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饯别酒

尉迟酒楼。

钟粟、张商英、李诚、金三山四人一桌。

“恭喜张枢密副使,陛下果然知人善用。”

这次也算是为张商英饯别,张商英性情恬淡,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所以只有四人在场。

“有什么可恭喜的,还不是被钟侯随意调遣嘛。

这才从成都府回来两三个月,又要去兰州了。”

张商英笑着说道,他心里其实有数,钟粟这家伙这么干,自己虽然辛苦一些。

但不出所料的是,这一趟差事办回来,自己恐怕要成为正宗的宰辅之一了。

“这差事可不是谁都能办的。”

在场几人都猜测到了以后的情况,异口同声地笑着说道。

张商英笑着摇了摇头。

酒菜上桌,自然都是钟粟的特色菜,自然少不了一道火锅涮羊肉。

四人毕竟很熟,也不谦虚,拿起筷子便吃。

“钟侯,我倒是有个疑问,这种无极着述之事,你究竟从何而知?

再说,你从未去过边关,又如何可以肯定,种无极可以胜任生产建设兵团之事?”

其实朝廷的这个决定,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毛病,但大家都有些犯嘀咕。

什么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话是没错,但像怀德军将军这样的将领,大宋的确不少,钟粟和种无极又不认识,他为何偏偏要举荐这个人,大家都觉得迷糊。

不过正因为钟粟不认识种无极,大家才觉得这里面没什么,不然也没有那么容易通过。

“说实话,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据我师父所说,这有些人,看人就是准,不需要理由,就是一眼便可于众生之中看出何为庸才,何为人才。

如张枢密副使,钟某见到的第一眼就看出有宰辅之才。”

这种事情实在没法解释,钟粟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道。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

不过张商英却想得多一些,他自然看出,钟粟并没有说真话。

再次打量了钟粟一眼,年纪真的小了些,可想想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有生而知之的能耐。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张商英显然觉得更加高深莫测了。

“钟侯,那你记得吗,你到底是否到达过西北边关一代?”

张商英继续问道。

“不记得了,自从失忆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西北边关,师傅肯定去过,至于当时是不是带着我,一丝都不记得。”

说到这里,钟粟叹了一口气。

“各位,牦牛肉来了。”

小然说着,将一盘高高的肉放在了大家面前。

大宋禁止吃耕牛,所以吃牛肉的几乎不会太多。

至于眼前这牦牛肉,更是极为稀有。

但卓巧巧和吐蕃人商贸来往频繁,后来钟粟顺带问了一句,卓巧巧便和吐蕃人提出了。

吐蕃人现在和卓巧巧的丝绸生意正火热,一听对牦牛有兴趣,每次来都会顺带带来几十头。

这样一来,尉迟酒楼和百日醉正店便一直有牦牛肉的供应,也算是一个特色。

其实和吐蕃人打交道,在很久以前就有了,至于吐蕃盛产牦牛,他们也知道。

可是没有几个人想到从吐蕃购置一些牦牛,等到钟粟将牦牛肉变成一道特色菜的时候,汴京的餐饮业老板们才发现,自己就算立刻上这道菜,显然已经满了不止一拍了。

但钟粟可是太清楚了,在后世,牦牛肉以富含蛋白质和低脂肪而名列肉类前茅,是国际市场上稀少的高级肉类,它以名、优、稀、特征服了世界各地的消费者。

当然,牦牛肉因为纤维长度较长,肉质结构粗并紧凑,所以吃起来感到肉老。

但这也就一个小缺点,并不妨碍牦牛肉的营养价值。

四人涮牦牛肉,喝着百日醉,气氛异常热烈。

张商英其实是信佛的,但他不是佛教徒,所以也不忌讳荤腥,不然这个饯别宴只能办成素食的。

“老张,钟某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钟粟突然觉得有必要继续帮帮张商英,哪怕锦上添花也行。

“哦,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有事尽管直言。”

喝了点酒后的张商英也没有平时那么内敛了。

“是这样的,你在出发之时,最好绕一段路,去一趟河内郡。”

钟粟淡淡地说道。

“为何要绕道河内郡,钟后有什么事要老夫代办吗?”

张商英一脸不解。

“不,你去河内郡找张叔夜,他对兰州边事极为熟悉,最主要的是,他熟悉那里的地形地貌。”

钟粟说完,张商英若有所思。

他更加觉得奇怪了,刚才还问钟粟为何对种无极那么推崇,这时又说到了张叔夜的身上。

张叔夜在兰州的事情,张商英同样不是很清楚,可钟粟又知道了,这小子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也罢,老夫不问你从何而知了,反正你小子一说一个准,老夫照办就是。

等着,等老夫凯旋,咱们再好好喝一场。”

又一个人情欠下了,张商英觉得自己虽然官爵不低了,但却屡屡欠下钟粟的人情,真是可笑至极。

“等到这四处生产建设兵团建起来,然后统统配上我兵工学院的武器装备,何惧西北蛮夷,何惧契丹人掌握着幽云十六州不放?”

钟粟喝下一杯酒,充满豪气地说道。

张商英知道钟粟的想法,倒是不觉得意外。

可李诚和金三山没听钟粟这么说过,一下子很是吃惊。

尤其是金三山,他可是边军出手,而且还有血仇在里面,一听钟粟说起了这个,马上兴趣高涨。

虽然说这话,有点贬低他的军器监,可他根本不在意这个。

“钟侯真有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想法?”

“老金,难道你不想吗?钟某不但有这个想法,还想把什么契丹、西夏、吐蕃、女真、回鹘,只要不听话的,统统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说得好。”

金三山一激动,突然猛地灌下一杯酒,然后就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并站起了身子。

“老金,坐下坐下。”

张商英看金三山情绪激动,连忙劝止。

“到时候如果金某还活着,一定要去杀个痛快。”

金三山虽然听话坐下了,但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弄弄的杀意。

仔喝了一会儿,金三山居然哼起了边军中的一首歌谣,三人用手打着节拍。

饯别酒结束,四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各自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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