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老许的东家

早晨的嵩阳分院元气满满,钟粟在晨光中打完了一套莫名其妙的健身操。

他很庆幸,自己在大宋时至今日身体状况还是非常不错,当然就算是有点头疼脑热,有黄神医这种顶级中医的存在,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东坡那里,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切可以改变的已经改变,一切不能改变的河山依旧。

钟粟的晨练结束后,不自觉地来到了酒坊,现在蒸馏酒的制造流程已经比较成熟。

为了逐步增加产量和速度,他继续改进蒸馏工艺。

陶制的大锅换成铁锅后,速度快了不少,但蒸发的速度也要跟上。

钟粟灵机一动,采取了浇凉水加速冷凝的办法,蒸汽液化得到了加快。

当然为了配合迅速液化的酒液,大锅的出口又增加了两个,这样一来,酒液的质量没有降低,但出酒率大大提高了。

魏大官人照样不问是非,原浆酒液源源不断地运输过来,蒸馏酒源源不断地运进了酒窖。

最大的痛点就是,窖藏的时间是没法缩短的,除了等待没有任何办法。

百日醉的名头现在也是越来越响,尤其是西京洛阳的不少大佬,进酒楼几乎就是无百日醉不欢。

当然,除了酒品的质量外,还有边赟这个幕后推手,还有以他为代表的河南府衙。

所以现在的结果是,百日醉差不多已经成为的河南府的官方指定用酒。

至于汴京的市场,钟粟暂时还没有扩张的打算。

汴京的情况相对比较复杂,体量较大的七十二家酒楼中,只有十二家拥有酒类酿造权,其他酒楼基本都是依赖这十二楼授权供应。

钟粟觉得,想在这样错综复杂的环境下站稳脚跟都难,何况还要打出一片天地来,暂时还得等等。

从酒坊出来后,他又来到了车坊,这里明显热闹了许多,开始的混乱无序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大家都是各有分工。

原来只是粗略地分为木构件、铁构件、铜构件三大块的制造,现在细分更为明显。

除去派去汴京的售后人员,顺子已经将剩下的人分为了更多的小组。

尤其是比较慢的木工,车辕、轱辘都有专门的小组进行制造。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配合已经非常默契,而且时间搭配更加合理。

一辆车到了需要装配的时候,各个部分的构件几乎同时完成。

接下来就可以交给专门的装配小组,其他人接着继续下一辆车的制造。

唯一让钟粟不太满意的是,胆水的供应量始终是个问题,更多的时候,还是只能进行镀铜,直接加工纯铜器还是不能实现。

还是得想点办法,胆水现在就是个瓶颈,钟粟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就在他搜刮脑子里的地理矿藏知识,考虑从哪里搞到铜矿的时候,书童送来了一封信。

书信是程颐派人送来的,这老头想干嘛,这么大岁数了,少喝点酒难道不好吗?

非得将自己作成酒精肝吗?

钟粟漫不经心地打开了信笺,程颐这一笔漂亮的书法好久没看了,倒是有必要好好欣赏欣赏。

信的内容很短,准确来说,就是三句话,钟粟的肌肉僵住了。

他虽然早有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茫然。

文彦博仙逝了。

钟粟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个半躺在胡床上的老头,光明磊落、清心寡欲。

做起事情来非常有分寸,虽然只是在关键时刻帮了苏东坡一把,但这一把的能量还是非常巨大。

他估摸着,苏东坡恐怕已经在惠州了,要来奔丧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由自己代劳。

文彦博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丧葬的程序完全是有定制的,家人基本上遵照执行即可。

钟粟虽然对具体的情况不太了解,但他知道,这种时候,其实也没有多少要注意的。

跟很多程式化的事情一样,你只要到时候杵在那里,别人怎么做跟着怎么做就行了。

钟粟去的时候,发现来吊唁的人并不多,究其根本,有些人倒是想来,但这里面的水太深,好多人是没有勇气来的。

就在此前的几个月,文彦博的太师降为了少保,这又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大宋朝廷现在的执政者宋神宗,他已经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入股有人非要铤而走险,那就参照苏东坡吧。

当然,毕竟死者为大,大宋朝廷的吝啬也是有底线的。

文彦博世家出身,家中良田无数,生活艰难的问题根本就沾不上边。

但从大宋的礼仪来说,有些惯例还得执行。

大宋对自己的官员还是比较优待的,不少清廉的官员去世后,朝廷都会下发一笔丧葬费。

但丧葬费的数额却比较灵活,根据官员的级别和家庭贫困程度,官员标准基本就在一百贯到三百贯之间。

就连司马光这些道学气比较重,而且又好讲规矩的人,也认为丧葬不宜太奢侈。

文彦博在生前其实也对自己的情况非常了解,能够保住晚节不被朝廷继续追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交代的还是比较清楚,丧葬从简,但由于文彦博家底殷实,即便从简,也比其他级别官员的葬礼隆重了许多。

就在钟粟准备回去的时候,老许突然出现了。

“钟兄弟,你想好了吗,什么时候来汴京?”

“有事没事跑汴京干嘛,不好说。”\0

钟粟的回答非常果断,老许是熟人,一切都好说,至于他的东家,那只是老许的东家,又不少自己的东家,他可不会放在心上。

“钟兄弟,看来老夫的面子上,你还是抽时间来一趟吧,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说,你只要来了,一切都就清楚了。”

老许觉得很是为难,这次多说了几句。

“什么,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吗,你说说,你东家究竟是谁,究竟要干什么?”

“这个真不能说,你见到后自然就知道了。”

钟粟这次算彻底无语了。

老许居然再次提到了他的东家要见钟粟,而且看那语气,似乎还有点着急。

钟粟开始以为,想要见自己,无非就是做生意而已,还能有什么目的。

但三番五次地说道,他开始有些疑惑了,恐怕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老许东家的身份,让他充满了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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