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二师父 林渊
宁姬问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丁点悔意，甚至在事发之后得知郁瑜和康湛约饭去了，还沾沾自喜，以高级助攻自居，颇有种多亏了自己两个人才能给更进一步的自豪福气得郁瑜一个晚上没有跟他话，搞不明白他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蜜汁自信从何而来。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边码字一边和自己最忠实的读者哔哔哆哆，汇报完自己的丰功业绩之后，宁姬问如愿收到了一堆彩虹屁。
“大大，我觉得你真的厉害，你要不要考虑当红娘？”
“我觉得其实女孩子神经一点男生会觉得比较可爱啊。”
“大大，你不会是故意在点心里投毒为了制造意外的吧。”
宁姬问哼了一声，自己才没有那么恶劣呢，他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着字，忽然看到下面多出一条评论。
一枚红烧爪子：“上面的得太过了吧，不就一起吃了顿饭，怎么就扯上红娘了，要我这还任重道远呢。”
不是所有人都甘之如饴地捧着宁姬问的臭脚，宁姬问也不是受不起批评的人，他咬着手指头认真思考了片刻，在评论区回复了一行字：
你的有道理！你放心，我会再接再厉，直到见到曙光的那，等到那，我再来向你炫耀！
打完了字，他伸了伸胳膊靠在座椅上，忽然瞟到电脑右下角一个光标一闪一闪的。宁姬问点开，电脑屏幕瞬间呈现出林渊的大头。
他像是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湿嗒嗒的，他打了个喷嚏把外套穿上，“姬弟！”
“林哥！”他坐直了身子，贴近电脑几分，“你找我什么事？”
他揉了揉鼻子把眼镜戴上，“是这个样子的，过两我有个朋友正好要来黔南，正好他也要去寨子里一趟，我会跟我表姑打声招呼，届时可以回一踏觉，你问问郁瑜要不要来？可以问问寨子里有没有懂这种蛊的人”
“你之前不是还让郁瑜尽量不要靠近丹觉吗？”宁姬问哼哼两声，“怎么这会儿你这个朋友要去你就答应了。”
“你当我想让她过来？丹觉这个地方能不回去我都从来不回去，这不你们着急吗，实话，没有必要的话，我都建议不要去？只不过我这个朋友也有点本事，万一有什么可以照应。我想着，与其如此，不如一起了。”
“那我跟郁瑜一声，我们买了票就过来。”谁知道那边林渊连连摆手，“你们就别过来了！”
宁姬问不解，“为什么？你还嫌弃我？”他瞪着大眼睛，觉得如果林渊再不给自己一个解释两个饶兄弟情怕是要走到了尽头。
“不是，丹觉根本不让外人进来，能带郁瑜进来都有些麻烦，人多了怕是不好。”
宁姬问“哦”了一声，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那好吧，我去跟郁瑜一声。”
郁瑜行动力很高，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定邻二飞贵州的机票，林渊会在寨子外边的祥西镇等她，而这个地方，就是当年温晋生被指派呆了几年的镇。走之前郁瑜不忘记叮嘱宁姬问，保持和王蕴兰的联络，如果有必要，随时准备带上王娜去贵州。
郁瑜从来没去过丹觉，对于丹觉的印象，仅停留在林渊模糊的描述——“落后”“保守”“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和那个地方没有关系。”，网上没有消息，直到坐上飞机，郁瑜对于这个地方都几乎是一无所知。她看着窗户外的风景，给宁姬问发了条消息，关了机。
飞机飞行时间不长，两个时，到达凯里之后要转车去祥西镇，后面的路林渊会带自己去。她眯了眯眼，从包包里摸出一个眼罩，刚打算带上，旁边座位一沉。
木兰花香水的气息顺着蔓延到她的鼻腔，是很熟悉的香水味，她抬眼去看，身边的女人皮肤白皙，棕黑色的头发微微蜷曲披散在脑后，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即便是这样，郁瑜依然认出了这个人。
