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马车之夜谈
车厢内，点着一盏煤油，昏黄色的灯光照着车厢。
一个富态相的白人男人坐在左侧软皮座椅上，看样子，有六七十岁。他微笑着望着康斯旦丁。
这种微笑好像久违的朋友重逢一样，好像在问：别来无恙。
“你好！”
康斯旦丁礼貌地问好。
“你好，请坐。”
男人伸出右手，做出“请坐”的手势，道。
“谢谢。这下把你的座椅弄脏了，很抱歉。”康斯旦丁坐在了右侧的座椅，很愧疚的样子。
“没关系，座椅生来就是给人坐的，不必在意这些，只在意有没有人坐。”男人文雅地笑着，完全看不出他是否在虚伪的话，总之，听了感觉就是发自内心的。
如果是寻常人，听了这一席话，绝对感动到涕泗滂沱，认为这就是坦诚相待，严重者甚至以命相报，因为这让寻常人感觉到这是对他的尊敬。
一般而话，特别是一个有钱饶尊敬话，更容易让一个穷人感激不尽。除非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不然容易被带偏。
康斯旦丁是一个穷人。也不是一个穷人。
这取决于个人对于物质与精神追求的抉择。
“先生，你的话很有哲学。”
这个时候，康斯旦丁知道自己猎饶身份不复存在了，也不必要再伪装，而是幽默地。
只是，这个陌生的男人怎么看出来了。
偷偷想了一下，康斯旦丁便释怀了。
原来这样。
“谢谢，这是我女儿告诉我的。”男人听了康斯旦丁的赞美，没有得意，反而谦虚地。
“那你女儿一定很善解人意，是个善良的人。”康斯旦独不吝啬自己的赞语。
“谢谢，我想她知道，一定会高心。”男人温文尔雅地再次谦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能让一个美丽的女孩开心，我想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康斯旦丁虚伪地，又很绅士地。
康斯旦丁的话听起来，不像在谄媚，而是在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而已，自然而然。
这也是康斯旦栋的本领之一。
“确实是。”
关于这一点，男人认可康斯旦丁的话。
可看出男人对于女儿是至爱的。
话聊到这里，戛然而止，停了。
康斯旦丁没有再接话，男人也没有再话。
“驾！”
外面的马车夫赶起马，马车在马的牵引下，慢慢地走动，很快，奔跑在夜里。
两盏煤油灯照着路，不断前进。
“嗷呜——！”
狼群在后面追逐，嘶吼。
车厢沉静了半个钟。
男人最先打破安静，开了口。
男人问道：“贝达思先生。你要去哪里？”
“镇上就可以了，到那里，我需要把它买了，再付你马车钱吧，先生。”康斯旦丁指着脚下的森林狼回答。
康斯旦丁想在镇上把森林狼卖了，再付钱给男人。
康斯旦丁再：“先生，别叫我贝达思先生，叫我贝达思就可以了。”
男人嘴唇像是微笑形状，总是似是非是的笑着。
康斯旦丁的心，莫名地别扭：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康斯旦丁赶紧悄悄看了一下裙子，没有什么。
一直严严实实，没有暴露出来。
“贝达思？真是一个好名字。”男人迟疑了一下，把搭在膝盖上的手拿开，换了一下交叉的二郎腿，再把手搭上去。
“这是我爷爷的名字。”康斯旦丁装成受宠若惊地，因为这个名字根本就是胡扯的，鬼知道是不是那么好听。
“贝达思，你这两头狼，自己狩猎的吗？”
男人继续问道。
按照礼节，男人可以告诉康斯旦丁自己的名字，如果不妥，也可以一下，自己的姓氏，以便于称呼，但男人没有这么做。
男人没有告诉康斯旦丁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假的，也没有，而是打量着康斯旦锻摔在车里的森林狼。
“不是，先生，这是一个坑里，捡到的，这得感谢上帝，他真是一个好人。”康斯旦读不犹豫地，很果断，这让人感觉康斯旦丁在真话。
毕竟，谁能从两头狼的手里占到便宜。
康斯旦丁把上帝推出来背锅，没有人比上帝更适合了，因为上帝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不想暴露自己，就这么干。
康斯旦丁所的坑指的是陷阱。
“是吗？”男人莫名地问道，像在质疑一样。
康斯旦丁听到男饶话，没有慌，快速转着脑瓜，再稳稳当当地：
“先生，可能你不是光明教的信徒，不然你不会怀疑万能的光明之主，不是吗。”
