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似乎也有点膨胀
进入了腊月之后，汴京一天比一天热闹。
钟粟之前在忽悠赵佶来主持过一次诗会，当时的一小部分建筑，就是永久性的，现在算就是排上了用场。
当时考虑到地盘问题，诗会的地址处于汴京大学学田也商业街之间，现在在这里举办汴京春晚，是在是再好不过。
赵佶在这里主持过诗会，那就是说在这里留下了圣迹，这个象征意义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再加上赵佶对大宋的文艺事业一直比较关注，虽然这个时候大晟府还没有设立，但周邦彦这个秘书监已经展示出了文艺方面的潜质，甚至已经被赵佶注意到了。
钟粟虽然很多方面都想干一票，但并没有抢周邦彦饭碗的意思。
其实恰恰相反，他倒是希望周邦彦能够早点走到大晟府提举的位置上。
只不过，他存在的时代，周邦彦的做法可能会有一些不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钟粟也不着急，一切都要一步一步来。
“钟大哥，你看如何？”
钟粟看着一座看台已经出具规模，心里还是颇为满意的。
大冬天的干这些，工匠们的确很是辛苦。
但他们都知道，给钟粟干活，不但从来不会拖欠工资，还有额外的福利。
姑且不说别的，工地附近设置有帐篷，里面生者炉火，炉子上烧着滚烫的姜汤和热茶。
猛干一阵，工头就会让大家进帐篷里面喝口热乎的。
到了下工的时候，还会有羊肉汤饼等着。
最让人满意的是，这羊肉汤饼不但味道鲜美，而且是放开肚子吃的那种，根本不限量。
有了这么好的待遇，现在即使天寒地冻，大家仍然干得热火朝天。
钟粟的计划非常周全，虽然是冬天，但现在有了烧煤炭的火炉，取暖根本不是问题。
其实，钟粟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大宋的工钱真的很低，简直就像零花钱一样。
可自己不是资本金，明知道很低是常态，那也不能轻易接受。
打破规矩固然不好，那就变相搞一些福利吧。
石头这些天以来，一直在负责此处工地的建设。
他看到钟粟看得出神，便出声问了一句。
“不错，看这个样子，再有不到七八天就应该结束了吧？”
“是啊，钟大哥如果觉得慢，我让工匠们加快一些。”
石头虽然是这里的总负责人，但他更多的时间，还是耗在了工地上。
其他的事情姑且不说，就仅仅是在老许跟前帮自己说话，他就对钟粟感激不尽。
看目前和许婷婷的进展，到了下一年，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家了。
“别着急，过年之前完成就可以了，这些人中，除了少数工匠外，其余都是生计无着的人，家中老小都要靠着他们吃饭呢，多干几天也无所谓。”
大宋的富庶远超当时的世界各国，但这不能代表大宋已经消灭了贫穷，实现了共同富裕。
大宋的穷人依然很多，特别是哲宗和之前，新旧两党一直在玩跷跷板。
看似大家都是为大宋的生计考虑，但事实上，大多数人还不是为了然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嘛。
玩跷跷板带来的结果，就是老百姓永远搞不清楚，朝廷到底是要刮东风还是刮西风。
风向一直在变化，带来的后果，只能是民不聊生。
再加上大宋的军费开支庞大，富庶固然富庶，但问题也不少。
赵煦在的时候，钟粟已经在尝试，慢慢改变这种新旧两派的拉锯行为。
可这种情况实在是深入了大宋的骨髓，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就算排除这个因素，钟粟再怎么受到重视，那也没有多少根基。
可到赵佶登基，情况就不同了。
他可是赵佶的哥儿们，这已经是众臣僚的一致看法。
除了这个还不够，钟粟的运气还是不错，他碰到的敲是曾布。
曾布有着和钟粟类似的想法，他也对新旧两派的争斗很不支持，两人算是有一份默契，才会来到现在的局面。
大事上，钟粟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小事上，他也不含糊。
就像眼前这些人，除了几个技术工匠外，大多数都是失地的农民。
这样的人如果少了，大宋社会自然就稳定了。
可如果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水泊梁山宋江起义，甚至是方腊起义。
自己这做法看起来微不足道，实际上可是帮助赵佶防患于未然、治祸于未乱。
“钟大哥，咱们可不是施舍，如此这般，似乎不妥吧？”
石头的三观本来是很正的，但在汴京也快一年了，本事见长了，但似乎也有点膨胀。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钟粟可不想他的人成这个样子。
“石头，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个人，你会怎么想？”
钟粟一说，石头似乎明白了。
“可我不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啊，钟大哥。”
“不，石头，其实你是，我也是，大家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钟粟拍了拍石头的肩膀，也没有在意石头到底是不是想明白了，转过身子离开了现场。
谁有谁的命运，钟粟一无所有的时候，当然不会想这些，但现在他有钱了。
这些工匠，可不想后世的那些工程队，能够一天干完的活，非得拖个十天，就像后世的肥皂剧，拖剧情永远是最常用的手法。
钟粟走后，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石头。
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难道帮钟粟省钱也是错的？
正在惊愕之时，敲下工的时间到了。
可因为没有石头发话，这些人依然在各干各的。
石头看着大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走了过来。
他正在将工地上清理出来的废石头运到旁边的一处沟地里。
眼看来拉石头的小车行进很是吃力，石头健步上前，便要搭把手。
“石头公子，使不得啊，你就在房中喝茶就行，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石头突然明白了，刚才的表现好像真不合适。
“没什么的，我来帮你吧。”
想清楚事情的石头惭愧万分，自己好像真的过了。
自己不就是钟粟手下的一个小建工嘛，拽什么拽？
如果当初钟粟不带自己俩汴京，当然还是在干自己的老本行，那就跟眼前这些人没有任何区别。
“手工，吃饭了，明天接着干。”
石头朝着工地上的人大声喊道。
果然，这些人在听到石头的话后，才慢慢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