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学院开学第一课

汴京理工学院庆典结束,本来是不看好的声音一大片,甚至有人私下里觉得,已经建好的第一期工程已经烂尾。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最后大宋的一把手居然都出现了。

不知道是钟粟有意为之还是别的原因,好好的书院,却挂着一块九块九包邮的匾额,赵煦一看就觉得实在太掉价,干脆大笔一挥亲自题写了一个。

虽然赵煦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但题写学院的匾额,这就是最大的支持。

不出两个时辰,这番举动就会以链式反应的形势传遍汴京各处,赵煦差不多客串了一次学院的代言人。

赵煦的到来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有别的考虑,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知道。

另外,国子监的突然倒戈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从王元道能够主动卖身来看,未必就是打政治牌,就算打政治牌,也不一定非得这样做。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一部分来宾毫无疑问是钟粟请来助阵的,比如李诚这些。

但国子监的人却是经过了反复的讨论才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比较都是站在学术前沿的人,思想再怎么陈旧,也智商还是够数的。

总之不少意外状况反而都成了神助攻,所以逆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书院第一期工程建造的房间数量就那么些,看一开始的那种状态,都未必能够用掉几间。

可是经过一番炒作,书院的预期报名人数迅速饱和,钟粟只好做出了第二期第三期工程的承诺,长远规划当即被提前了。

其实一开始连钟粟都不确定所谓的第二期第三期工程什么时候能够开始,但看现在的招生情况,立刻开始已经没有了疑问。

钟粟掌握了一下学员招生的情况,汴京就是汴京,虽然好多人都是进不了国子监才退而求其次来的汴京理工学院,但事实上这些人的一部分还是有着良好的家庭,钟粟都不用开口,有些人已经考虑到钟粟扩建需要大量的建设资金,便开始发挥各家的长处进行了一番捐助。

钟粟反而有点哭笑不得,不说别的,钱还真不缺,而且他也不愿意接受钱款的捐助,只接受物资。

也就几天时间,自筹连同捐助的物资已经足够开工,钟粟也不犹豫,大手一挥,继续建设二期工程。

之前的工程队就是现成的,附近的很多人大概也是听说了建书院待遇好,居然又跑来了一大部分人。

人数显然多出来了很多,钟粟也有办法,书院有一大片学田,那里也需要人手,根本不担心人多为患。

学田自从拨付给学院时候,原来的经营者就已经不愿意继续劳作,还是看了赵煦的面子,在钟粟支付了劳务费之后还在勉为其难的地照看着。

在钟粟将多余的人分流到了学田之后,这些人也是难得解脱。

愿意留下来的他也不反对,反正人数还有一些缺口。

这些事情的安排和学院的开学是同步进行的,这个时候的开学时间虽然大致固定,但也没有人强求。

工程开始后,汇文山上挡路的树木开始齐刷刷地割韭菜,至于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这仅仅是汇文山的极小的一部分森林,而且选择的是最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第一茬新生进入书院后,气象和面貌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

王元道也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上了自己的随身物品来到学院找钟粟报道,但迎接他的却是贺松风,钟粟手头的事情太多,直到下午才见了他一面。

王元道也不客气,看他那副样子,已经把学院当成自己的家了,钟粟倒是巴不得他这样,留得越久越好,最好永远别回去。

“钟山长,老夫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以后就是学院的先生之一,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王元道的语气出奇地诚恳,但越是这种情况下,钟粟越需要高姿态。

“王司业客气了,学院新建,肯定有不少问题,今后还需要多多担待。”

钟粟虽然说得客气,但立场也很明白,啥叫有问题担待?自然是有不同的想法,也尽量别到处乱喷,来了还是要服从大局的安排。

不知道王元道是不是听明白了钟粟话中的意思,反正没有表现出一点点不满,对钟粟的态度依然无比诚恳。

虽然国子监的观念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不代表完全认同他的想法。

他还有很多后面的计划,一旦全部开展,恐怕照样会引来国子监的非议,但这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只要迈出了一地步,非议是非议,但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让王元道这些新来的先生大惑不解的是,汴京理工学院的开学第一课,居然是爱国主义教育。

章楶的登场也让王元道这些人大跌眼镜,学院居然弄来了一个前线归来的大将军授课,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钟粟不但要求全体学生要听课,先生同样要参加,王元道虽然觉得稍稍有点不满,但也没说什么,都已经上了贼船,后悔也来不及了。

章楶的第一课内容也是别开生面,他并没有多讲平夏城之战中将士们是如何浴血奋战的,也没有说边地的士兵如何艰辛,而是讲了不少关于攻城守御方面的经验,尤其提到了各种守战工具。

他还对大宋和西夏甚至契丹的云梯、攻城车、发石机等设备进行了详尽的分析,最后的结论是,如果不能拿起武器保卫疆土,大宋的花花江山必定时刻受到威胁。

章楶的教学内容非常大胆,甚至触及到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有些话在王元道看来也有点危言耸听的意思,但武将嘛,尤其是身有大功的武将,没有人会在意这些,赵煦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0

让钟粟无比佩服的是,章楶这个由文官转型而来的武将底蕴还是非常深厚的,为了活跃教学的氛围,他还不忘在关键时刻引用几首边塞诗,比如“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之类。

现场的气氛始终无比活跃,就连先生们也一副血脉喷张的样子。

但章楶不是满口跑火车地乱说,他自始至终都在贯彻一个意思,那就是忘战必危。

第二节课,这次采取的是访谈式教学,也允许听讲的先生和学生提出各种问题,进行比较随意的互动交流。

这次的主讲人是李诚,邀请来的嘉宾是苏颂,他们两人对大宋的工业基赐科技成果都比较熟悉,两人时而交流,时而和学生互动,一个关于大宋工业的脉络逐渐被梳理出来。

其实在一开始,很多先生和学生并不接受这类内容,但当他们知道了立国之本的农业,其实更加依赖于工业基大,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没有了提灌工具,地势较高之处的农田便没法灌溉。

没有了漕运的大船,南方的稻米就运不到北方来。

没有了晒盐工业,每顿的饭菜就吃不到盐,甚至连前线打仗的士兵都浑身乏力。

……

钟粟也随之感叹,尤其是这些富家子弟,还真存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情况。

这次听到的好多东西学生们一般是不会关心的,但听到一番很系统的科普,他们才发现,如果一味强调重农抑工抑商,连吃放都是问题。

大宋的统治者也好,下层的官吏也好,其实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大家都自动选择了忽略。

钟粟正是要把已经忽略的东西提出来,提到和经义诗赋同样重要的地位,就算达不到,也要慢慢让人们不要老用鄙视的眼光看待工商业。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