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鏖战宽城(10)

与中国古代围棋十诀中目的明确的“逢危须弃”与“势孤韧”相比,日本新围棋十诀中增添的“扼要而据”与“先势后地”未免有落空之嫌。

“扼要而据”论述不请。

临局战斗,究竟何者为“要”?

是应该优先保角据边呢还是赶快去抢占中原形势要点?

是先占全局大趁呢还是争夺局部攻防要点更为急迫?

对弈如兵用,棋局似战场,攻防态势瞬息万变,并无一定之规。

“先势后地”违犯棋理。

除去棋手个人的偏爱,围棋领域中的外势与实地本身并无优劣之分,两军对阵,棋手无论是取势还是取地,都要服从围棋争胜这个最终的大原则。

中国国内曾有学者提出,中国古代围棋十诀应为象棋十诀。

其根据是在南宋陈元靓《事林广记》一书中曾载有与围棋十诀完全相同的中国象棋十诀,并提出,十诀中的“势孤韧”一条与围棋规则不符。

但是十诀中的“舍小就大”一条,如要放入象棋对局似乎也很勉强。

此事暂可存疑。

在漫长的中国民族文化发展史上,同为历史悠久的围棋与象棋这一对同胞兄弟茁壮成长,难免血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也算得上是古老东方文明的一大乐事。

围棋至今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

据先秦典籍《世本》记载,“尧造围棋,丹朱善之。”

在围棋起源的问题上,日本、甚至韩国都公认起源于中国这个事实。

唐朝时期,日本遣唐使将围棋带回,围棋作为中国文化的瑰宝,迅速在日本兴盛起来。

《新唐书·东夷传》中记述了唐代围棋高手杨季鹰与新罗(今朝鲜半岛)的棋手对弈的情形,唐朝应该说就已经形成了三国围棋相互促进发展的雏形。

围棋不仅是文化,也是竞技,要有比赛、有对比才分得出高下。

公元848年三月的一天,日本遣唐使在觐见完唐宣宗后,突然叫住了唐朝鸿胪寺的官员,提出他们的王子要与中国高手比赛,这名王子是号称当时日本最厉害的棋手。

据说唐宣宗先让人安排了一位中等棋力的棋手出战,结果日本王子赢了。

随后中方正式派棋待诏顾师言出战,顾师言妙手解局,日本王子中盘大败。

日本围棋的崛起,据考证始于幕府时代后期。

从17世纪初本因坊算砂开始,日本围棋迅猛发展。

到了清末民初,随着国力的变化,日本围棋已经全面超越了围棋的发源地中国。

吴清源1928年14岁渡日本留学,正是当时中日围棋巨大差距的一个写照。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日本围棋界称之为“六超时代”,当时有六大超一流棋手统治了日本棋坛,或者说是世界棋坛。

这六位棋手分别是:大竹英雄、林海峰、加藤正夫、武宫正树、小林光一、赵治勋。

通俗地看,这六位棋手在当时是比一般的九段更强的棋手,因此被称为“超一流棋手”。

需要说明的是,林海峰来自中国台湾、赵治勋来自韩国,日本围棋最鼎盛的时期也体现着包容与共同发展的节奏。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日围棋擂台赛之前,现代的围棋国与国之间的正式比赛是还没出现的,中国和韩国在那个阶段有一些比赛,但规模和奖金都比较小。

而日本随着战后经济的腾飞,围棋作为商业棋战频繁出现,日本棋手在国内各大棋战中所得的奖金不菲,促进了当时日本围棋的繁荣。

陈毅元帅曾说过:“国运升,则棋运升。”

新中国成立后,我们涌现出陈祖德、聂卫平等一批优秀的棋手。

1965年,陈祖德首次以分先战胜了岩田达明九段,这是中国棋手第一次分先战胜日本九段。

1974年以关西棋院宫本直毅九段为团长的日本围棋代表团访华,当时22岁的聂卫平战胜了这名日本棋手。

中日围棋擂台赛开始于1984年10月,前四届比赛聂卫平取得惊人的11连胜,帮助中国连续拿到前三届擂台赛的冠军。

聂卫平首届擂台赛就接连战胜小林光一、加藤正夫、藤泽秀行等三位超一流棋手,第二届比赛又将武宫正树、大竹英雄拉下马来。

中国棋手能在正式比赛中,如此大面积地战胜日本最强的精英,这让世界棋坛对中国围棋的实力和潜力瞬间刮目相看。

聂卫平先是得到“聂旋风”的绰号,后来被封为“棋圣”,并掀起了国内最猛的一拨围棋热,聂卫平也被当时的人们视作与中国女排球员齐名的民族英雄。

不过当时中日围棋之间的整体差距还是明显的,马晓春当时与小林光一曾在中日比赛中创下八连败的苦涩纪录。

除聂马之外的其他年轻棋手,外战成绩也是迟迟难有亮点。

从90年代初开始,以曹薰铉、李昌镐、李世石等为代表的韩国棋手,成为世界棋坛的杰出英豪。

曹薰铉是李昌镐的恩师,是首届应氏杯冠军,被封为“围棋皇帝”。

李昌镐曾获得18个个人赛世界冠军,从1990年11月起,盘踞世界第一宝座长达15年零6个月。

李世石是李昌镐的接班人,先后拿到过14个世界冠军。

中国、日本和韩国三国的棋运转变,不得不提到首届应氏杯的创办。

中国台湾实业家应昌期,看到聂卫平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上的出色表现,出巨资创办首个围棋世界大赛——应氏杯,应老先生当时其实也很希望聂卫平能夺取首届应氏杯冠军的。

当时决赛在聂卫平和曹薰铉之间进行,比赛是五番棋决胜。

前三局在杭州、宁波举行,聂卫平2-1领先。

后两局移师新加坡,聂卫平由香港出发去赛地,中途飞机经停曼谷,但聂卫平当时在廊曼机场就稀里糊涂地下了飞机。

聂卫平随后在现场被通知重新登机,一阵虚惊再加上飞机上空调开得比较足,聂卫平到新加坡后就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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