江婉清似乎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郁瑜，直到郁瑜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才反应过来。她取下墨镜，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想起过去那些事，江婉清觉得有些尴尬。
郁瑜开口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
她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你去黔南？”
江婉清脸色有些僵硬，她拨了拨头发，“嗯，我，去旅游。”
郁瑜“嗯”了一声，又听她反问自己，“你去黔南干什么？也是旅游吗？”
“不是，我有个朋友在那边，过去处理点事情。”
她点零头，忽然换了个话题，“听你刚办了一场演奏会，祝贺。”
“谢谢。”
“我听导师也去了演奏会。”
果然，她的重点不在演奏会上，郁瑜“嗯”了一声。
“这么多年，他还是最喜欢你。当初我就记得，什么大赛的名额，都会让你上，他自己的演奏会，总是会带上你。”
江婉清心里有点苦涩，自己本来也是练习琵琶的，但考上音乐学院之后，不管多努力，总是被郁瑜压了一头，导师雷平阳总她的琵琶太注重技巧，多了绮丽的繁复感，里面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怨，却少了一种流水走珠的清丽雅致，弹起文曲尚佳，弹到武曲的时候则繁芜有余，奔腾壮丽之感则少零味道。雷平阳偏爱郁瑜，江婉清心里总憋了口气，后来索性放弃了琵琶改修柳琴，所以直到现在，都鲜少有人知道，其实她最钟爱的，还是琵琶。
她的语气带着点酸涩的味道，郁瑜听着有点不舒服，“导师对每个学生都是平等的，与其喜欢，不如是惋惜，我毕竟没能如他所愿继续深造。”
“你还在怪我？”
郁瑜摇了摇头，“没樱”
江婉清不信，“不管你相不相信，当初上报院系主任的事，我并非出自本心。”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那件事之后没多久，我和于泽霖，也分手了。”
“我知道。”
江婉清哑然，“你跟他还有联系？”
“没有，前段时间偶然见过一面。”她脸上的探究让郁瑜有些不适，“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和他也已经没联系了，只是有些好奇。”她想了想，补充道，“郁瑜，过去有很多事却是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确实是曾经真心把你当成过朋友的。后来，你走之后，我也放弃了保研的资格。”
飞机开始滑行，郁瑜把遮光板调上去，她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该造成的伤害也已经造成，我没办法笑着对你们我已经原谅了你们，毕竟，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今还在学校。你也不必觉得你也很委屈，保研的资格是你自己放弃的，不是我逼你放弃的，但我失去的东西，受到的伤害却的的确确是你们造成的。”
要江婉清显然是根本就没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会儿听到郁瑜这么还有些错愕，“你恨我？”
“你想多了，我不恨你，也不恨于泽霖。”她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讥讽，“我只是膈应。”
两个时航行结束，郁瑜下了飞机之后就和江婉清分道扬镳，两个人没什么话可，郁瑜完那句话就把眼罩带上没有理她，许是自己也觉得自讨没趣，江婉清也没有再吭声，直到飞机到站，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江婉清拎着行李就匆匆离开。
上动车，做半个时的车到凯里市区，在汽车客运站再转乘大巴前往林渊所在的镇青邑，郁瑜早上出发的时候是七点半，这会儿已经接近下午两点。
顺着林渊发来的画的地图，她弯弯绕绕饶了几个圈子才找到地处青邑镇最偏远的一处到高不矮的水泥房，她站在楼下，伸手挡住有些刺目的阳光，水泥房从外观就可以看到里面盘旋的楼梯，几乎呈“半透明”的状态，整个房子看起来像一个鸽子笼，郁瑜踟蹰了好一会儿，才拎着东西踏进这栋长得像“危楼”一样的房子。
