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恩断义绝

“不不……”

景氏抱着自己的头,吓得面色苍白。

“不喜欢呀?哈哈……”钱朵朵轻笑道:“若是你觉得不好,我帮你换一样好了。来,闻闻这个……”

景氏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惊恐的看着她。

“不要,本宫什么都不要。长安,你放过我吧,当年的事我错了,你让我变成现在这样子,我已经遭到报应了,还不够吗?”

这就够?

呵呵,开什么玩笑。

钱朵朵沉下脸来,冷声道:“不够,远远不够。钱家一百多条人命岂是你一头花白头发能抵消的?如今你还的这些,不过是利息罢了。”

景氏惊恐不已,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一直以为钱朵朵报复自己,是因为二十多年前自己设计了冯歆月。

却不想,她连钱家的债都知道。

她还知道些什么?

景氏惊恐的看着她。

“你很害怕?”钱朵朵嗤的一声笑,慢慢走近她。

“没有人能在我这儿藏住秘密,你死了心吧。”

死心?

那她……

那双眼瞳中藏着漆黑的漩涡,似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她在帮她回想,得到了秘术进行中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子什么都知道,她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探知得一清二楚,包括……

景氏突然想了什么,心中猛的一跳。

她在皇宫中经营多年,就算皇上将她身边的宫女换个干净,可仍旧不能阻止她与景家联系。

她传了消息出去,宫外的母亲也传了消息进来。

让她准备着在宫内接应,他们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无奈进行那一步,救她。

如果那些计划也被眼前之人知道的话……

“哈哈哈,你也知道怕?”

钱朵朵在景氏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惊恐,她便知道景氏想到了什么。

“我说过,没有人能在我这儿藏住秘密,包括你与景家正在打的主意。景氏,你我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

“你想干什么?景家……”景氏蓦地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你在逼迫他们造反?”

“是又怎么样?”钱朵朵冷笑道。

“你……”景氏愤怒的道:“你简直不是人,你就是个妖女。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你不准动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凭什么不能动你的家人?”钱朵朵不怒反笑,“无辜?哈哈哈,冯歆月不无辜?我不无辜?钱家一百多口人,他们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无辜吗?景氏,你懂什么叫无辜?”

面对她的靠近,景氏慢慢后退,就像恐惧的避开一个无所不能的妖魔。

“不,你别过来,别过来。哼,哈哈哈……你知道他们要造反又怎么样?我景家在邺城根深蒂固多年,哪怕是皇上又能奈何?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皇上这二十多年来,也是仰望着我景氏的鼻息而活,我父亲一句话,他就立马得下圣旨。

就算知道他们要造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景家的铁骑杀入皇城。而你呢?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皇宫城破之时,就是你的死期。”

“是吗?”景氏话音刚落,那高大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金龙云纹锦袍的男人,带着些许的风雪踏入。

下雪了,没想到这场雪来得这么快。

寒风从院子里吹进来,撩起景氏残存的几根长发,而后随风飘落。

这下子景氏成了彻彻底底的秃头,一根毛发也不剩下的那种。

“你是……啊……”

等看清来人后,景氏抱着她的秃头惊恐的叫出声,叫得撕心裂肺。

不知回头死了娘,她会不会叫得这么惨。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看我……”

一个女人,就算自己死,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男人见到她最丑陋狼狈的样子。

她如今头发的掉光了,那丑状可想而知,却没想到皇上来了。

景氏惊恐的找来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

不能,不能让他看到。

可是,景氏如此在乎的东西,似乎皇上并不在意。

他似看跳梁小丑一般淡定的看着她的表演,知道她安静下来,局促的站在不远处,不敢与他对视。

“皇……皇上,臣妾,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了。”皇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淡淡的说:“朕这二十多年来靠着仰望你景家的鼻息过活,朕哪里受得起你的礼。”

景氏大惊失色,吓得跌坐到地上。

他……他听见了?

“你也不不必介怀,你所说的,也是实情。若不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又害怕背负骂名,根本用不着等着靖儿羽翼丰满,你们景家早就动手了吧?”

“臣妾,我……不,不是这样的。”景氏摇头道:“当年臣妾一眼就相中了陛下,臣妾为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不求回报?哈哈哈……”皇上大笑不止,“好一个不求回报,那你可愿意放弃一切,站出来劝说你母亲罢手?”

景氏眼中自以为是的所有真诚,在这一刻消散得干干净净。

放弃一切站出来劝说母亲罢手,那留给她的会是什么?

如今自己这个样子,莫非还能期盼什么恩宠吗?

母亲说,她以前的恩宠,都是他迫于形式装出来的。既然如此,她哪里敢放弃一切?

“陛下,你当真这么狠心吗?你可记得,陪了你大半辈子的人是我呀。”

她揪着自己的胸口,痛苦不已。

皇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只冷漠的说:“被迫与你这样的人相处一生,朕只觉得恶心。”

他的话,彻底将她唯一的希望击碎。

……

皇上派人将静安宫里的女人严加看管,伺候她的宫人,全都换成了穿上铠甲的宫廷侍卫。

到关键时刻,或许她还有用。

钱朵朵跟着皇上离开了静安宫,对这个女儿,她这一身反骨,做着那些任性的事,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对她的放纵,或许真如他们所说,是因为愧疚吧。

“你们太心急了。”皇上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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