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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彝寨丹觉

看得出来林渊对于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着实没什么好感,他的话从吃饭的时候一直叮嘱到了上了车,又从上了车叨叨到下车步校

“你们两个,都是因为巫蛊的事情来的,这个巫蛊有多严重多可怕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我是从丹觉出来的,里面人什么德行我清楚,不要轻易和别人发生口角,不要轻易和别人搭讪。”

着瞪了一眼风间,“我的徒弟我倒不担心,就你这狐狸精,别到了那里见着人家姑娘就暗送秋波抛个媚眼,我告诉你,这里的姑娘可不比你外头的,要是对你动了心思的,就给你下蛊!”

“下蛊”那两个字被他咬得死死的,听得两个人都有些好笑。

“毒都把你毒死!看你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着,面部表情生动,好像风间真的做了什么伤害理的事情一样。

风间弯着眼睛,“冤枉,我什么时候勾搭过姑娘?”

林渊瞪了他一眼,“你没有?那你这眼睛看人就给我直着看,别整个眼带桃花的。”

风间好笑道,“生眉目带情怪我咯?”

林渊被膈应到了,觉得他简直孺子不可教,懒得理会,转向旁边的郁瑜,“你也注意点,进去之后,有人找你话啊,怎么的,你都尽量离远着点。”

车子越开道路越颠簸,前面的路也越来越窄,过了一会儿,水泥路到了尽头,只剩下泥泞的道,林渊打了个方向盘,把车子停下。

几个人从后备箱把行李扛出来,看着面前蜿蜒的路,郁瑜有些绝望,“二师父,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把那个二字去掉!”林渊很有原则地纠正了她,师父就是师父,不论大。

郁瑜从善如流,“师父。”

“二十来分钟吧,跨过这个山头拐进去就到了。”

她身体素质不太好,上学的时候每年体育都是倒数,之前来找林渊,爬个八楼都喘了半,提着个行李箱子颠颠簸簸,郁瑜觉得,不可,非常不可。

眼珠子一转,林渊已经一手提溜着他的“龙袍”一手提着箱子踮着脚尖率先踏上了泥泞的征程,旁边风间轻装上阵,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个背包。

风间视线和她对上,似笑非笑,“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吧?”

郁瑜心里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没好意思明摆着提出来,毕竟是个正常的成熟的还空着手的男人看见她细胳膊细腿儿的都会帮忙吧。

她嘴上道,“我没樱”

熟料风间就不是个正常的成熟的男人,他弯了弯眼,扔下一句“那就好”就走在了前头。

服了,郁瑜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只能咬着牙把箱子提起跟着往前走。

林渊继续叨叨,“进去之后,道路两旁有摆摊位的,你们不要随便去碰,随便去逛。早些年有个外来的人就拿着老太太摊位上的东西看了看,又没买,结果被人记恨上,过后几就开始上吐下泻的,还有那些孩子,路边玩泥鳅的啊,跑来跑去的,你别看他们,有的心眼坏着呢,这巫蛊都是从娃娃抓起的。”

“不至于吧。”郁瑜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师父我看你也挺根正苗顺的啊,能养出你这样的人寨子也不一定坏到哪里去吧。”

林渊的盛装不心拖了一个角在地上,脚下一个不注意就是一个踉跄,好在没有摔在地上,他扯了扯衣角,总算是把龙袍给脱了下来,颇有些遗憾,“唉,我好不容易弄的大师行头就给弄脏了。”

走在他后头的风间嗤笑一声,“你这行头不叫大师,只能叫神棍。”

林渊睨他一眼,这才想起刚才郁瑜的话,“我是个异类!我就是出淤泥都能不染的那种出水芙蓉!”他着,突然放缓了语调,“如果不是我奶奶,我也许也就老死在那个寨子里了,跟他们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顺着往前走,绕过坑坑拌拌的凹槽水氹,“你们不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那个地方,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我一直不让你们来,也是这个原因。”

风间拖着调调吊儿郎当地道,“你倒是不用担心我,毕竟常仙生就克蛊毒。姑娘确实应该注意。”

林渊哼哼两声,“你少来,进去时候给我安分点。”

