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节胜利

钟粟的反击太完美,笑场的后果,就是梁斌一方的阵型直接被打乱。

“好了,大家就不要再笑梁大官人了,喝酒吃菜,来来来,中元佳节,大家先碰一个。”魏大官人带头举起酒杯,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纷纷举杯。

钟粟自己也没想到,才是第一回合,就Ko掉了大反派的代表梁斌。

不过梁斌也是老江湖了,开始也是有点得意轻敌,几杯酒下肚,他很快调整过来。

“钟大官人,开办书院这种事情,难道也是你的喜好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钟粟知道这家伙还是不肯罢休。

“难道没有问题吗,历来书院建立,总有大儒坐镇,或者也是学富五车的人来参与,钟先生可是具备这些条件吗?如果没有,大可说一声,老夫也稍有一些人脉,请个把大儒还是没问题的。”

梁斌觉得这次是深思熟虑,他不信钟粟还能想出什么说辞来。

“我建的是嵩阳书院分院,有伊川先生坐镇难道还不够吗?梁大官人觉得伊川先生的学问比起梁大官人的朋友孰优孰劣?”

“这个嘛,半斤八两吧。”梁斌回答的非常勉强,伊川先生的学问,当时能与之比较的为数不多,梁斌又被难住了。

“钟大官人,请问书院开始招收学生时,伊川先生会来亲自坐镇吗?”

“嵩阳书院和分院本来就是一家,伊川先生坐镇于哪里,还不是一样,就算伊川先生不来,他也会派出得力弟子来的,我想,他的弟子应该不会太差吧。另外,我在蒙馆之时,就已经完成了一部《三字经》,深得前宰相苏子容赏识,还为拙作作序并帮助刊印,现在想来,仍然心存感激。”

钟粟侃侃而谈,这种事情,他们就算不知道也无所谓,谁也不至于想出如此拙劣的骗招。

“什么,钟大官人还得到苏子容相爷作序?”人群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正是如此,小子一直以来觉得不胜荣幸。”

“这么说来,钟大官人也算是腹载五车了,今日恰逢中元佳节,不知能否以此为题,作诗一首,若能倚马可待,老朽等人也就心服口服了。”之前苍老的声音原来是以为须发花白的老者发出。

“这位是登封名宿田学愈,钟大官人大概还不认识吧。”梁斌脸上的傲气又显现出来了。

田学愈在登封一向自认为才学第一,从来不把其他读书人瞧上眼,为了逼迫钟粟出丑,一口气就提出了让他当场作诗的要求,虽说有点相煎太急,但却正符合梁斌几个人的想法。

“这有何难,小子这就试试,还要请田老先生品鉴一二。”

钟粟说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口中念到:“陶枕单衾障素屏,空斋独卧雨冥冥。辋川旧拟施为寺,内史新邀写得经。窗竹弄秋偏寂历,盂兰乞食信飘零。年来会得逃禅理,长日沉冥不愿醒。”

钟粟念完,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田学愈。

“好啊,老夫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好诗了,中元之日,我等却陷在酒肉之欢中,早已忘了太宗的玉音,惭愧惭愧。”

田学愈说完,居然立刻起身,逃席而去。

这位田学愈的确有几把刷子,他是梁斌几个人专门请来,对付钟粟的大杀器,没想到半途一走了之。

虽然没有几个人能听懂钟粟的诗和田学愈的话,但大概的意思大家都再也清楚不过,钟粟的学问已经不容置疑。

事已至此,反派已经一败涂地,梁斌几个人已经彻底抓狂,钟粟在他们精心布下的局之中似乎是免疫的。

钟粟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反攻的时刻已经来临。

“各位,嵩阳分院的修缮,大家都功不可没,酒宴结束后不如参观一趟如何?”

梁斌本来尴尬无比,正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听到钟粟的话,他觉得换个地图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机会怼一下钟粟。

“钟大官人的提议不错,既然大家都出了钱,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如果有人想乘机发点财,我们可绝对不能放过他。”

这次钟粟不再反驳,自己已经占尽了便宜,就以退为进,等会儿再收拾他。

饭局这种东西,达到目的就要收场了,哪怕没吃饱回去加餐也很正常。钟粟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成,十几个人马上向着正在修缮的嵩阳分院出发。

崔家大院的位置相当不错,对于东市的这些自封的贵族来说非常熟悉,钟粟反倒只去了三四次。

来到大门前面,只见之前的匾额早就拆掉,大门上方空空落落,大家等清楚,这个位置肯定要悬挂书院的匾额。

走进大门,里面的泥瓦木工匠人正在顺子的监督下赶工,来来回回忙个不停。

“钟大官人,这么一处大宅院现在就被你轻易弄到手了,崔大官人估计也剩下半条命了,如果另外半条也丢了,不知道你晚上能睡舒服吗?”

梁斌觉得离场已经非常明确,这时候都懒得绕弯子了,最损人的话随口就来。

“梁大官人,你好像弄错了,我钟粟打小睡觉一直很香,这崔家大院现在是县衙所有,并不是我钟某人的私有财产,应该不会影响到睡觉。”钟粟呵呵一笑。“当然,如果你非要诅咒谁睡不着觉,你还是诅咒县衙吧,既然你知道崔大官人的另半条命也快没了,要不让我提醒一下佟县令,以便早做准备?”

钟粟也不甘示弱,干脆将火引到佟县令那里,梁斌再怎么二,也没有胆量挑战县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梁斌被弄得非常恼火,但却偏偏无力反驳。

“梁大官人,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你只是说县衙吞了崔大官人的财产,和佟县令没有关系对吗?你是不是觉得这份财产应该属于你?我怎么看梁大官人眼圈发黑,脸色乌青,会不会睡眠不太好。如果是这样,小子也算是略懂一些医术,前次还蒙法王寺澄定方丈厚爱,赐予了不少方剂,总有一款适合梁大官人的。梁大官人也无需担心,有病就得治,大家说是吧?”

众人之前刚刚笑喷过一次,才回过神不久,听到钟粟的话,再次大笑不止。

“你才有病,老夫一向身体康健,无需钟大官人操心。”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梁斌怒气冲冲地说道。

“梁大官人也许没病,但看你这脸色,明显是操劳过度啊,开一味大补之药还是很有必要的,可惜澄定方丈送我的方剂中,唯独没有大补的方剂,实在有些遗憾。”

钟粟说到这里,大家已经笑得前俯后仰。

梁斌本来想刁难一番钟粟,没想到被钟粟连番羞辱,这时已经怒不可遏。

“姓钟的,你来登封才多长时间,还没站稳就想跑,凭着一些小伎俩才有了这点基业,最多也就是个跳梁小丑。”梁斌这时已经失去理智,说话也越来越难听。\0

“跳梁小丑?梁大官人,这说得就应该是你吧,让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这时,大家已经来到了正堂前面,中堂的上方的匾额仍然已经去掉,但却悬挂着一柄九锡禅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金光。

钟粟用手一指,“大家请看此物,是否有人认识?”

“九锡禅杖?”魏大官人一声惊呼,梁斌脸色灰暗,一脸的惊恐。

众人马上停止哄笑,也不再左摇右晃,定神看着九锡禅杖。

钟粟也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之前猜测到了一些,但还是不能肯定,所以让顺子将禅杖悬挂在了正堂前面,但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他虽然相信澄定方丈,但心里的确没有一点儿底。

看到众人的这幅样子,他已经可以确定,这里面一定有故事的,至于是什么,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冲淡平和的老和尚,跟登封城一拨土豪,会扯上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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