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无罪释放

开封府大牢。

李师师坐在一方棋盘大小的阳光中。

她突然觉得有一丝后悔,这一切貌似都在计划之中。

可接下来会怎么样呢,一旦来到了这里,外面的一切便已经不得而知。

她想到了两位“公子”给她的选择题。

一是嫁给富贵多金但人品低劣的王孙公子,二是嫁给一贫如洗但却寒窗苦读的落魄秀才,你愿意选哪一个?

如果是在大牢之外,这两个选择题任选一个,似乎也比在这里好很多。

狼窝虎穴都很可怕,但这里似乎胜过狼窝虎穴,因为她已经闻到了人间地狱的味道。

她心里现在涌出了无数的可能性,万一芸娘那边耽搁了,或者干脆将自己的财产吞了,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要永远呆在大牢中?

万一芸娘口中的钟先生改变了主意,不仅不会纳自己为妾,也不设法通融开封府的狱卒,情况也会糟糕至极。

想想那老鸨的侄子,虽然可恶,但现在真的很糟糕。

牢狱之中是个什么情况,她以往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却也听那些光顾樊楼的朝廷官员说起过。

尤其是她这种长得漂亮是女犯,往往是被牢头狱卒潜规则的对象之一。

这样相比,如果前面的两个万一成立,自己岂不是要被这些人再次欺辱。

与其这样,还不如乖乖呆在樊楼,老鸨的侄子再怎么样,那也比这里强上千倍万倍。

经历了一个漫漫长夜,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狱卒也只是在门口嘿嘿笑了两声,却也没有侵犯自己的举动。

看守自己这个监区的女牢头一脸木然的表情,除了巡查时偶尔说几句话,便听不到任何动静。

李师师越想越觉得心急如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丝消息。

其实这也就是心理因素,开封府大牢是个什么情况,稍有常识的人也知道。

都已经进来了,调查不出一些结果,怎么会随便开堂审讯?

其实,这个时候的钟粟早已开始行动。

他也不确定开封府大牢中是个什么光景,万一狱卒凶残过人,将李师师虐待得精神分裂,那就不好了。

她可是自己的妾室,也是汴京大学艺术学院的先生。

就算不说这些,仅仅是芸娘的求情,他也不想就此辜负。

到了第三天,开封府终于开始升堂审讯。

其实原因很简单,老鸨的那个叫四儿的侄子因为受伤,需要休养两天,否则是没法上堂的。

这场官司的结果其实就是注定的,钟粟也成竹在胸。

先抛开各种外在的因素,李师师刺伤四儿,根本原因在于四儿要用强。

就算是青楼的姑娘,特别是樊楼的姑娘,那也不是说想推倒就能推倒的。

老鸨的侄子再怎么特殊,那也不是说樊楼的姑娘可以由着他免费玩。

所以,李师师的行为可以说是正当防卫。

还有一个原因,樊楼在这样的情况下,背后的大佬也不想动用自己的力量。

虽然老鸨一再恳求康大官人,康大官人也满口答应,但堂审的结果是,李师师只需支付四儿医疗费误工费之类,便可无罪释放。

钟粟也很是悬心,万一李师师当时把四儿伤得过重,或者干脆将四儿的中腿伤了,那可就是防卫过当,恐怕没有什么好事情。

任凭老鸨哭天抢地,李师师还是没有被开封府再次收监。

老鸨再次找到了康大官人。

“李师师这个贱人,居然伤了我的侄子四儿,康大官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李师师早有预谋,买通了开封府,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

老鸨抹着眼泪,在康大官人面前尽情地表演着。

“好了,你就省省吧,你那侄子平时人五人六的,你从来不管教一下。

这些可好,闯下了大祸,还闹腾什么。”

康大官人一脸的厌烦。

因为这件破事,他自己都被幕后主子训了一顿。

“康大官人您明见,李师师这个贱胚子是处心积虑,她那蒙汗药就是自己喝的,和我侄子没有关系。”

康大官人不是傻子,对这件事情也有些疑虑。

可是开封府却当场从受伤的四儿身上搜出了蒙汗药,可谓铁证如山。

“我相信你又能如何,开封府信吗?”

康大官人无奈地摆了摆手,本来就这样的,他可不想为了老鸨和开封府产生什么不愉快。

“康大官人,你可不能不管啊,李师师这个小婊子……”

“好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再说,你侄子不就一点儿皮外伤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来说去,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

康大官人这时候才想到一件事情,这李师师虽然要被无罪释放,可她人还是樊楼的。

但李师师已经刺伤了人,显然已经不便继续留在樊楼。

如此一来,李师师这头牌,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鸨显然明白了康大官人的意思,这李师师一走,恐怕对樊楼真的有一定影响。

想再次重新培养起一个头牌,可不是弹指之间就能做到的,她之前胡闹的时候还真没想那么多。

“好了,你侄子的伤势也不算严重,至于这李师师,尽快出手吧。

实在不行,直接卖给胡人得了。”

老鸨一高兴,卖给胡人好啊。

之前还想着怎么对付李师师,只要将她卖给胡人,恐怕就是生不如死的结果。

“还有,你记住了,现在樊楼的头牌没了,都是你侄子干的好事,抓紧到处去看看,有色艺双绝的女子,尽快买几个,听到了吗?”

康大官人疾言厉色地吩咐了几句,便像敢苍蝇一样地朝着老鸨挥挥手。

老鸨丝毫不在意,她此刻想的是,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李师师,让她生不如死,等到折磨够了,再将她卖给那些最无耻的胡人,让她继续接受折磨。

不过眼前也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尽快让樊楼有新的头牌。

回到房中的老鸨也是兴奋中带着烦躁,先将自己的侄子训导了几句,然后便开始撒出人手,寻找合适的买家。

当然,樊楼原来的姑娘也不错,得花点功夫选选,最好能够挑出一个能撑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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