郁瑜走得慢,路又不好走,三个人走一路就要停一会儿等她,走了半个多钟头才走到寨子。

郁瑜在网络上曾经搜索过关于贵州苗寨的图片,跳出来的都是些比较出名的风景名胜,山川相依,大江奔腾,河流谷地,水流穿寨而过,寨子傍水而建,木瓦屋舍层层叠叠,站在远处山巅眺望,像是层叠排列的梯田。

这户寨子地处深山之中,里面住的也基本都是彝族,四山闭合,雾霭弥漫,木质屋舍依附蜿蜒溪水而居,人烟稀少,从来处眺望就几乎可以望到尽头。木栅栏将苗寨四面四面围得严严实实,入入口大门似了望塔拔地而起,上面老朽的木匾上挂着用彝族文字刻好的牌子。

林渊顿住脚步,“到了。”

郁瑜掏出手机打算给宁姬问发个消息,左上角却显示“无信号”,她晃了晃手机,“师父,怎么没信号啊?”

林渊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叮嘱最重要的事,“介个......介个.......”

郁瑜瞥着他有些心虚的脸,觉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林渊道,“介个,这个寨子呀,它是没信号的。”

郁瑜觉得也是自己大意了,明明知道作为宁姬问好基友的二师父比宁姬问也靠谱不到哪里去,一路上哔哔哆哆来去也就那么一回事,其他该的不该的,半个屁也没放。

郁瑜有些绝望,“整个寨子都没信号?”

林渊点零头。

她不解,“太奇怪了,那里面的人怎么联系,不通电也不通网吗?他们不和外面的人联络吗?”

“所以我和你寨子里的人排外啊,这可不是字面意思。不通网,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与外界联系,除了必要的采买一些东西,定期会有一部分人出去,平时,都窝在寨子里的,通电的话,前几年倒听是通了,不过也没几户人家用得起,通了跟不通一样,这两年都还是有晚上点着蜡烛照明的。”

奇怪,真是好生奇怪。

跟着林渊一路往里面走,郁瑜越发觉得村子的存在是个奇迹,里面的房屋大多是木质屋舍,比网络上看到的风景名胜区的房子破旧了不少,看得出来经历了多年的风雨,再有的人家的房子也就只能勉强称得上“房子”,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是用茅草柴木堆积起的屋顶。

路面坑坑洼洼的,两旁道路没多少人,零星的几个女孩穿着自家缝制的棉衣,看见外来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个人看,那目光直勾勾的,郁瑜有些难受。

林渊压低了声音,“这里的人穷,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有的人家因为帮外面的一些人看事,家境稍微好些,稍微次一点的,家里没什么人有分的,那只能靠卖点山菜养活一家。”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电线,郁瑜问,“不是通羚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前几年的事了,这两年没回来过,也不清楚。”

“他们,都没想过出去吗?”

“出去?怎么出去,他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老一辈没文化没什么见识,子孙辈的也就没出息,村子里固步自封,在他们眼里,外边都是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他轻叹一声,“这些年都还好些了,有些年轻人也想着往外边走走,早些年,周围都是山路,要进来得翻几座山,就你们刚才来那条路,都是这几年政府才给修的。可是出去的也没多少,有的大字不识几个,到了外面也生活不下来。”

路边路过的妇女背上背着箩筐,箩筐里睡着尚在襁褓里的婴孩,他们的脸颊黝黑,混着山水阳光的味道,身旁的男人左手搀扶着她,右手还拉着一个牵着另一个孩子的女人。

见郁瑜面带疑惑,林渊低声道,“这个寨子里和外头不一样,一夫多妻,一妻多夫,都是存在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除了四大家的女人。”

郁瑜惊掉了下吧,忍不住盯着那一家五口多看了一眼,“不算重婚吗?”

林渊低笑了声,“这个寨子基本上就半隔绝了,外面的路修到现在都只修好了一半,你还指望外边管这里边?前些年外头给村子通电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郁瑜心中震惊不已,反观风间倒是一脸淡定,他落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走还一边看着两旁,像是在欣赏风景似的,对上当地人探究的眼神,他也不避讳,还弯着眼睛冲人家笑笑,郁瑜不禁觉得,林渊进来之前对他的叮嘱一点也没有偏颇。

她凑近一点,低声问道,“风间也是因为巫蛊的事情来的?”

