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密谋

樊楼。

李师师绣房。

“师师,你想好了吗?”

芸娘一脸关切地看着李师师,她明白这件事的风险。

一旦伤了人,那就意味着触犯了大宋刑律,就算能够花钱买通关系,也无法确保百分之百不会出问题。

如果中间出现了变数,很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芸娘一开始是不同意这个计划的,但李师师的态度非常坚决。

她一定要这么做,芸娘也没办法,只能选择全力配合。

“想好了,如果没有那个登徒子,过一天算一天。

芸娘姐姐,我真的受不了了。”

李师师说着握住了芸娘的手,脸上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热泪,保持非常完美的S形身躯微微颤抖。

芸娘倒是摆脱了炼狱苦海,可自从结识了李师师这个朋友后,便出现了同情心泛滥的迹象。

其实别说芸娘了,苏婉婉同样有同情心泛滥的趋势。

说来说去,这里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觉得身后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柱钟粟存在。

在她们看来,钟粟就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难题能够难倒他。

或许求他有些难为情,但也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师师,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如果觉得不妥,也无妨。”

芸娘之前并没有将纳妾的那部分和李师师商量过,她对大宋形形色色的人太了解了。

像李师师这样的大美女,如果能够为钟粟做妾,两人只会干柴烈火。

当今炙手可热的年轻帅气单身钻石王老五侯爷钟粟,纳汴京第一名妓李师师为妾,简直可以吹三年。

其他的达官贵人恐怕会气愤的半夜捶破自己的胸膛,同时在心里一遍遍狠狠地感慨:为李师师赎身的为什么不是我?

可是,这样的几乎对于钟粟,完全就是为了救人,不对,应该说主要原因是为了救人。

次要原因是身边有个绝色美女,虽然是假小妾,养养眼也不错的。

在芸娘看来,这简直就是一桩非常完美的事情。

“芸娘姐姐,你都在冒险帮我,还有什么商量的,说说是什么事情?”

李师师此时完全沉浸在计划实施的假想中,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芸娘便将自己想到的假纳妾计划向李师师和盘托出。

“芸娘姐姐,你疯了吗?求你家主人钟先生帮忙已经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以纳——纳我……”

李师师虽然是风尘女子,但说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脸上显然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和矜持。

“师师,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如果此事能成,往后会少了很多麻烦。”

芸娘催促着。

“芸娘姐姐,我觉得实在不便连累你家主人。

先不说这是是不是能行了,如若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你家主人钟先生会怎么看待你?

我至少你是为我好,但你也好多想想自己的啊。”

这句话也算提醒的芸娘,自己身在庐山中,现在李师师这么一说,她也感觉到好像有些贸然。

就算是自己看来完美的事情,不代表一定能做。

不过芸娘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子,她一旦有了想法,便不会随意更改。

“这个我自有分寸,就说你愿意不愿意了。

对了,我的想法是和钟先生商量一下,你们只是有名无实,等过了风头再做打算,这样总可以吧?”

芸娘这么一说,李师师真的有些心动了。

别说是有名无实了,如果钟粟真的看上自己,有名有实也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钟粟以后有了正妻,自己只要小心伺候,或许可以安稳度过一生。

很快,李师师从遐想中走出,自己这是想什么呢?

都还没有商量呢,钟粟会不会答应都难说。

再说,钟粟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大宋那些年过半百的油腻男,人家可是单身且帅的钻石王老五,两者的差距其实很明显的。

平心而论,给钟粟做妾的确是最好的归宿,可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小。

自己更大的可能,要在开封府的大牢中没日没夜地煎熬。

或许花点钱,设法打点一番,牢狱中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等到出来的时候,再想办法谋生。

“芸娘姐姐,还是不商量了吧,我看这事就算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就得认命。”

李师师说着,又垂下了头。

“师师,我当初也觉得只能流落汴河,贫病交加之时,我甚至想过一头栽进汴河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孤孤伶仃的芸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便遇到了游湖的钟先生。

