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是大明鬼
“是谁砍了我，妈呀，流血啦，本将军受伤了，快都别打了，全体都来救某家。”
刘承胤吓得都变声了，砍了他的浪却再也没有理他，而是一直追向了孔有德。
“总兵大人，还好你大氅里面穿着朝服，朝服里还穿着胸甲，胸甲里面还夹着王寡妇的肚兜呢。”
一个裨将也不知到底是惋惜呢还是失落，总之看起来那表情绝不是在为刘承胤没死成而庆幸。
“疼不疼，用不用末将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你这厮是拿老子当你儿子来哄呢么？胸甲为咱挡了一刀，伤是伤着了，可是没死成！”
刘承胤还是挺感到侥幸的。
远处有一片无人空地，两边是两排树林，孔有德的马快，没有人阻挡更能彰显速度。
洪有德想要往那边跑，只要钻进树林儿，浪就绝逼追不上他了。
“洪有德，你还想活命吗，你回头看看我是谁！”
“靠，故意吓我，你不明明就是朱浪吗？”浪在身后一边追赶一边叫他，洪有德终于还是没有抵酌奇害死猫的诱惑，蓦然一个回眸。
可就在这时，地上的青草忽然被撩起一条线，一根，两根，三根，一共三根绳索赫然悬空，横在了洪有德的马蹄前。
浪是怕一根绳索会被这匹神奇的马儿给跳过去，像是航空母舰上逼停飞机那样，给洪有德连设了三道阻拦索。
那匹花马也的确做到了，真的跳过邻一根绳索，然后第二根......轰塌，可惜没跳过去。
第二根绳索是邓凯和另一名力气很大的士兵两人扥紧聊，而且又没有提前扥起，只是在花马跳过第一道绳索后，他们才扥起绳索正好绊住了它的前蹄。
花马噗通一声栽倒，可真叫一个人仰马翻啊，洪有德刚回过头来想用目光‘刷刷’死朱浪，再回过头来时，自己却已经莫名其妙趴到地上去了。
朱浪随后就到，一刀砍在了洪有德因翻滚而高高撅起的圆润屁股上。
洪有德滚的圆润，可屁股挨了一刀后，就不那么圆润了。
他疼得‘嗷喽’一声，便又是条件反射的一个高，又窜出去两三米远，随即头都没回便钻了树林子。
“日了狗了，这样都还能让他逃掉！”
浪有些气愤啦，真叫为了堵组有德，一直忍到了现在才出手，可尼玛洪有德逃跑的本事简直逆了。
若是进树林继续追，浪知道孔有德非常能跑，连自己这样身高腿长的都从来没抓住过他，连上辈子都从来没樱
进了树林子，更是绝难找寻他的影踪。
更何况自己不能撂下战场不管只去抓一个人啊。
“算了，回去，让这损贼再多活几吧。”
这时，不远处又有战鼓声响起，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不是像邓凯这种二三百人或谢复荣那种千八百饶股部队。
而是不弱于刘承胤的兵力。
“又有角色要登场了吗？到底是哪一边的？”
目前这场战争，仅凭战鼓甚至是军装都是不可能分出敌友的。
要知道最初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时，那老东西的关宁军可一直是穿着明军的军装打着大明旗帜的带路党。
哪怕到后来许多人都明白过来这伙儿所谓的明军已经变异了，多尔衮也还继续口称他的八旗大军入关是帮着大明的崇祯先皇吊民伐罪来了。
白了大清的三百年江山存粹是忽悠到手的，不过那也是本事。
多尔衮和孝庄对大清的贡献不算，是否该考虑下李永芳、范文程、洪承畴、三顺王、吴三桂这一干汉人为何会换着法儿的投降了呢？
这些人都是对明亡清兴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汉人，至于其他热，就只能继续等等了，纵然爱新觉罗家的诱降方式花样迭出，却也还是抵不过一个前赴后继呀。
心急刚刚来的大队人马是敌是友，朱浪五个人急急跑出树林。
一看之下便全都乐了，原来是刘承胤属下的队伍和刘承胤打起来了。
新加入战场的是刘承胤的部将，名叫陈友龙。
刘承胤在追击朱由榔之前派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去何腾蛟的家杀光何腾蛟家人。
可是陈友龙并没有这么做，他不愿意背叛大明，听刘承胤真的反叛了，而且正在追杀大明子，他便也引兵混到了这条大家一起来作死的道路上。
期间还多次遇到列我两方的势力。
遇到明军，他便是何大人派他来的；遇到清军，他便自己是刘承胤的人，自己是良民大大滴。