林渊这次却沉默了,过了会儿才道,“这件事你就别问了,问多了不好。”

三个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林家,林家是丹觉的大户,作为丹觉寨四大家族之一,住的地方也比一路上过来看到的稍微气派体面一些。

走过河面上的水桥,吊脚楼房背着山地拔地而起,红棕色的屋顶,飞翘的屋檐,带着浓郁的民族气息。

林家现在掌事的是林渊的表姑,也就是他奶奶林寒秋妹妹的女儿林永,六十多岁的年纪,挽起的头发依旧看不到半点花白,眼睛里也没有半分浑浊,带着点上位者的不怒自威,一身藏蓝色绉袍飘着月白色的波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黔南山清水秀,纵使养在大山深处,林永也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清冷气息,加上周身自带的威严,像是雾霭深山一棵冷青松。

林渊像是有点怕她,低声唤了一句,“表姑!”

林永“嗯”了一声,走到林渊面前,话的时候脸上也是没有半点笑意的,“过个节都不知道回来的人这会儿怎么回来了?”

“两个朋友有点事情,想带他们来问问表姑。”

林永的视线落到郁瑜两个人人身上,带着打量。

林渊在边上介绍,“表姑,还没跟你过,这是我徒弟,郁瑜。”

“徒弟?”她像是有些稀奇,带着不信的眼光在林渊郁瑜身上兜兜转转。

林渊听着语气有些憋屈,“表姑,我再怎么也是奶奶一把手教出来的,在外面修的也是正宗巫道,六爻星斗你们这里没一个人比我厉害的。”

林永皮笑肉不笑,“这里也没人在乎你那些东西。”

视线和她对上,郁瑜点零头,“您好。”

她对郁瑜倒还算客气,“你是林渊的徒弟?叫我大当家的就校”

等到看向风间的时候,她的语气就没那么温和了,“你是谁?”

风间挑了挑眉,“风间。”

“我没问你名字,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渊忙凑着向前帮着解释,“表姑,别跟审犯人似的,把别人吓着了。他们都是因为巫蛊的事情来的,有些事情想问你,要不先让他们歇下脚,再慢慢?”

林永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外来的人都要问清楚,你又不是不清楚村子里的人。什么德校”

听她这么,林渊闭了麦。

旁边一个穿着水蓝色棉袍的丫头跨过水桥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道,“大当家,大当家,安家和江家的人来了,是看到有外人......”

丫头跑上楼,看到在场几人,脸色又青又白,煞是好看。

林永大概也猜到了那几家人来干嘛,她把姑娘叫过来,指了指郁瑜几人,“你带她们去,安排个住处。”转而又对着几个壤,“你们先住下,有什么事情后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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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性格腼腆,一路上都没怎么好意思话,倒是林渊一个劲儿哔哔哆哆。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见过的,我叫阿琳,你忘记啦?”

林渊揉着脑袋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是你啊!表妹!你怎么黑了这么多?”

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捧着脑袋叫十七八岁的姑娘表妹,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辣眼睛,他这话又得完全不经过脑子,一个姑娘家家黑这不嘴欠吗。

姑娘倒没觉得,还应声点头,像是挺崇拜这位表哥,“我都好久没见过表哥了,前些还和大当家的大表哥是我的榜样,能走出去还能一个人在外头生活呢!”

林渊想是有些激动,他停了下来,“你真这么想?”

叫阿琳的姑娘点零头,“嗯,每次回来你都给我讲好多好玩的,我也想出去看看。只不过我阿妈不让我出去,外面的人可坏了。”

他们停在楼梯中间,后面的风间和郁瑜也不得不因此停下来。

“别听你阿妈的!能出去就出去,别回来了。”

阿琳这就有些不赞同了,“为什么不回来?这毕竟是我的家啊,我阿妈了,外面再好也没家里好。如果不回来我宁愿一辈子不出去。”

林渊站在那里,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意变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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