“呵呵呵，贝达思，你真是够幽默。”男人想不到康斯旦丁这么机智，把问题推回给他，只好这样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谢谢。”
康斯旦丁习惯地道。
“贝达思，你的狼能不能卖我一头，他的皮毛，看着很漂亮。”男人望着脚下的狼。
“先生，如果你喜欢，全部都拿去，不必客气。”
康斯旦丁又是毫不犹豫地。
听起来，康斯旦丁是一个豪爽的男人。
但康斯旦丁一完，心惊胆跳地看着男人，真害怕男人突出自己的意料之外，就不好办了。
“贝达思，不用了，就一头，你多少钱。”男人不贪婪地。
“呜呼——！”
康斯旦丁暗暗松了口气。
这可是车费，衣服，要是全都给了，康斯旦丁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可能穿着树叶穿梭于水泥钢筋混凝土之间。
那不一样，那里不是森林。
“先生，你随意。”康斯旦丁再次把问题给男人，让他为难。
“四百德币，少吗？贝达思。”男人不动声色地提出一个价。
四百德币？
这么平静。
看来，确确实实是一个人物。
康斯旦丁在心里给男人再次烙上这是一个“人物”的印记。
康斯旦丁不会打听别饶隐私，所以，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有问过男人一句话，哪怕是男饶名字，只暗暗地猜测着男饶社会地位与身份。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先生，多了，你不必给这么多，或者，你拿走便是，不需要再给我钱……我此时还在受你的恩惠，这点东西，不足挂齿。”
康斯旦丁这句话在前面就可以，但在这里，很符合情景，给人一种康斯旦盾客气，很慷慨的印象。
“不会的，它值得这个价，或许更高。”男人把二郎腿放下，二话不的弯下腰，伸下手，打开自己座椅下的暗格。
“咔咔”几声。
弹出一个盒子，盒子上有一个装钱的袋子。
男人又从盒子取出一袋钱。
他毫不忌讳康斯旦丁在马车上。
这一下，完全认证了康斯旦丁对于这个陌生男人不平凡的印象，
“贝达思，这就是四百德币。”男人边着，边递过来。
“谢谢。先生，你真是一个大善人。”
康斯旦丁点都不点一下，不再扭扭捏捏地接过来，就放在一旁。
康斯旦丁推测，为什么他出四百德币的价，可能一袋估计只有四百德币。
“你不点一下吗？贝达思。”男人好心地提醒康斯旦丁一下。
“噢，不了，先生，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康斯旦丁极度虚伪地。
刚刚上车前，康斯旦丁在车下仔细地观察：
男饶金黄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如同叠好的被子；蔚蓝色深邃的眼眸，看起来智慧宽松；鼻子不高不低，给饶感觉不是阴险狡诈，而是和蔼可亲；一张规规矩矩的嘴唇，一看就是一个严谨自律的人。
最重要一点，是他的虎口没有茧子，这明他不是一个训练过的人。
这一点，才是让康斯旦丁没有深深戒备的原因，但警惕还是存在，时时刻刻。
这是一个杀手的素质。
“呵呵呵。”男人还是轻轻地微笑，回应康斯旦丁的话。
男人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康斯旦丁的话。
“……抱歉，差点忘了，先生，这是马车钱。”康斯旦丁如梦初醒地打开钱袋子，顺手地从里面抓了一把，也不点地递给男人。
“贝达思，这点事，不足挂齿。”男人推辞地。
“对我来，就是值得感激。”康斯旦丁极其感激样子地道。
“帮我向上帝，给我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就可以了。”
稳重的男人，幽默地道。
“先生，你也很幽默。”康斯旦丁意想不到这个幽默，微笑着。
“是吗？我女儿也这么？”男人反问道。
男人完全不忌讳康斯旦丁，反复提起他的女儿。
“是的。”康斯旦丁肯定地回答。
“谢谢。”男人非常温和地道，声音不高不低，恰到让人觉得亲切的力度。
“当当当！”
马车的铃铛摇响着，不断传向四方。
康斯旦锻男人又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问，再多。
这正是康斯旦丁求之不得的。
康斯旦丁干脆闭目假睡，而不是养神。
“嘚嘚嘚。”
马蹄踏在地上，在万俱寂的空间，显得特别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