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师傅善良吗？
不说便罢，一说她就想了起来。
“君无尘，你怎么知道玉嫦这个名字。”
“啊？我……”
“哼，你可别说你建议我的化名是巧合。”
“这个嘛……”君无尘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道：“确实不是偶然，你母亲生前曾到仙药谷来过，还不止一次。”
果然，她就知道。
“她去做什么？”
“你身上的毒啊，没有我师傅调配的冷香砂，你哪里能活这么大？”
原来解毒的冷香砂是君无尘的师傅调配的。
“这么说来，你们师徒真是帮了我们很多忙，君无尘，谢谢！”
君无尘面色一僵，笑得有些勉强，“不用客气，师傅说，这都是他欠你们的。”
“欠我们？”
“是啊，我好像对你说过，当年皇上找到我师傅，我师傅不能救傅良娣，后来又心软，便向皇上指了一条生路。若不是他告诉你母亲生路在山溪谷，也不会害了你母亲。”
原来是说这个？
钱朵朵叹道：“话虽如此，却也怪不得你师傅。造成悲剧的是过程，而不是起因。”
求人救命，有很多种方式。不管他大大方方的苦求，或者利用他的身份权势要挟逼迫，至少光明磊落。
可南宫牧，却选择了最诛心的一种。
君无尘没再说什么，只安静的坐在一旁调配着她所需的药。
那药发出难闻的气味，让她频频皱眉。
治了几日，她的身体仍旧软弱无力，还不得不忍受君无尘那些稀奇古怪的药，这让她烦躁不安。
实在难以忍受，她便问：“不能像上次一样在脸上划拉几刀放血吗？”
君无尘手上的动作一顿，道：“哪有这么简单？划拉几刀事小，关键你上次用的药，是我师傅耗费二十年心血所调配。就那一份，已经被你上次用光了。况且，这回你的情况又与上回不同。”
钱朵朵震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她一直以为，君无尘为她治脸是偶然。那看似难除的胎记样的红斑，对神医来说，只是比治风寒麻烦一些，却不想，她们与仙药谷这般渊源，为她治病的药，竟然是君无的尘师傅二十年的心血。
得知这一真相，她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君无尘已经调配好了药，端着那只碗慢慢向她走来，坐到她的床边上。
“是不是很感动？”
君无尘用勺子搅拌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光闻着这味就感觉能将苦胆苦出来。
钱朵朵捂住了鼻子，害怕的往后挪了挪。
“还有更感动的。”
君无尘似没见到她害怕的样子，继续搅拌着碗里的东西，让难闻的气味更快的散发出来。
“那二十年，师傅没再接诊过一个病人。他所有的时间与心血都用在为了调配治病的药上。有时忙起来，几天几夜都不合眼。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时候就去见了师祖。”
君无尘说着这般震撼的话，脸上却全是满不在乎，声调也是云淡风轻。
只裹着被子的钱朵朵蓦地怔住，甚至忘了面前有一碗难闻的药要等着她喝下去。
君无尘的师傅亡故，竟然是为了她的药，时常呕心沥血的结果。
这么大的恩情她现在才知道，怎么还得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沙哑的出声。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鼻子酸得难受，心中感动又恐慌。
她不是当年的钱朵朵，也没有昔日的冯歆月单纯。
她可不认为仙药谷的谷主，是因为医者仁心才拼了命的救她。
那是为什么？
钱朵朵看着君无尘，眼中满是彷徨。
君无尘继续搅拌着那只药碗，声调也依旧那么平缓。
“我说了呀，那是他欠你们的，因为愧疚，他在赎罪。”
“赎罪？”钱朵朵苦笑不已，突然什么都不想听。
已经够乱了，让她单纯的感激仙药谷的两任医仙不好吗？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此事，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别告诉我，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过去了。既然你说他在赎罪，既然他们都已经死了，便让他亲自去向她赎罪吧。”
烦不了，她烦不了那些复杂的往事。
君无尘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好吧。”
他苦笑一声说：“你说得对，都过去了。我师傅是我师傅，我是我，我也没必要为他收拾烂摊子。”
药已经凉到他满意的温度，他将药碗递到她手上。
“喝了。”
钱朵朵端着药碗犹豫很久，问：“喝了它，我就能好了吗？”
君无尘摇头，“不知道，不过喝了它，会比你现在的情况好一些。”
顿了一瞬，他又说：“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窥探别人的内心，最忌讳情绪波动。再有下次，小心走火入魔。”
钱朵朵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哪里还有更肮脏的内心，让她那般失控？
应该不会了。
“对了，景氏疯了。”君无尘又说。
“疯了？”她惊讶出声，一瞬后，又了然。
那日，她窥探了景氏的内心后，心中太过震撼愤怒，强行半途退出。
自己伤得不轻，而景氏，应该还停留在现实与梦境之间。
没有自己的引导，她自己会很难走出来。
君无尘走后南宫凉玥来了，他是听说了圣旨的事，不放心，来看看她。
“五哥怎么又进宫了？上午才来过。”
南宫凉玥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今日好些了吗？”
钱朵朵点头说：“好多了，有君无尘在，我没事的。”
见她果然无事，似乎没被圣旨的事影响到，南宫凉玥这才放心。
他勾了勾嘴角笑道：“你说得没错，仙药谷的白医仙一直都很厉害。”
听他话讲到这儿，钱朵朵不免又想起了君无尘的话。
不知是好奇心使然，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终还是问出了口。
“五哥，对君无尘的师傅，你了解多少？”
“他？”他不知钱朵朵为何会突然问起君无尘师傅的事，有些茫然。
钱朵朵解释道：“我听君无尘说，他师傅曾给过我们很多帮助，我母亲带回钱家的药，也是他师傅给的。那他师傅应该是一位很善良的神医吧？”
善良吗？
南宫凉玥点点头，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