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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如何处罚

先是依仗陶家,再是依仗太后,如今这两个法子都行不通了,她手中还有最后一张底牌,那便是她的生母!再不济也还有知夏,那个当初与她交换身份的女子,听说她如今已然是洛了城的王妃!

春晓哼声,眸中透出冷硬:“便是你有千百种法子又如何?你如今落到了奴婢的手上,奴婢便不会像主子那般心软!”

随即抬眸对侍卫道:“打四十板子,若是少了一板子,我定然会禀报娘娘,将你们重重处罚,若是有朝一日上头当真责罪,全是我春晓一人所为,在场的人皆可作证!”

“还有我!”汐颜的神色间甚是激动。

“还、还有我!”德喜咬牙,他想得要比春晓与汐颜更多,那便是若他们这些人都出了事,总要有一个人给祁远通风报信不是么?

陶可人还欲说什么,被春晓用帕子团了堵在口中,唔唔不得言。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晨曦初现,宁清浑身无力地趴在床上,太皇太后端的是心狠,下的药剂猛烈,她昨夜险些背过气去。

顾君溪的吻轻轻落在宁清耳畔,轻叹:“你又救了朕一次。”

宁清的眼皮动了动,没有应答。

门外响起两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德乐与一大群宫人站在门外心下忐忑不已,昨夜他竟是不知怎的就睡在了御花园中,今日一早还着了凉。

但醒来之后听说的两件事情却是足以让他在心上悬了一把刀,跟着德喜一众人走到芳菲阁的途中腿肚子直打颤。

这一次他算是犯了大错,主子不知该如何处罚?

“阿嚏——”德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滚进来!”顾君溪低沉的、带着怒意的声音传出,德乐突然有一种想要交代后事的感觉。

万分悲凉地看了德喜一眼,深吸一口气调整了神色之后便推门而入。

迎上顾君溪凉凉的眸子,德乐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追封雍国夫人为一品护国夫人,赐其女皇贵妃宁明澜良田百顷……”

“皇上!”宁清嗓子沙哑:“臣妾只求皇上将风西山赐给臣妾……”

风西山上的风景甚美,娘亲一定喜欢。

顾君溪将宁清细碎的发丝拨到而后,道:“准”

“主子,景德宫出事了……”德乐好容易逮着个空隙将话说出,头垂得很低。

等了良久,才闻得一声带着沙哑的问询:“何事?”

话一出口,宁清自己都吓了一跳,顾君溪的眉头紧皱,抬手止了德乐的即将说出口的话,道:“拿茶来!传广白!”

德乐一愣,继而忙不迭应下吩咐手下去做,心头虽是有疑惑也没敢问出口,只讶于这皇贵妃娘娘在皇上心头的份量比太皇太后还重。

待两个主子梳洗完毕,德乐才小声道:“昨夜,有人在景德宫悬梁自尽,太皇太后醒来的时候吓坏了,现在正高烧不退……”

听到此处,宁清心头只余冷笑,果真上天有眼,恶人有恶人的现世报。

“那悬梁之人是谁?”宁清复问道。

她定要将那人风光大葬!

“是……是清风阁的杨嬷嬷!”德乐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宁清的呼吸乱了:“是……雍国夫人身边的杨嬷嬷?”

“正是!”德乐将身子躬得更低。

宁清得了确切的答复,顿然一阵眩晕,腿下发软跌坐在地。

顾君溪将宁清拥入怀中,良久的沉默之后,道:“杨嬷嬷忠心感天,着其以六品昭仪礼制葬。”

宁清猛地抬头:“不!请皇上允杨嬷嬷与我生母一同葬于风西山!”

风西山正是荣祭寺所在,亦是宁家后裔所在,若是没有宁清爱上顾君溪,若是没有她进宫,想必娘亲会选择与宁家人在一起。

顾君溪的眸中透出万般的心疼:“准!”

宁清长长呼出一口气,幽幽道:“皇上,请允臣妾为生母守孝,在荣祭寺修行百日,为生母诵经消除业障……”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顾君溪的眉头松了又皱,终是松口:“允!”

宁清缓缓勾唇,将顾君溪紧紧拥住,嗅着他身上的青竹香心下安稳些许,轻声呢喃:“仁儿便托付给皇上了……”

她累了,她心中清楚得很,荣祭寺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为了爱他,她努力过,挣扎过。

但从宁若心死的那一刻,她与顾君溪之间便再不可能了。倘若爹爹的死,涅朝国的亡,还能归咎于自取灭亡的话,那宁若心何辜?

