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无辜枉死2

齐雨柔道:“不对啊,你不是说,那孩子的手也被洗得干干净净么?她这么小心,手上应该不会还残留丝线啊。”

“不错,她确实小心又细致,是个惯于杀人的老手,还懂得一些反刑侦的法子,可是,所谓百密一疏,那孩子在临死前挣扎时,曾咬了下自己的手,他的唇角有牙畔都沾了几根细细的蚕丝线,而那些线,正是这根腰带上勾下来的。”顾桑苗边说边用专用的摄子将她从尸体上取下的几根细长的丝钱拈起,亮给那婆子看。

“你就凭这几根细丝线猜出是她杀的人?”齐雨柔觉得不可思议。

“不全是,但这几根丝线确实很重要。”顾桑苗道。

“为了让你不觉得冤枉,这也是我找到的证据。”顾桑苗说着又将自己从撮箕里找出的那根丝带拈了出来。

虽然上面沾满了灰尘,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与顾桑苗手上的那根腰带从颜色到质地都是一致的。

顾桑苗又展开那条腰带,将之铺平,可以看见腰带的边缘有撕裂的毛边,而那根细带,也与腰带是一样长的。

“还真是呢,天啊,你是怎么查出来的,就凭一根腰带上的几根丝线,就可以联想到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太神奇了。”齐雨柔无比佩服道,顺便鄙视了一眼上官宏。

“也不是仅凭一根腰带,是通过很多细节联合在一起推断的。”顾桑苗道。

“什么细节?”齐雨柔道。

“很多啊,第一,死者是个惯于做农活的人,第二,杀人者,必定与死者有亲密的接触,而且是死者较为信任的人,不然,他不会轻易让人替他修剪指甲。”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他是请别人修的指甲,而不是自个修的呢?”齐雨柔问道。

“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一般是不常剪指甲的,就算剪,也只会是草草剪断便可,很想修整得如此圆滑整齐,还磨平了指甲边缘。”顾桑苗道。

“不错,死者的指甲确实修整得很干净整齐,不像是他自己做的。”上官宏也道。

“那你怎么没发现这些呢?还堂堂大理寺卿呢,办案能力可真不怎么样。”齐雨柔抢白道。

上官宏淡淡一笑道:“大理寺卿又不是专门办案的。”

“那是做什么的?”齐雨柔道。

“就是守在这里,等你们来的。”上官宏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桑苗道。

顾桑苗的心咕咚了一下,这个人,大智若愚,保不齐又猜到了很多东西,只是也一样看透不说透。

“强词夺理,明明就是自己无能。”齐雨柔不屑道。

“下官是无能,可郡主你前来,也没做什么事啊?至少下官没问过一句很白痴的问题。”上官宏俊眉微挑道。

“你!”齐雨柔气得俏脸发红,冲到他面前道:“你说谁白痴啊?”

她顶着一张满是胡子的脸,用娇气的女声质问自己,画面的冲击感很强,上官宏强忍着笑意,拖着长音道:“下官说的当然是……”又故意顿住,见齐雨柔满眼威协,伸出的手指转了弯,指向那婆子:“是她!”

齐雨柔噗呲笑出声来,傲娇道:“谅你也不敢说是本郡主。”

上官宏一拱手:“下官确实是……不敢!”

意思是,你是白痴,但我不敢说。

齐雨柔正要发作,上官宏道:“郡主还想不想听案情分析?”

齐雨柔这才闭嘴,笑呵呵挽住顾桑苗的手臂道:“对不住,打断你了,继续,继续。”

“没事,我还可以等的,你们可以继续打情骂俏。”顾桑苗戚戚地笑道。

齐雨柔顿是闹了个大红脸,嗔道:“你胡说什么呀,谁跟他打情骂俏了。”

上官宏则是眼神一呆,深深地看了顾桑苗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这婆子与死者不止关系密切,而且很被死者依赖,死者生前常被人瞧不起,也少得人关爱,而这个婆子待他还是很细心周到的。”

“这是如何看出来的?”齐雨柔道。

“他柜子里的衣服虽然不全是簇新的,却也都是质地较好的,这些衣服应该是这个婆子在外面搜罗来的,死者以前都是穿提粗布衣,自从和这个婆子一起生活后,才会有了这么多他认为的好衣服,吃食也都比以前好了很多,而她又很细心地照顾着她,死者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温暖,所以,才会生出依赖和信任来。”上官宏分析道。

“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齐雨柔点头道。

上官宏没理她,却道:“不过,那孩子太单纯了,只当这婆子处处对他好,却不知,婆子克扣本属于他的用度,用旧衣服充当好衣服给他穿,主家给她的银子却全被她给贪没了。”

“咦,是这样的吗?是了,你是说嫣红吗?也是,她跟了我父王,自然吃穿都不愁,也有余钱来养着她这个弟弟,以父王对嫣红的宠爱,肯定出手大方,对了,这屋里有没有搜到银子?”齐雨柔道。

“她对他还有一丝怜悯吧,至少在他死之前,还是让他穿了一次崭新的衣服,只是,那孩子还没穿多久,就被她迷晕,然后勒死了。”顾桑苗道。

“她将他勒死之后,担心他的手上会勾了丝线,又细细将他的手洗了一遍,又将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可能留下的线索都弄走了,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将屋里制造出有人闯入的样子,用同样的迷药迷晕了自己,等案发,衙役来查案时,便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据,制造出他二人同时被人袭击的假像,只是她没有发现,这孩子的嘴里会咬了丝线,可谓百密一疏。”上官宏道。

齐雨柔道:“他还只是个孩子,真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杀他,而且他还那么依赖你,如今他死了,一个十四岁的残疾少年,虽然一出生就过得很艰苦,却一直很努力,很真诚地活着,你这样对他,真的良心不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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