或许,有时候你觉得不可能的事,反而有希望。

我就当你已经答应,其余的一切都交给我,姐姐好歹也要试试的。”

芸娘知道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决心的时候,到底钟粟那里会怎么考虑,她没有一丝把握。

不过,她总感觉到,有钟粟参与的事情,往往不会太糟糕,这样的人太不可思议,时刻透出一种不凡。

李师师的想法就不同了,她对钟粟的事情听过不少,但却没有接触过人。

可从种种迹象判断,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也罢,事已至此,其实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芸娘姐姐做主吧。”

李师师倒不是说自己答应了,她都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商定了这些后,两人反倒放松了不少,甚至开始扯起了闲话。

主要还是最近的新曲之类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芸娘倒是又插了一句:“师师,或许,等把你救出来后,你可以来汴京大学。

汴京大学要有一个艺术学院,大概主要就是教授琴技、舞技、唱词、画工这些。”

“书院可是清净之地,怎么能容得下我这样的不洁之身。”

李师师说着摇了摇头,她根本无法相信还会有这样的好事情。

“这你就不明白了,不过先不给你说这些了,你再把计划想得更清楚一些,别出岔子。”

芸娘强调着,李师师点了点头。

芸娘说完后也不敢再继续逗留,毕竟最近要干一件大事,可别被樊楼的人给盯上。

两人道别。

在距离两人并不算远的房间中,有几个人也在密谋着。

“听说钟粟要效仿陛下的大晟府,建一个叫什么艺术学院。”

一个看起来表情木然的老头问道。

在他的前方,坐着一个木然的年轻人,但却浑身上下有着一种贵族阶层的气质,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只是,他和老头的情况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老头显然是年轻人的跟班。

“是啊,钟粟要干什么,总是有他的办法。

这些年来,他的确做了不少的事情,还是要尽早决断。”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常文越。

“常文越,你是不是也被灌了迷魂汤,当着王爷的面,你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头的与其非常不客气,常文越却表现的很平静,似乎不把老头的话放在眼里。

“老木,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当着王爷说出几句真话吗?”

常文越的内心显然有些愤愤不平,他实在看不上,自己还有这么样的一个搭档。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前两次还不是你的原因,一次说要让自己的子侄去干,结果如何,大家当然一清二楚。

然后的一次,居然被钟粟当场给弄得狼狈逃跑,这就是你常文越干的好事情。”

老头的嗓子带着天生反派的特质,一出口就是让人恨不得打死的风格。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两种人,一种人遭受了无数社会的毒打,却能够在要好了伤疤后从头做起,知道做到最好。

哪怕这样的人的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依然很难改变他奋发有为的做事风格。

钟粟正是这样的人,傅副校长对他的态度,就是社会毒打的一个缩影。

可这些不但让他在后世能够顶得住压力,安排到了到了大宋,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甚至还会做得更好。

第二种人同样遭受了社会的毒打,但这种人被打残了精气神和灵魂。

哪怕当初他们只是一只羊,但现在可能已经成了一头狼,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他们已经可以不把自己当成自己,白别人也不当成别人。

至于所谓的正义、光明,只是一个哄孝子的笑话而已,毫无意义毫无吸引力。

老头就属于第二种人,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帮助王爷对付需要对付的所有人,至于这些人是什么人,丝毫没有考虑的必要。

当然,这两种人世间都不会太多,最多的是第三种人。

比如说现在在角落里不说话的康大官人,他谁都惹不起,不想变成狼,也没有改变一切的想法。

和常文越一样,只是随着风浪做事,不会做得太绝,但也没有太明确的目标。

而他们口中的王爷,显然又是第四种人,这样的人最少,而且是天生的,是靠投胎投来的,仅凭努力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他对于两人的争辩,似乎一句都没有听到,但其实心里早就有数。

老头和常文越还想说话,所谓的王爷突然挥了挥手,房中马上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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