顾君溪的祖母逼死了她的娘亲,让她去找何人报仇?她无法原谅顾君溪的祖母,更无法原谅自己。

收拾东西的之时,宁清的心头突突直跳,这样的感觉就仿若还有什么事情等着她一般,扰得她不得安宁。

不多时,太皇太后身边的上官嬷嬷将德喜押着来找宁清。德喜面如土色,已然被用过刑,脸颊青肿,险些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上官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宁清对上官嬷嬷没什么好脸色。

不是说太皇太后病了么?不是说高热不退么?上官嬷嬷怎的还会有闲心来对付德喜?

上官嬷嬷得体一笑,道:“娘娘,这是老奴才这奴才身上搜出来的信件,你作何解释?”

宁清的眸光微凝,那封信皮之上的笔迹正是祁远所书。

“上官嬷嬷,一封信件而已,能证明什么呢?”宁清的语气森森。

上官嬷嬷笑道:“那要看看着是从何而来的信件了!想不到娘娘与洛了城王的私交甚密……”

上官嬷嬷说得意味深长,宁清哼声道:“本宫与谁私交,还轮不到向你交代!”

“交代不交代的,老奴的确管不着,不过,这信件中的内容想必皇上会感兴趣!”上官嬷嬷说得不紧不慢。

说罢,将信件交给身后的人,而站在宁清身后的赫然便是顾君溪。

顾君溪接过信件之后眸光闪烁,又原封不动地塞入宁清手中,此举令上官嬷嬷着了急:“皇上,皇贵妃娘娘与其他男子纠缠不清,吉凤国的皇家容不得这样朝三暮四的妃子!”

“嬷嬷这话便严重了!朕的爱妃心中有谁,还有人比朕更清楚么?”顾君溪的目光从信件上移开,迎向上官嬷嬷之时眸光坚定。

“皇上!你被妖妃迷了心窍!万不可走你父王的老路啊!”上官嬷嬷似是痛心疾首。

顾君溪的眸子一瞬间充血:“朕的父皇如何,朕如何?轮不到旁人置喙!”

“皇上!太皇太后知道会伤心的!”上官嬷嬷道。

顾君溪冷笑,继而染上些许伤感:“不,她不会伤心,她早就想好了一切后路……”

“上官嬷嬷,这信件上只有一句话,本宫实在不知道哪里算得上朝三暮四?”宁清将信件开呈在众人眼前。

“柳家入住咸阳!”宁清缓缓念出。

上官嬷嬷愣了:“柳家?哪个柳家?”

宁清勾唇:“自然是辅助太皇太后定国的那个柳家!”

上官嬷嬷退后两步,难以置信道:“你……你竟是与柳家有关系?”

“不然呢?”宁清脸上的笑容凝滞:“还是说,本宫与柳家交好,碍了某些人的眼……”

“老奴突然想起还要给太皇太后去抓药,老奴先行告退!”上官嬷嬷的神色变了几次,终是想借机溜走。

“慢着!”宁清喝道:“上官嬷嬷无故打了本宫的奴才,就这么走了?”

上官嬷嬷顿住,瞥了一眼在一旁恹恹的德喜道:“娘娘想如何?”

宁清叹道:“本宫也不为难你,将德喜身上的这身衣裳亲手洗了,此事便算作罢!若是不然,本宫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嬷嬷的唇瓣颤抖,她自小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别说洗衣服了,就连出恭都是有人伺候的!洗衣服,她连碰都没碰过!况且还是给一个小太监洗,这比大板子还令她难受!

“娘娘,老奴虽身在宫中,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娘娘莫要太过份!”上官嬷嬷盯着宁清一字一句道。

“本宫过份?”宁清挑眉道:“洗个衣服便过份了,你问问在场的哪一个人从没洗过衣服的?”

“上官嬷嬷!”顾君溪出声打断上官嬷嬷要说出口的话:“祖母的补需要你照料,洗完衣服之后,旁的事情便不用你插手了!”

上官嬷嬷走后,宁清将德喜缓缓扶起,道:“你们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保护好仁儿!”

德喜愣了,心中大动,不就是去个荣祭寺,主子怎的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春晓亦是不安地上前道:“主子,太子自是有你保护啊!”

宁清苦笑,瞥了一眼顾君溪道:“春晓心思玲珑,德喜为人细腻,本宫去荣祭寺的这段时间,仁儿便交给你们了!”

“主子!奴才们都留下照顾太子,那谁来照顾你?”春晓心头涌上强烈的不安。

宁清闻言只是垂下眼皮道:“仁儿能有你们照顾,本宫才放心,汐颜跟随本宫多年,这一次,她也跟着本宫吧!”

汐颜的年岁大了,该是为她寻一门好的亲事。

“东西准备好了么?”宁清转了个话头。

“好……好了!”汐颜忙不迭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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