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榆木脑袋开窍了
钟粟说是让王元道照顾这三间温室，其实也没多少事情。
都已经下种了，暂时也不需要浇水这些。
无非就是保持温室的火炉不要灭了，天气暂时不算冷，每天进去几次，往炉子放点煤，保持火不灭就算是照顾到位了。
钟粟现在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谁知道千年之前的马铃薯这些作物是怎么回事。
最主要的是还没有百分之百驯化，生存能力这些谁也没办法预料。
既然情况还不好说，他也不想告诉无关的人，免得闹笑话。
钟粟虽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但兵工学院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瞒过去。
很快，窦统领居然听说了这件事情。
他知道钟粟非常看重这三间温室，二话不说，私下派来了六名禁军，两人看守一间。
钟粟哭笑不得，这事情是重要，但就这温室，至于用禁军来把守嘛，这做法也太夸张了些。
不过军人的做法就是这样，经历了上次的事情，窦统领已经对钟粟无比佩服。
这次钟粟并没有张嘴，但他还是果断来帮忙。
钟粟一笑了之，这番好意也不便拒绝，就让禁军守着吧。
他觉得如果这件事情传到赵煦的耳朵里，赵煦一定没有好脸色看。
堂堂大宋禁军，居然帮钟粟看守温室，太过分了。
虽然显得有点多余，但这地方，人人随便进来也不好，进进出出影响保暖效果。
外面有禁军把手，里面同样有王元道带着几个学生负责。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王元道还是很讲诚信的，每天上下午必定要来温室一趟。
虽然明知道自己是被钟粟忽悠的，但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几种农作物的重要性。
他甚至想到了很多，钟粟说只要窖藏，这几样作物果实都能保存很久。
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以往大宋军队出征，往往需要携带粮草。
可长途跋涉，尤其是西北边陲一带，主要就是带一些肉干、萝卜干这些，很是单调。
肉食人人喜欢吃，但经常吃这些，实在是乏味至极。
王元道可是听说过，前线偶尔送去一些新鲜蔬菜，有些士兵甚至出现过还没洗就直接生吃的情况。
不是因为不怕脏，主要是好久不见新鲜蔬菜，强烈的渴望取代了其他一切想法。
这马铃薯、甘薯虽然算不上新鲜蔬菜，但起码可以调节一下口味。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有时候有紧急行动，煮熟了随身携带，也是非常方便。
军务是最重要的，民生也不能忽视。
以往发生饥荒，调拨的赈灾粮食，甚至出现发霉的情况。
但如果朝廷平时囤积一些马铃薯和甘薯，出现灾年的时候拿出来，也多了一个选择。
另外还有一点，钟粟说这些作物都是高产作物，亩产甚至可以接近万斤。
王元道始终半信半疑，信的原因是钟粟虽然有时候好胡闹，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没问题。
可是亩产接近万斤，这也太夸张了。
当然，钟粟说得也有夸大的意思，后世的马铃薯，如果土质、温度、湿度达到理想状态，亩产接近万斤并不夸张。
汴京这地方，土地还是比较肥沃的，就算稍微差一些，钟粟觉得亩产个五六千斤还是有希望的。
相对而言，甘薯的产量比马铃薯还要稍微高一些。
王元道也偷偷了解了一番，不管是小麦还是水稻，别说亩产接近万斤了，千斤都是问题。
无非就是海外运来的几样种子，难道就一定比大宋的作物好吗？
算了，想多了心累，钟粟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是耐心等待吧，让结果说话。
钟粟现在也不是很着急，土豆发芽需要一些时间。
品种、温度、湿度这些，都有可能会有影响，钟粟也不确定几天能发芽，估计最少一二十天得有。
他现在每天晚上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懒懒地靠在蕤园书房的胡床上。
大宋人已经习惯了小冰河期，虽然他的火炉发明给大家带来了温暖，但目前这个时节，还是没有多少人会提前生火的。
就算是大富大贵之家，只要不是有身体虚弱或者患病的人，同样过得比较节俭。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因为他发明火炉的缘故，各处街道的店铺却已经开始生火。
因为他们发现，这样做对于招徕顾客非常有好处。
有些人本来就是蹭火的，但进店后待得时间长了，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出手买点东西。
钟粟的好多家火炉专卖店自然也不例外，炉子早早就生着了。
石头现在除了抽时间跑到赵记美妆店去找许婷婷之外，更多的时间就是窝在店里打瞌睡。
这天晚上，他来到蕤园，详细汇报了一番今年冬天的火炉销售计划。
石头也算是个人才，在老许带了一段时间后，自己又摸索了几个月，现在已经很是行当。
他估计，虽然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购买了火炉，但缺口依然会很大。
所以，采煤和陶土火炉烧纸必须跟上，不然到时候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就不好办了。
听完了石头的汇报，钟粟点了点头，总体还是比较满意。
“这样吧，咱们也不能光知道赚钱，必要时还是要回馈一下社会的。”
钟粟已经有了主意。
“回馈社会？钟大哥，我听得不太明白。”
石头有些莫名其妙。
“我看要不这样，你以我的名义，去一趟开封府，拿到各坊市老人的名单，家里有八十岁以上老人，奖励陶土火炉一架。”
钟粟说完，石头几乎吓了一跳。
要知道，大宋这个时候，能够活过八十岁的人真不多，但对于整个汴京来说，绝对数量还是不小的。
如果每个符合条件的老人都要白送一架火炉，这数量恐怕也不会少吧。
这么送下去，人人叫好自然是没问题的，但火炉售卖店铺恐怕就要破产了。
“怎么了，有什么想法就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钟粟看到了石头吃惊的表情，笑了笑问道。
“人数会不会太多了，咱们……”
“究竟有多少人，咱们也说不清楚，这不是让你去开封府搞清楚吗？
再说，如果人真的很多，就不能想想办法？”
钟粟觉得，石头这家伙最近太懒散了，老想着吃现成饭。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
石头哭丧着脸说道，他已经意识到了，钟粟对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满意。
“给你小子提示一下，你就不能动动脑子，设法选出一部分人来吗？”
钟粟这么一说，石头感觉好像有了一点思路，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很多。
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有点问题。
“难道不能来个打折出售，一定要送吗？”
“你这小子让我怎么说才好，你也不想想，我白送的目的是什么？想不出来今晚别吃饭。”
石头再次蒙了，我怎么能跟上你的思维？
钟粟也不理他，拿起一本书开始看。
石头大气不敢出，小心地帮钟粟拨了拨火。
“我想到了！”
石头突然激动地大叫一声。
“想到了就想到了，大喊大叫什么，你见到许婷婷时也是这个样子吗？”
石头也觉得有点失态了，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顿了顿说道：“只是送了火炉，又没说要送煤炭，他们要烧炉子，还不得来买煤吗？
他们是得到了好处，还得记着我们的情意，还会不自觉地到处去说，长期来看，稳赚不赔。”
石头说完，小心地看着钟粟。
“你小子这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别老是猫在店里，没事的时候好好琢磨怎么把生意做大。
多看多听，说实话，许婷婷都比你做得好，学着点。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许婷婷不说什么，老许都看不上你。”
钟粟一番警告，石头心里听得有点发慌。
自己好像真的放松了，为了许婷婷，为了伟大的爱情，自己也要好好努力一把。
石头决定，明天就去开封府，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