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学院开学第一课(二)

汴京理工学院上午的课程结束,所有人的感觉都好像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学生们算是经历了一次头脑风暴。

虽然他们觉得还是不太自在,如果每天都学这些东西,似乎就没什么意思了。

但却有少数学生的想法不太一样,他们了解到了钟粟的一些黑历史,发现钟粟一开始没有功名也没有人扶持,但却靠着这样一条奇怪的路线走上了人生巅峰,起码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快到人生巅峰了,

朝廷堂堂四品大元啊,最重要的是,他除了懂学术之外,更多地掌握了大量的百工技艺,这才吸引到了朝廷关注的目光,现在就连当今老大也对他给足了面子,这不就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可最让人费解的是,钟粟却是个大好人,赚到的巨额财产直接用来办书院。

嵩阳分院和罗浮书院可能成本低一些,但汴京理工学院可是直接建起来的,虽然说朝廷进行了一些物资支援,可还是要花不少钱的,想要收回成本,谁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如果说钟粟办书院是为了谋取政治资本,现在拥有的已经完全足够,可他还是果断开始了第二期和第三期工程,这样看来好像就和捞取政治资本关系不大了。

在大家的各种疑问之中,下午的课开始了。

这次是军器监金三山主讲。

金三山讲述的内容相对就要稍稍暴力血腥一些,但却时刻突出大宋将士奋勇杀敌、不怕牺牲的精神。

他是军器监的负责人,自然对各种各样的军器非常熟悉,所以他的内容在无时无刻告诉大家,如果有了更为先进的守战之具,大宋将士必定会少牺牲很多,“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事情也将越来越少。

紧接着金三山话锋一转,说到了钟粟发现的火油精提取问题,自然大肆鼓吹了一番钟粟利用火油精成功制服契丹使者,最终灰溜溜答应了大宋的全部条件狼狈北去的事情。

虽然钟粟的这些英勇事迹已经在大宋传开,但在金三山绘声绘色的解说之下,很多学生还是听得无比解气。

西夏人也好,契丹人也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是以兄弟相称的契丹,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是兄弟,为什么要大宋每年送币银,他们也没见得给大宋这个哥哥孝敬点什么。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目前朝廷层面定下的政策,只适合私下里议论,明面上还是不能随口乱说的。

金三山的内容相对比较简单,但却直击人心,所以学生们都听得大家热血沸腾。

钟粟最后登台,他开始了趁热打铁。

“各位,汴京理工学院,不仅仅要学习经义诗赋,也要懂得我大宋目前的境况,没有了一个强大的大宋,我们还有可能坐在温暖舒适的书房做学问吗?显然是做不到的。

钟某没有大的志向,当却觉得,我大宋的好男儿绝不应该马革裹尸埋骨他乡,如果有了先进的作战工具,又有了像章将军这样英明神武的将军,我们还会担心被蛮夷之国欺凌吗?

我们不会去侵犯他国,但却一定要保住大宋的每一寸土地,而且如果我们有一天足够强大,自然还需要拿回本来就属于大宋的东西。

汴京理工学院之所以要叫做理工学院,那就是不但要成就各位的功名梦想,也要成就大家的报国之志。

如果大家同意钟某的想法,那就留下了,大家除了要‘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还应该‘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不是我汴京理工学院的做法,读书就要有作用,不仅仅要明白圣人之道,同时也要有一番作为,所以百工之学同样重要。\0

章将军大家应该了解一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才是我们要学习的。

所以我们的文官就算不会打仗,但也要做到不怯战,我们的武官不禁会打仗,还会写诗作文。”

章楶听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

钟粟紧接着又对之前的三节课进行了简单的梳理总结,再次阐明了汴京理工学院的办学宗旨。

第三节课就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信息量不算太大,但却是这些新来学子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他们需要好好进行消化。

王元道听完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复杂,道理似乎真得没错,但书院真有必要这么干吗?

钟粟也不指望通过这样几节课改变多少,千年以来的儒家垄断思想已经深入了所有人的骨髓,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他现在的目标,只是要让全社会能够慢慢接受他发展的工商业,然后让大宋强大的想法。

可就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是很难的,大宋人已经习惯了忍让妥协,有时候真有一种“跪久了站不起来”的意思。

第一天的课业结束,从第二天开始,钟粟就让贺松风对报名的学生进行分类。

惠州远离汴京,这里的人反而更加开明,所以罗浮书院一开始设立各类学院就能办到,虽然其他学院的人数少了很多。

但汴京是大宋的中心,思想反而要顽固一些,要成立各种学院也不现实,钟粟估计到了第三期工程结束的时候,也许情况就会有所好转,到时候就可以考虑成立不同的学院。

钟粟回味了一番,还是很难啊,虽然一开始早就进行了宣传,但来报名的绝大多数学生,都选择了学习经义诗赋。

选择了学习经义诗赋也没关系,钟粟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对他们另外还要加上锻体、工程等选修课程,总之不能让他们只知道风花雪月吟诗作赋。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钟粟又让贺松风带领学生陆续参观了他旗下的马车坊、铁坊,也向赵煦申请,参观了将作监、军器监,甚至在金明池进行了一天的见习活动。

钟粟的计划大概没变化,这些人绝对不仅仅让他们要学好该学的,还得时时刻刻增长实践经验,至于到各类地方进行见习之类,一定要形成常态化的做法。

另外就是除了固定的先生,学院还会动用各种手段,从工部、将作监、军器监甚至枢密院,聘请一些各种领域的先生,让他们接受更多的知识。

半个月后,书院已经基本进入了状态,钟粟也开始把一切事务慢慢放手,贺松风在惠州罗浮书院已经有了比较丰富的经验,再加上有王元道这样的老手指点,钟粟觉得已经不成问题。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眼看恩科选拔的官员即将要前往各地赴任,这些人虽然已经读了大量的圣贤之书,但在官场仍然是一群菜鸟,入职培训的计划自然也好提上日程了,也许作用不会太明显,但搞了总比没搞要好很多。

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钟粟觉得还得和赵煦再商量商量,自己已经把手伸向了学生,至于再把手伸向这些即将赴任的官员,赵煦不知道会有什么用的想法。

不过钟粟觉得,赵煦对他的理念还是比较认同的,能够现身理工学院,还亲笔题写了学院的匾额,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

至于这一批恩科官员,自然是所谓的天子门生,钟粟只不过培训一次,应该不会落下抢学生的口实。

至于培训的内容,除了学院入学第一课的内容,钟粟还准备再收紧一些边地的资料,这也是为了照顾朝廷的情绪,让这些菜鸟官员多了解一些自己要去的地方。

其实有一点钟粟还是感觉得很是欣慰,这次恩科的大部分安置,都倾向于边陲地区,这本来就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比起专门在书院培训要强很多。

钟粟甚至怀疑,赵煦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不是有专门锻炼这批官员的想法,他不问钟粟自然也不回去问,知道的多了也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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