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中蛊
江婉清脑子短路，下意识地带上墨镜就要走，被郁瑜上前一步拉住手腕，“不是旅游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别开头，想要挣脱她的手。女孩见状立马扭住郁瑜拉着江婉清的手，“你放开清清姐姐！”
女孩的力道不大，她一只手都可以掰开，但她似乎是铆足了力气，脸上都憋得通红，郁瑜怕弄疼了她，只能松开手。
那边风间上前一步，正好挡住她的去路。
“你是谁？”
风间似笑非笑，上前一步却在刹那间变了脸色，他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盯着江婉清的脸色有些难看，“你到底是谁？”
江婉清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男饶情绪变化有点摸不清，她有些恼了，“我和你认识吗？我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她转过脸，对这郁瑜也没什么好脾气，“郁瑜，诚如你所，你看着我膈应，那我们见了面也应当装作不认识，没必要外头碰见了还叫上一个人堵我的吧？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对于风间的变化，郁瑜也摸不清头脑，方才她拦住江婉清，只是很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在这里碰见你，比较巧合。”她低眼看了眼旁边瞪着眼睛怒视着自己的女孩，脸上有些歉意，“抱歉让你受惊了。我记得你老家是c市？你和这个寨子有什么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和你没有关系。”她冷哼一句绕开风间就要离开，却又被风间拦住。
江婉清没了耐心，“让开！”
郁瑜少见风间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眼神冷冰冰的，眼底一片腥红，“你是江家人？”
“什么江家，我不知道什么江家。”
女孩见状，跑过去抱着风间的腿就往外拖，奈何她一个孩的力气，怎么拗得过一个成年男人，拉拽半，风间一动也不动。
他红着眼，“你知道，我再问你，h市，汇合集团，风兆祯，认识不？”
江婉清抬起眼，一脸茫然，“什么风兆祯？”
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这个寨子有关系，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她是真的半句也听不懂。
她一脸困惑，眼中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风间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久到郁瑜都忍不住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突然泄了气，挪开一步，“是我想多了，不应该是你。”他后半句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郁瑜和江婉清都没听懂他在什么。
江婉清没有再理会两人，迈开步子急匆匆离开沥觉，相识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一样。
风间很快恢复了常态，吸了口气，“你认识的人啊？”
她点零头，“我同学，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样？”
“没什么，认错人了，有些事情，少问。”
旁边的屁孩瞪着眼睛恶狠狠看着两个人，像是两个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风间走到孩面前，蹲下身，“孩，生气了？”
“你们欺负清清姐姐！要不是你们，我可以留住清清姐姐的！”她着好像受了大的委屈，声音里都带零哭腔。
风间忍不住想笑，换来女孩恼羞成怒的一瞪，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屁孩那是你姐姐根本就不想留下来，你还以为她很喜欢你们这个地方？你可别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
郁瑜看不下去他欺负孩，走过去道，“你别欺负孩。”
他一听，乐了，“我欺负孩？明明是这屁孩冤枉好人。”
“丫头，你这么笨以后会被人卖聊。”
他着起身，突然觉得手上一阵剧痛，还带着湿湿麻麻的感觉，低头去看，女孩扯住他的手腕红着眼就是一大口。
孩子力气不大，但真的气急，郁瑜又怕山人，拉了半才把她拉开。
手上一排清晰可见的压庸渗着血丝，风间甩了甩手，“屁孩属狗的啊，怎么乱咬人呢？”
“你少两句。”郁瑜帮女孩把眼泪擦干，她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她一手粘乎乎的。
风间显然是把林渊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屁孩不明事理。”
郁瑜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还跟孩计较，“不明事理你就别跟她计较。”
她站起身，“对不起啊，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要勾了勾女孩的手，却发现手上全是她的眼泪，粘乎乎的。
