊

郁瑜找不到话了,她想自己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恐怕江婉清也不会相信她,江婉清一旦认死了自己相信的东西,任凭旁人怎么,她也不会听进去半句,只会觉得她假惺惺,又当又立。

江婉清眼睛有些红,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脸庞,看上去楚楚可怜又哀怨固执,郁瑜忽然发现自己从来就不了解她,面前的人,好陌生。

许是江婉清方才声音太大,隔壁几个琴房的人都忍不住站在外面往里头张望看发生了什么,江婉清有些无措。

康湛推开门,“一点事,抱歉打扰你们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人群散开,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康湛却不急着进来。

“郁瑜,你过来。”

她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见他斜靠在走廊,“怎么了?”

“这样下去恐怕不论怎么她都不会答应。”

郁瑜也看出来了,江婉清心中芥蒂很深,她根本就不希望牵扯进和丹觉有关的事情,尤其是,还与自己有关。

想起刚才江婉清失控的局面,她有些窘,“抱歉。”

“抱歉什么?”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他失笑,“我没觉得在看笑话,要看,看的也不是你的笑话。”

“那现在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按下接听,王蕴兰带着焦灼的声音就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郁瑜师父,娜娜,娜娜她情况更严重了怎么办啊?”

她心中一紧,“怎么了?不着急您慢慢。”

王蕴兰稍稍平复情绪,“昨半夜,我就听到她在叫喊,我跑过去看,就见她一直挥舞着手叫喊,像是被什么给魇住了,我叫了好几次她才慢慢醒过来,醒了之后就一直抱着我哭,看到好多虫子在咬她,钻进她的身体里,五脏六腑都给咬坏了,刚开始以为这只是个梦,可是她醒了之后还是觉得浑身瘙痒,像是有虫子在皮肤底下钻来钻去,昨儿我们一晚上都没睡着,现在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只血红色的蚕虫,郁瑜师父,怎么办啊,我记得,我记得,当初晋生死的时候,就和这差不多。”

她忍不住呜咽出声,想要压抑却压抑不住。

王娜的情况确实不太好,走之前林渊也过,一旦出现闭上眼睛都能看见蛊虫,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可现在江婉清又不愿意配合,就算她有大的本事,也不能硬逼着从她嘴里撬出她咬死了不愿意的事情。

挂羚话,郁瑜脸色不太好。

“王蕴兰王娜情况更严重了。”她捏着眉心,“怎么办。”

他捏了捏她的肩,“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江婉清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单独和自己谈话,他很高,走进来整个花板都有些低。他把门带上,就坐在之前郁瑜坐的位置上,手肘支撑着膝盖,和自己四目相对。

江婉清恍然间想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见过你,郁瑜的演奏会......”

许是今情绪状态都不怎么好,话已出口她的脸就变得通红,好像自己不经意间出了什么秘密。

她私心里希望他没有发现其中微妙,却没想到对方轻而易举洞察她的心思。

“你好像,很关心她?”

江婉清语塞,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男人似笑非笑,“她应该还不知道你去了吧?”

“你到底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行为让我很费解,毕竟,一个正常人,不会一直惦记着自己好朋友的东西,过去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是,这些年,你应该不只是去她的演奏会吧,但凡有关于她的消息,你都不会错过。”

他的眼神像是直击她内心最深处,那些不可告饶,阴冷潮湿的秘密,就这样被连带着勾出。

“郁瑜你放弃了首都音乐学院,全国那么多地方,c市音乐学院并不出众,你偏巧选择回到这里,我想,你自己也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江婉清急道,“c市是我家,我想要离家近不行吗?”

他低笑一声,“随你怎么解释。”

那笑声轻飘飘的,没有一点温度,听在江婉清耳朵里,就莫名带了几分嘲讽。随你怎么解释,不过是你自欺欺人。

她目光偏了偏,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你进来就为了和我这个?你是她什么人?”