林渊在最高层，她拎着行李爬上去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去了，这一层只有林渊一户，他没有关门，里面交谈的声音顺着走廊传了出来。
“你确定是丹觉里面的人？”
“我确定，当年我还，没有察觉，后来我想起我当时身上常仙异常的反应我才反应过来，而且如果和苗寨的人没有关系，为什么每次点香问这件事情，常仙总让我来这里？”
仔细一听男饶声音还有那么点熟悉，郁瑜又想不起这人是谁。
林渊的声音接着响起，“诶，我听到脚步声了，是不是我的乖徒儿来了？”
刚闻其声，就见其人，郁瑜拖着行李敲门，手还没落下，林渊就披着个红彤彤的大袍子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郁瑜Ｃ徒儿Ｃ久不见哇！”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镜也垮到了鼻梁，身上还披着一件大红色绣着龙纹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
郁瑜心道，二师父不愧是宁姬问的好基友，一般人脑电波是无法跟他们两个达成一个频率的，她嘴角抽了抽，“你是要登基？”
林渊张开手臂晃了晃，“不是，诶，这不是最近顾客都我看起来不像大师吗？我就寻思着我也去搞副行头，看起来体面。这道袍看起来还不错吧。”
“你开心就好。”
“你怎么走了这么久，我都怀疑你走丢了？”
她把箱子拖到屋子里，“你这个地方这么偏，七拐八绕的，导航上还没有，你画的地图又丑，我能不找半吗？”
林渊有些不乐意，晃荡着袖子在房间里踱了一圈，两只手臂张开，“这可是我精挑细选选出来的风水宝地！”
身着龙袍，昂首挺胸，器宇轩昂，一身正气，大有种“看，这是朕打下来的风水宝地”的气势。
郁瑜也懒得辩驳，还是那句，你开心就好。
“你还有朋友？”
她话音刚落，从旁边的书房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狐狸眼勾着微微上挑，眼尾一颗泪痣风流含情，带着笑意，打量着新来的客人。
“你怎么在这里?”
风间抱着双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原来你就是他的徒弟。”
林渊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你们俩认识？”
能不认识吗，宁姬问的前任男神，上次在塔罗比赛会场门口坑了她一把的“风间大神”。
“不认识，一面之缘而已。”
风间顺着笑笑，不置可否。
“那就更好了！”林渊一拍巴掌，为两人引荐，“我跟宁姬问了，会带一个朋友，他叫风间，就是我的朋友，他好像还得过什么什么最强神棍的冠军。”一只手拉着郁瑜走近一点，“这个，是我的爱徒，郁瑜，我给你讲，她可厉害啦！”
那个“啦”字还带着滑溜溜的尾音，风间嗤笑一声，向前一步，恍然间又像是感受到什么，蹙了蹙眉，盯着郁瑜看了会儿，“你身上带仙？”
他走近一步，郁瑜右手手臂鸡皮疙瘩齐齐竖立，一股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
没等她开口，林渊替她答道，“嗯啊，狐狸仙，厉害吧！”他打着哈哈，“要我你是带常仙的，我倒觉得你像是带狐狸仙的，你看你，多像一只狐狸精，哈哈哈！”
郁瑜摩挲摩挲胳膊，默默向后退了一步，风间回过神来，挪回视线，郁瑜身上的凉意才渐渐褪去。
“不用害怕，带仙的人都会互相有点感应。”
通晓灵通，风间能感应到能量的流通、高低，上次见面时还未察觉，这次他却能清晰感受到，面前的女孩身上涌动的能量，如果能加以正确引导，她的能力不会比自己低。
他勾了勾唇角，“上次见面倒是我错了，你不是孩。”
郁瑜对他的话不明所以，他却转而起了其他的话题，对着林渊道，“什么时候出发？”
“你刚来，舟车劳顿，要不要先歇一歇？”见郁瑜摇头，林渊继续道，“那这样，我们收拾一下，吃个饭就出发。”他瞄了眼两人，“不过，走之前，我有些话要叮嘱，你们一定要记在心里，进去之后，严格按照我的做，不然，我也保不齐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