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残年（8）

楚宁凡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男人现在连听力都受到了影响，除非自己凑到他耳边去大声喊，否则无论自己什么他都是听不见的。

男人突然间收回了视线：“算了，你回答了我也听不见，本王你是楚鸿你就是楚鸿吧！”

楚宁凡：“……”

“楚鸿啊９记得三年之前我跟你过我为什么讨厌祁月宸的那件事了吗？”木虚国帝君抬头看着头上的帷幔，也许在他眼里那些华丽的帷幔已经成了模糊一片，可他却还是盯着，“我当时因为她是一个异想开的女人，是一个疯子，可是你知道吗？最开始我见到她的时候，当真是被她所惊艳，好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女，当时我就想着，若是能娶她为妻，也不失为一件人生幸事。”

楚宁凡还记得，这个男人就没到自己母亲所住的宫殿里来过几回，母亲琴棋书画织布绣花样样精通，在自己眼中，母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最温柔的女人，而自己的父亲，却是这个世界上最负心的男人，为了不让自己再去研制那么危险的药剂，母亲求过这个男人多少次，的他，站在远处，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跪倒在地，那个男人眼中的神色由不耐变为了厌烦，最终甩袖离去，留下母亲一个人坐在覆满了大雪的地面，掩面而泣，一旁的红梅抖落了花瓣，慢慢飘落，如梦似幻。

有白雪，有梅花，有美人，这是母亲教给自己的一幅雪景图中的景象，美人轻挽梅花，白雪映照双颊，诗情画意，美不胜收，而现在，依旧是这三样美丽的事物，却织出这么一幅哀婉的景象。

的他，在那时候就明白，相同的景物，有另一种打开的方式，而那种方式之后，藏着的都是一个哀婉的故事。

你遇见母亲是你之幸，可母亲遇见你又是什么？

“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这个仙一般的美人，我也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祁月宸，一个很美的名字，如同她这个人一般。”木虚国帝君接着道，竟在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我知道，她不愿意嫁给我，或者她不想和深宫中的任何人有接触，我也渐渐的明白，她更像是一朵堂鸟，向往着自由，与那些只知道争宠的女裙是很不一样。”

木虚国帝君倏的又压下了嘴角的弧度，眼神似乎聚焦了些，却被病魔再一次驱散：“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出平等，什么平等之后，那些奴隶就不会再造反，什么他们只是被压榨过度受不了，为了活下去才不得已这样做的！”

“她不知道，我却知道！我们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来的？若是当真平等，那些奴隶解放之后撕碎的第一个人便是我！奴隶，本就是因为他们犯了错才被贬为奴隶，他们为自己赎罪，本就是经地义的事！”

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君未离，她一定会叹一口气想着封建思想深入人心，一时半会拧不过来了，但她也会有另一种想法，木虚国帝君的没错，那些奴隶成为奴隶许久，有很多是在木虚国帝君登基之后被贬为奴隶，很多全家被屠尽，一纸赦令是没办法消除他们心中的怨恨的，宸妃娘娘虽然这一个想法很不错很前卫，却并没有站在木虚国帝君的角度上去想，或者被困在这深宫中太久，根本不明白外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情况，两者才发生冲突。

“到最后，我是真的厌烦了祁月宸，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幻想，她根本不明白现实是一种什么情况，即便我同意，破宫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做，她这是要把木虚国往火坑里推呀！”木虚国帝君到最后情绪激动起来，每完一句话就要喘息好久，仿佛已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而你知道为什么讨厌你吗？”木虚国帝君突然间咧开嘴笑了起来，这笑容竟显得有些可怖，“因为，你本就不是我的儿子啊！”

楚宁凡浑身一震，差点没站稳直接栽过去，自己不是这个男饶儿子，这怎么可能？

楚宁凡盯着那男饶脸看了一会儿，又在脑海中回想自己的模样，在这般仔细的对比之下，楚宁凡发现，自己这男缺真是没有半点相似而言！有自己母亲的影子，却半点找不出这男饶痕迹！

自己不是他的儿子，那自己是谁？自己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楚宁凡脑袋中嗡嗡嗡作响，不得不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