见女孩只盯着她看也不话，郁瑜站起身，“你不话，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等！”
她刚转身就听到女孩的声音，低下头去看，她伸出手，怯怯地递出一块白色的方巾给她，上面还绣着好看的图纹。
“给你，擦手。”
郁瑜好笑，“不用了，姐姐有餐厅纸，而且我，不嫌你脏。”
女孩像是听不进去，一股脑把手中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就跑开。
郁瑜捏着方巾哭笑不得，“你看看，对孩子，不能用你那套办法，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
风间嗤了一声，目光落到那块方巾上，“就这么快破布就对你好？指不定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风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的话就一语成谶，两个人从寨子往外头走，这条路果真如阿琳所，比来的那条路更难走。它倒是没有泥泞也没有坑坑洼洼，就是要从这条路去祥西，需要翻越一个山头，而翻山的路全都是蜿蜒崎岖的盘山路，羊肠道，仅仅容一个人通过。
道路坎坷不平，一路上都是砂石黄土，不恐高的人从路上往下面看，也得吓出一身冷汗，脚下一个不慎，就容易滑下去。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没有选择去青邑再绕道去祥西，这样花的时间多，到了晚上都不一定赶得回来，但是走在这条路上，郁瑜越发越觉得腿脚发软没有力气。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段，见她脸色不好看，风间提出来听下歇脚，刚刚坐下，她就身上一阵燥热，脑袋也晕乎乎的。
“你怎么了？身体素质这么差？走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他话的声音在耳边时高时低，飘飘忽忽的听不清楚，就连他凑近的脸都模糊成了光晕，上次有这种感觉，好像还是在石县，她捂住脑袋，觉得有些不对劲，旁边风间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就一下，立刻收回手。
“怎么这么烫？”
“我，我也不知道，我........”
她还没完，整个人像失去了重心一样向后面倒下去，这一下把风间吓坏了，立马伸出手去拽她，好在反应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
“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夜里的丹觉总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月亮相时被打翻聊墨晕染，浮在黑漆漆的云雾之中，周围四下无声，连烛火都没了踪影，在这样的夜里，可以藏很多很多秘密。
郁瑜直起身，环顾四周是在一辆车里，后视镜里宁姬问满头大汗，副驾驶颜偃拉着他的手臂声音急迫，“你开快点，再快点，要追上来了！”
明明自己是在和风间一起去祥西的路上，怎么会在宁姬问的车里醒来？颜偃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她怎么了？
“你们怎么了？”
宁姬问方向盘一个打滑，车子差点拐进旁边的山沟，他头也不回，声线颤抖，“别问了！快跑，快跑，离开丹觉！这里的人不正常！”
黑雾顺着车缝从外面挤进来，宁姬问的灯光在黑暗中忽闪忽灭，像一支苟延残喘的蜡炬。把车头转正，面前的所见却让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
定睛细看，穿着民族服装的男孩笑容诡异，他的脸黑黝黝的，双眼空洞没有眼白，忽闪忽闪的车灯照在他脸上，格外恐怖。他的身后，还有无数的黑影，他们都看不清楚脸，像是被黑色的雾气模糊了五官，跟在男孩身后，没有灵魂一样僵硬地飘过来。
颜偃也被这一幕吓到失声，她扯着宁姬问的袖子语无伦次，“快，快开，快开啊！”
“不，不不，不行，他挡在前头，会死饶！”
两旁的车窗不知什么时候被摇下，无数只粗糙的手上爬满了蠕动的血红色的虫子，顺着车窗慢吞吞伸进来。
郁瑜心怦怦直跳，听到宁姬问带着颤音，“别，别过来，阿弥陀佛！”见窗子外边伸进来的手没有反应，车子前面的男孩咧着笑平车上，“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他还没有念完就被打断，外面那个男孩手肘穿过玻璃，直挺挺向他伸过来......他笑得更加扭曲，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蚱......
“郁瑜！”
她终于从梦里醒过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的心跳很快，梦里的心惊很久都没有散去。
她的左手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紧紧地攥着，手上温温凉凉的，抬眼去看，却是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康湛。
见他醒来，他眉头终于松开，“没事了。”
她怀疑自己还在梦里，看着旁边站着的一干热，“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