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她一直不给看脸
红姑娘点头，又摇头：“我不明白什么叫闹翻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闹翻了。就是，我打算回唐家待嫁，和他们商量了一下，他大概明年春就去唐家接我。况且……况且我们又没成亲，我却在金家住了这么久，确实不好。”
红姑娘能说出这番话来着实不易，她可不是被封建思想束缚的女性，怎么会觉得住在金家不好呢？
钱朵朵问：“那你们打算明年就成亲？”
红姑娘点了点头说：“是啊，娶了正妻，才能纳妾。”
“纳妾？？”钱朵朵惊讶道。
红姑娘仍旧一脸愁容，觉得自己满腹委屈，却还强装大气。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纳妾不是很正常吗？你看京城的大官谁只守着嫡妻的，谁家里不是养着十个八个的妾室通房。铭哥除了喜欢我，也喜欢……喜欢他那远房表妹吧。”
什么？金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看似洒脱的红姑娘，隐约让她觉得不对劲儿。
“唉，钱……冯姑娘，他的远房表妹柳姑娘其实也挺可怜的，死了生母后，她爹又娶了续弦妻。这有了后娘啊，就有了后爹，祖母不忍心她被后娘欺负，就将她从柳家接了来。
祖母也有意让她做铭哥的妾室，可是，若是没有名分，她爹和后娘是不允许她长期住在金家，还说要给她定门亲事，接她回柳家成亲，这会儿全家都为她犯愁呢。”
听红姑娘说完，对她的遭遇，钱朵朵却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的确实很正常。
可她总觉得，红姑娘不应当被如此对待，为她感觉到不值。
“你打算大方的成全他们，与那位你觉得可怜的柳姑娘，共享一个丈夫。”
满面愁容的红姑娘看起来并不似那么洒脱，她正难受得心里发慌。
“不然我怎么办？祖母说，就算没有柳姑娘，铭哥也会纳其他的妾室，而且，他也不可能只有柳姑娘一个妾室，将来还有很多女孩子住进府里。
她让我大度一些，可是……可是我知道我应该大度，心里却大度不起来。为什么一定要纳妾啊？邺城的习惯真是好奇怪，我爹就没有妾室，我哥哥也没有。”
她从没见过红姑娘如此柔软的一面，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好。
思来想去，在她趴着的桌前，点了一炉合欢香。
“你自己从金家出来了，那我的兆儿怎么办？”
岔开话题，让红姑娘心里好受一些。
她道：“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现在是金家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还是只拿月钱不干活的那种，一屋的丫鬟婆子都巴结着她。这呀，亏得是你的人，有世子托付铭哥照顾。”
钱朵朵想的是，既然君陌关注着兆儿，那她更不能去找她了。
“咦，你这是什么香？”
开张半天了，这巷子里，总算来了个活人。
两人都兴奋起来，急忙出去迎客。
来人是一个中年女子，穿着朴素，却十分干净整洁。
红姑娘小声的对钱朵朵说：“大户人家的下人。”
她心里有数，上前问道：“大娘买香吗？引一支冷香，点一炉合欢，安五脏，和心志，心境恬淡，绝虑忘忧。”
那香味儿让人心情舒畅，中年女子便多吸了几口，也对这香来了兴趣。
“你这家小店是卖香的？”
钱朵朵轻轻点头。
“这是什么香？”
钱朵朵说：“此香名为忘忧，有愉悦心情，醒脑安神的作用。”
“那合欢又是什么？”
钱朵朵侧开身子，往屋里看去，“桌上的，就是合欢。”
桌上是一只鎏金的小香炉，里边放的是粉状的香料。
若说外边的无忧闻了后让人心情愉悦，那么屋内的合欢，便是让人忘却凡尘浮躁，一心想着这偏安一隅的恬淡。
引香缘，真是一家特别的店铺。
“这两个香，都给我来上一些。”中年女人很大方，各买了一些。
钱朵朵微笑着帮她将香包起来，交到她手中的时候对她说：“闻香识人，引香知命。若是觉得此香治标不治本，无法排解心中烦忧，可来店里寻我。”
“行，这香啊，也不是给我自己用，我就是路过这儿，闻着香不错，买些回去给我们家夫人用。夫人年龄大了，总是烦恼多，睡不安稳。”
红姑娘一直在旁边看着，等买香的客人走了，她才过来，“我怎么觉得，你卖个香竟然卖出神棍的感觉来。”
“神棍？”
红姑娘用力点头，“嗯，什么叫闻香识人，引香知命？我心中也有烦忧无法排解，你可否为我排解排解？”
钱朵朵淡笑不语，转身进屋里拿了块帕子出来，将门口的小牌子擦拭。
“喂，不可以吗？”
钱朵朵淡笑道：“不是不可以，是没必要。你是有烦恼，还没到需要找我排解的地步。”
“怎么没到啊，我最近都快烦躁死了，十分有必要啊。”
钱朵朵被她缠得不行，只能停下来郑重的对她说：“想要排解烦忧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现在的你付不起。”
她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神秘美丽的眼睛。
眼珠子里像藏着一个深深的漩涡，充满了危险，要将人吸进去。
红姑娘愣了一瞬，失神一瞬。
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就是透过她的眼睛至击人的灵魂，那一瞬的恐惧让她的心跳加速，砰砰直跳。
认识她这么久，她何是练了这么强的内力？
不对。
等红姑娘回过神来，钱朵朵已经又回了屋里，正在洗帕子。
“钱朵朵，哦不，冯玉嫦，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精神攻击？”
钱朵朵洗帕子的手停了一下，轻声叹道：“你果然心有烦忧。”
或许，终有一日她真的会成为她的客人之一，然，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好似被人看到秘密那般，红姑娘迅速的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怎么回来之后就一直带着面纱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取下来吧。”
这是她第二次伸手试图解开她脸上的面纱，不过，依旧被钱朵朵灵活的躲过去了。
“别动我的面纱，咱们还能是朋友。”
“你，你这人。”真是越来越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