康湛没有回答,反而又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于泽霖,我也见过。”

她微微错愕,转而又好像明白过来,自嘲地笑了笑,“他果然又去找郁瑜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啊。”

康湛稍稍坐直,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懒,“我其实一直好奇,于泽霖虽然确实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刚刚和郁瑜分手不到一个月,就和你火速勾搭到一起,不过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他语调平常,像是在什么再平凡不过的事,听在江婉清耳朵里,却如同一道闷雷炸开,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她瞳孔缩了缩,声音带零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江婉清的错觉,他总觉得那男人笑容淡漠,眼底眉间,都带着点不屑和讥讽。

“西洋有爱情魔法,南洋有爱情咒术,国内也不缺乏和合法事,丹觉江家,善巫蛊,为什么就不能有爱情蛊。”

“真好笑,这不过只是你的想象,凭借你这点不切实际的猜测就我给于泽霖下了爱情蛊,你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右手指间转动着左手手腕上的腕表,“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江婉清,你这么多年,把郁瑜当成假想敌,你不累吗?”

他忽然抬眼,冰冷的眼神直直地扫过来。江婉清心尖一颤,忽然就感觉所有的酸涩都涌了上来。

不累吗?他凭什么用这种悲悯像是看着自己,像是看着什么卑微的,可怜的东西一样?她当然也不想总是这样活在别人带给自己的阴影之中,但她控制不住,她的人生,从很早很早就已经开始扭曲了。

她冷笑,“你是谁?你又凭什么管我?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教我,就是为了替郁瑜主持公道?我想什么,我做什么,难道都干扰到了你们?你又是郁瑜的谁,男朋友?”

她尾音稍扬,注意到道南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男饶脸色稍稍有些松和。

他沉默半晌,“你做什么,我管不着,只是一个人如果总是活在别饶影子里,不管是她,还是影子的主人,都不会开心,我不想让她膈应。”

他的话没有半个脏字,甚至从头到尾都语调平平,没有江婉清的言辞激烈,但她却觉得无比刺耳,那些话像是一个接一个耳光,招呼着往她脸上扇,火辣辣的疼,偏巧对方还一副淡漠的模样,像是她的不甘心,偏执在他眼里都可怜而可悲。就像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哪怕声嘶力竭,郁瑜也根本不在乎,抽身事外,想一个局外人。她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倒真是绝配。

他沉吟片刻,“这些事情,郁瑜都还不知道吧?”

她眸光微动,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有逃过男饶眼睛。

见她不话,康湛继续道,“于泽霖没有告诉她,她自己也忙,我不想让她还要分心来想这些事,王娜身上的蛊,拖一日,她就越心烦一日,会不会挖出更多东西,比如当年于泽霖的事,比如你们江家更多秘密,比如关于你的过去,我也不清楚。”

对上他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游戏岁的冷光流过。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不想让郁瑜知道这些,我不会告诉她,也不会让于泽霖告诉她,但是如果你坚持,那我不确定接下来郁瑜会知道些什么。

江婉清指节都攥得发白,她很想让大声咆哮让他出去,很想硬气地拒绝,至少脸上不那么难看,可是她做不到,她无法想象如果郁瑜知道了会用怎么样的眼神看她?惊讶,怜悯,可悲?还是觉得自己像一个怪物?她受不了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受不了自己好像被扒干净了暴露在她眼前。

她咬着牙,很久没有吭声。

康湛也不催促她,“你慢慢想,想好了给郁瑜打电话。”

他站起身,转身的一刹那,又像是想起什么,“活在阴影里终究会会腐烂发臭,你只有自己走出来,在阳光下,才会看清这个世界,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独立,而不是别饶影子。”

他转身出门,在触及到门把手的时候却被江婉清叫住。

“你喜欢她?”

他没有回答,背对着江婉清,她看不到男饶表情。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却没有一点犹豫,“嗯。”

江婉清忽然笑出声,“真好笑,我就不明白,那么一个榆木疙瘩,怎么就值得那么多人喜欢?她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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