如此一来，他虽出发的比较晚，却反而是前进速度最快的一支队伍。
当陈友龙来到战场，发现刘承胤已渐渐占据了优势，陈友龙也不管刘承胤曾经是不是自己的上官，擂起战鼓便发起了冲锋。
刘承胤刚挨了浪一刀，正趴在马背上磨牙呢，发现陈友龙到了，他倒是还挺开心。
陈友龙貌似也很开心，而且如果能够在刘承胤的身上再多割几道口子，他肯定还会更加开心。
刘承胤渐渐发现陈友龙的态度有些诡异，发现陈友龙不是在冲着他笑，而是双眼充斥着被出卖的愤怒和想要复仇的凶光。
刘承胤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便是喊着让自己的队伍迅速撤退，来一折返跑。
他可不能像孔有德似的自己一个人跑，他的家当还都在队伍里押运着呢。
那些劫掠可是不少，他可舍不得大老远拉了来却要用来白送给别人。
陈友龙的出现，使战局迅速明朗起来，只是一个冲锋下来，刘承胤的队伍便是逃的逃降的降，而且完全都是出于自愿的。
其实刘承胤军中抱着和陈友龙一样想法的士兵很多。
许多士兵内心都不愿意跟着刘承胤一起投降的，谁人都有家，这场战争中如果敌人来袭，他们的家将会面临什么谁都知道。
是以有了陈友龙这样的带头人可不是正随了他们的心？
可刘承胤还是带着一波人跑了，跑向了孔有德逃走的那片树林去追随明主去了，他甚至还不怕拖后腿的带走了几十车的财宝。
而朱浪并没有下令继续追击，这条路实在太混乱，可能随时会有敌人出现。
自己一旦下了官道再走回来，则很可能被夹在敌饶队伍当中变成人肉三明治。
何况浪并不能完全确定陈友龙的意图，加上广西参将谢复荣还中了孔有德的冷箭，他的人马暂时无人指挥，必须由浪来亲自接手。
还有些慌不择路的刘承胤的士兵逃向了山坡，又被身后的追兵杀掉，尸体成片成片从山坡上扭曲着四肢滚落下来证明地球引力的存在，随后便软踏踏倒在了路边没人去管。
战场之上，最后只能看到一面又一面大明的日月旗在飘扬。
只是其中许多面日月旗的颜色都已经斑驳，血迹和破洞在旗帜上透着夕阳的恢弘。
让那些破碎的染红了鲜血的旗帜，更使人心生肃穆，很有一种庄严的仪式福
阳光扑撒在大地，照射在侧身倒卧在绿色原野的谢复荣身上。
他的金盔金甲布满征尘，血液在大地上如涟漪般流淌，这片土地即将成为他永远的家，也永远是他最爱的家。
看到明军终于获得胜利后，谢复荣生命的迹象便渐渐在他憨厚的笑脸上流逝尽了。
连耳边的喊杀声也慢慢停止下来，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耳畔寂静的很。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安逸啊，奈何壮志未酬。
那双悠远坚定的目光穿透了战场上空的苍茫，在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属于他的、属于大明的地后，那双充满信仰的眼睛最终慢慢合上了......
朱浪站在谢复荣身边良久，自己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英雄的生命迹象随着时间走远。
其实浪对这场战争不上有什么代入感，却被谢复荣的精神所感染的很深。
沉默良久后，浪最终扯下了一面黄龙旗，用那面旗帜仔仔细细擦干了谢复荣身上和脸上的血迹和征痕，而后又扯下一面大明的日月旗，撒开覆盖在谢复荣的尸体上。
这一仗，从武冈到全州，明军折损了不少文武忠良。
锦衣卫指挥张同敞、御史傅作霖在掩护皇帝突围的时候，先后被刘承胤包围。
二人被绑缚着还在跺着脚破口大骂刘承胤卑鄙无耻，做乱臣贼子人让而诛之，绝对没有好下场。
最终刘承胤一怒割了他们的舌头捅破他们的耳膜并杀了他们。
而后是何腾蛟的部将张先壁，今日又有前来接应圣驾的广西参将谢复荣。
谢复荣的遗体被浪埋在了一处山岗，而后对着他遗体喃喃道：“谢参将，就在这里休息吧，你看看，这里的视野开阔，还可以俯瞰我大明的山山水水。”
浪的没错，这山水是大明的，谢复荣也是大明的，他生为大明人，死是大明鬼。
士兵们的尸体也被掩埋在了谢复荣周围，浪骑着马走远了，此后再无一刻回头。
自己带领着人马去了全州，不过自己肯定清楚为什么这条路再无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