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佟县令的盘问

县衙很快就将梁斌的死因确定,尸检报告等各类手续一应俱全。

燕儿的演技是出奇地好,扮演的老太婆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终于亲手将梁斌解决,现在又听到了县衙的消息,一脸的欢天喜地。

钟粟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他知道一些梁斌的情况,如果激起了某些幕后大鳄的怒火,后果还是不太好预料。

虽然说自己没有任何把柄被别人攥住,但明眼人都心里有数,能把事情做得毫无破绽,放眼整个登封城,恐怕半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现在唯一能够辩解的理由,就是钟粟没有明确的动机,他已经得到了应该得到的,还有什么理由来斩草除根?

果然,佟县令还是找上门来了,正赶上第二茬蒸馏酒出窖。

“原来是佟县令驾临书院,小子真是十分荣幸,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小子的酒刚好出窖,正好可以请县令大人品鉴一二。”

佟县令很勉强地哼了一声。

钟粟搬出一坛,拍开封泥,真正酒香扑面而来,佟县令看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

钟粟感觉倒了一碗,送到佟县令跟前。

“酒刚出窖,还没来得及品尝,这第一碗,县令大人尝尝怎么样?”

佟县令刚一来就面色不善,钟粟早就看清楚了,但一直装糊涂。

“来啊,县令大人,这酒可是好东西啊。”

佟县令又看了钟粟一眼,最终还是端起了酒碗。

一口下肚,味道还是很不错。

佟县令暗想:“这小子不是怎么弄的,就拿没啥滋味的土酒,偏偏在他手里过上一遍,马上就改头换面。”

“怎么样,味道如何?”

钟粟问道。

“老实说,对于梁斌的死,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佟县令终于忍耐不住,直截了当地问到。\0

“当然有话说啊,梁斌死有余辜,作恶多端,居然失心疯发作,真是老天开眼,大快人心。”

“行了行了,失心疯,这种话你钟粟也会信吗?”佟县令带着鄙夷的目光盯着钟粟。

“信啊,我怎么不会相信,县衙公布的,就一定是事情的真相,我就算怀疑也得信。”

“难道说就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佟县令看钟粟闪烁其词,绕来绕去,干脆直接问道。

“有啊,当然有关系了,我恨他,不少登封人都恨他,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便遂了大家的心意,让他得上了失心疯,当然,也算是恨死的吧,恨死不能算犯罪吧?”

钟粟一脸无辜地问道。

“哈哈哈……”一阵惨烈而又充满讽刺的笑声,从佟县令的口中发出。

“你就瞎扯吧,尽管瞎扯,究竟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佟县令冷笑着说道。

“县令大人,你是不是今天非要逼我,是不是我钟粟除了承认杀了梁斌,已经无路可走。”

佟县令没有答话,冷冷地看着他。

“好,我杀了梁斌,我承认,那么请佟县令分析一下,我是怎么做到的,会不会是我钟粟会法术,轻轻一指,梁斌就失心疯发作?”

“你……你……你,我……”佟县令用手指着钟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狠狠地挥了挥袖子,转生就走。

“佟县令慢走,不送。”

钟粟对着佟县令的背影,远远地喊道,对于佟县令的盘问,他心里有数,这是迟早会来的。

佟县令刚走,燕儿马上出现了。

“钟大哥,我是不是连累到你了?”

“是啊,连累得非常严重,你也看到了,县令大人已经追到家里来了。”

钟粟故作认真地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自首?”

“自首也完了,我就等着佟县令派人来抓我吧。”

钟粟调侃地说着。

燕儿也知道钟粟在故意这么说,但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愧疚。

“钟大哥,燕儿知道让你为难了,您的恩德,燕儿永远记下了,但真不知道如何报答。”

“这有什么难报答的,以身相许不就得了。”钟粟一脸坏笑地说。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燕儿满脸通红,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给我走,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钟粟对着空气大声咆哮着。

看看桌子上的酒坛还在,便直接拿起来,也不往碗里倒,就着坛子直接往下灌。

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坛酒喝个精光,手里一松,酒坛落地,发出“哐啷”的破碎声。

顺子听到声音,赶了出来,发现钟粟目光无神,手还保持着拿坛子的动作,然后慢慢瘫倒在地。

他赶紧将钟粟拖进屋子里面。

钟粟一躺倒床上,立刻呼呼大睡,他的确有些累了,需要好好醉一场,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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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四川的官道上,一匹骏马飞驰而过。

马上是一个风姿绰约,头戴幕离的女子,正是燕儿。

这些年来,她一直无时无刻不能忘记自己的仇恨,她知道自己的敌人在登封城,但是由于武功低微,就算她想去,师傅也不让他去报仇。

她自己也名字,一旦贸然前往,必定是飞蛾扑火的结局,这样一忍就是好多年。

现在大仇得报,她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父亲虽然还在世,但他早就是法王寺的方丈,去那里肯定不太方便。

留在书院本来也不错,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县衙显然已经认为钟粟主谋了干掉梁斌的行动,只是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自己继续留着,虽然还能照顾钟粟,但却也无形中增加了钟粟的危险。

她开始非常生气,自己的终身大事始终没有想过,但钟粟居然一出口,就要让自己以身相许。

但离开后相信,钟粟的目的就是把她气走,这样反而对大家都好。

当然她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呆在师傅原来呆过的含清谷,含清谷下面的峡谷过路人不多,是个不错的地方。

就算有人偶然爬上了石崖,除非是特别了解,不然也找不到她藏身的含清谷。

当这个地方距离登封城太近,自己要长期生活,肯定无法避免显出踪迹。

为了避免一切一切问题,她最终做出决定,先回到师傅身边,那里更像是自己的家。

仔细想想,自已一出来就是几个月,心里也越来越惦记师傅。

登封到成都两千多里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到达的,燕儿一开始走得比较着急,但走了两天,也就开始慢了下来。

与其疯狂赶路,还不如乘机看看沿途的美景,这些景物一直都在,但她去登封的时候,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

现在大仇得报,一路还算比较畅快,反而对沿途的山水风物越看越喜欢。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

钟粟气她,让她以身相许,她没有想过,但她明白,钟粟心里只有一个小芳子,这是没人能够改变的事实。

不过登封现在表面上看着太平,实际上就是一块虎狼环饲的地方。

梁斌在这些人中,仅仅只是一只恶狗,主人需要他的时候,他还能叫两声,吃到肉骨头。

钟粟隐约在她跟前提过梁斌的背景,知道梁斌不是那么简单。

但说来说去,他的背后主子,还是觉得这是一条好使唤的狗,在没有替代品之前,还需要活着。

现在梁斌死了,主人只能去发现新的目标,重新找一条听话的狗。

燕儿虽然还没有回到师傅的身边,但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必须好好陪陪师傅,但过上一段时间,她还是要回到登封,那里还是需要她的。

至于小芳子那里,她确信自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再说,只要风声过去,她就可以继续回到登封,住在含清谷。

一切想明白之后,燕儿的心里格外放松,一路信马悠悠,向着峨眉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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