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女侠大闹法王寺

钟粟的计划是在法王寺停留一晚上再离开,澄定方丈离开后,他也无事可做。

在僧房中胡乱翻了翻那些不知所云的经书,便出门到寺中闲逛。

寺中的人几乎都认识钟粟,也知道他是方丈的救命恩人兼好友,凡是碰面的都非常热情。

寺中的一切他已经很熟悉,走了一段路,他便想出寺去看看后山的景象。

“都给我让开。”

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传来,好像是被寺中的人拦住了。

钟粟一惊,如果被拦住了,说明应该不是普通的香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女子硬闯法王寺?

钟粟清楚,寺院中对女子的进入有严格的规定,女香客也只是在指定范围活动,一般都是在大殿进完香就会离开,其它地方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

小芳子之前来法王寺,虽然谁也没说,但也几乎呆在寮房中,不敢出去走动。

钟粟一时好奇,快步来到前院,这是本来是香客活动地方,这是因为已经解决傍晚,已经没有了香客。

只见一个头戴幕离的女子,站在侧门边上,腰间佩戴一把宝剑,看不清脸上的面容。

这样的画风在寺庙道观之类的地方可不多见,即使是钟粟这个挂逼一样的人也不禁感到奇怪。

“难道是寺中某和尚血气方刚,一时把持不住,偷窥了女香客,揩了女香客的油?”钟粟暗想道。“或者就是某和尚偶尔下山,动了凡心,搞出了事情?”

如果是类似的情况,那就麻烦了,和尚破了色戒这饭碗恐怕就保不住了,只能还俗做一条污点好汉。

这时,女子突然抬起头,向澄定方丈走来,六名手持大棍的护寺武僧迅速将澄定方丈包围到里面,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都给我退下。”澄定方丈低喝了一声,六名武僧马上退到了一边,眼神继续保持警惕,准备随时出手。

“孽障啊孽障。”澄定方丈一脸惆怅。

“别假惺惺了,快还我娘亲,不然我今天让你全寺不得安宁。”

幕离女子终于说话了。

钟粟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再看看女子手中的宝剑,不是她还有谁,居然是上次在峡谷之中救了自己的女子。

“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明白了,他上次提到了九锡禅杖,当时就猜测是不是跟澄定方丈有什么关联,现在看来已经得到了证明。”

“还有就是说起这个女子知道九锡禅杖的时候,澄定方丈居然很意外地打听女子的相貌,然后澄定方丈的面色好像有些奇怪,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不过钟粟还是很知趣的,这件事情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你何必要这么执着,有些事情我也告诉你了,一切都应该过去了,再说那时候你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听信他人滥言。”

澄定方丈明显有些着急,但还是在竭力控制这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不对,有些事情你没说真话,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该知道了。”

女子一脸的不相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澄定方丈。

“你的眼睛跟你娘亲的简直一模一样,我是不会骗你的,我更不会对不起你娘亲。”

说到这里,澄定方丈的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了慢慢的慈爱。\0

“我不相信,你不敢去报仇,就逃到了这个破寺里面躲清闲,你是不是觉得出家了就可以逃过一切了?”

女子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但钟粟已经猜到了一些,澄定方丈应该和女子的目前非常熟悉,难道是……

钟粟看看周围,刚才的僧人们都已经悄悄离开,自己站在这里,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这时,女子的目光一转,就发现了钟粟。

“你过来。”女子说了一声。

“你是叫我吗?”钟粟答应道。

“当然是叫你,怎么,前不久才救了你,你就忘了?”女子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些算是清楚了,这女子千真万确就是峡谷遇险是的神秘女侠。

“没认出来也没什么嘛,你当初又没转过脸来,何况我还脸盲,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能记住,当然长得祸国殃民级别那种美女除外。”

钟粟在心里想想,但这时候不适合说出来,何况救了自己也是事实。

“实在不好意思,我好想不应该留在这里?”钟粟带着歉意说道。

“没什么,你是谁我早就知道了,我心里有数,既然今年你来了,就给做个见证。”

女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钟粟,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钟粟被盯得很不自然,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钟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毕竟牵涉到人家的家务事,他觉得还是不要干预好一些。

“钟施主,之前有些事情老衲没对你言明,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不妨就做个见证人吧,倒可以帮老衲解了一生的结。”

澄定方丈说得言真意切,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钟粟。

“好吧,那小子就勉强做这个见证。”

钟粟明白,这个见证恐怕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不知道又要牵涉到什么秘辛。

钟粟和幕离女子随着澄定方丈来到一间静室,里面没有任何装饰,光洁的地板上只有一个蒲团。

这时进来一个小沙弥,拿进来了两个蒲团,钟粟和幕离女子接过,三人一起坐下。

澄定方丈沉没了一会儿,说起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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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分院。

黄神医在和几个登封的郎中激烈地辩论着,他们今天围绕的中心话题是关于《黄帝内经?素问》中的内容。

天地风云、雷电雨雹,都会对人体生理、病理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是有规律的。

几个人正好对这种规律的把握产生了分歧,黄神医平时还保持着一份长者风范,这时候更像泼皮无赖。

在跟其他人怒怼时口沫飞溅,气势咄咄逼人,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味。

在平时大家都相互敬重,说话言辞文雅,这时候基本上都风度大失,所以面对黄神医的言论,反对的人毫不想让。

相对来说,黄神医明显倾向于攻邪派一脉,在面对各种病症时不拘一格,所以有时给人一种剑走偏锋的感觉。

对他反对最为激烈的商郎中大概有一些官方传承,另外他还有一个哥哥,在太府寺合剂局高就,属于标准的局方派人物。

他很不赞成黄神医的激进做法,主张更加雍容尔雅的治疗用药方案。

另外还有一位温补派的方郎中,也对黄神医的意见持反对态度。

看局势,已经形成了两人联合夹击黄神医的局面。

另外几个人派别不明确,大概属于伤寒派或者千金派的,都笑呵呵地坐山观虎斗。

就在难分难解的时候,年龄最小的一个郎中拿来了钟粟的金银花茶,调侃着说道:

“大家先歇口气吧,如果不反对金银花能败火的话,就喝上口金银花茶再接着辩论。”

黄神医还要说,但其他人早就口干舌燥,纷纷端起了茶碗,不再说话只管喝茶。

黄神医张了张嘴,也觉得喉咙快冒烟了,瞪了两眼,也拿起了茶碗。

上午的辩论就算是告一段落,毕竟是高人们的对话,里面时不时会有独创的火花。

所以书院安排了人专门记录,接下来还要将记录进行整理,这都是经验之谈。

几个不同派别的郎中虽然经常争得面红耳赤,但争论结束后又一副和气融融的样子。

大家又开始谈论起了钟粟的茶叶,还有大家在各地的见闻,说着说着,又开始探讨各种有趣的病例。

一个真正的学院应该是这个样子,包罗万象兼收并蓄,要善于容纳不同的声音,还要有主流的文化导向。

这也是钟粟当初创建嵩阳分院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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