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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二)

但是让杜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常人看见了皆都是即便不喜形于色那也必定会了然一笑的举动,却让玄浪千涛的脸色沉了下来。

“特使想必是第一次来我天舒公府吧?”杜槟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手足无措,好在这个时候玄浪千涛又恢复了之前的恭谦却又公式化的微笑,“天舒公府之人,却是不同于别处,这个,无需,特使随我进入便可,不用再做其他多余之事!”

“是,是,在下多余了,”杜槟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连连告饶道,“还请玄浪先生看在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大冢宰府上规矩的份上,不要与在下一般见识啊!”

“好了好了,特使无需如此,之所谓不知者不怪嘛。”玄浪千涛笑道,“那便不要在这门前浪费时间了,特使,随我去见大冢宰吧!”

在玄浪千涛的指引之下,杜槟穿过天舒公府前院的松海与亭台,向着正堂走去,一路上那是腹诽不断。

哼哼,看着庭院便知你家大冢宰也不是一个清正廉洁之人,却是要在我这外来报信之人面前装什么清高?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都是替主子办事情的,大家心知肚明便罢了,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面子上杜槟自然是不敢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的,所以一路上的气氛若是旁人看起来那还是十分的和谐的,就是不知结伴而行的两人有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那异样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玄浪千涛终于带着杜槟穿过了前面长长的前院,来到了天舒公府的正堂。

此时正堂的大门完全的敞开着,里面正伫立着一个紫色的人影,正静静的注视着杜槟。

黑金制成的笠式朝冠和绣着四爪金龙的深紫色立领朝服都昭示这此人位列乾天宰执之首的重要身份,而镶嵌在朝冠之上的金色麒麟,更是十分清楚明白的告诉世人,这个人尊贵的乾天皇室的血统。

“小人杜槟,奉主将松岩凯的命令,有紧急军情要报于大冢宰!”见到元稹本尊正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自己,杜槟一惊,心中顿时不敢怠慢,急忙拜见道,“大冢宰大人,您可要救救虎熙军啊!”

但是,这个下拜的动作杜槟却是没有做成功的,因为他的身体被一股气劲给托着阻止了。

还没等他对此事表现出惊讶来,一个声音不算高亢洪亮,却又让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充满了敬服之感的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多余的客套便不必了,边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速速告知吧!”

“是,大冢宰!”杜槟站起身来,此时他才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到这名世人传名的大冢宰,当今摄政王殿下的亲叔叔,威震天下的元稹公爵。

年过中旬的脸上布满了刀刻斧凿一般的沧桑与坚毅,一双虎目之中似是有能破开周天黑霾一般的万丈烈阳金光,眉毛长而弯翘,犹如两把长刀镶嵌在如山峦一般的额头上,让人忍不住升起敬畏顺服之意。“大冢宰,我虎熙军的主帅达达保擎将军被紫元贼暗杀了!”

“什么?”声音微微有了些许的提高,在旁人看来这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在熟知自家主子习性的玄浪千涛看来,这是主子即将发怒的前兆,“到底怎么回事?”

“大冢宰容禀,此事详情且听小人禀报······”杜槟急忙将之前松岩凯教给他的那一套词儿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元稹,说的是声色具茂,说动情之处,却是不住的将脑袋往地上磕,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冢宰,如今松岩凯将军临危受命,受到了九营主将的支持,已经带兵杀入紫元境内,请大冢宰尽快下达进一步的命令啊!”

此话一出,玄浪惊涛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别人不了解,但是自己却是十分的清楚的,自家主子自掌握大政以来,一直都是在寻求与紫元之间取得暂时的和平,以取得休养生息与发展国家实力的契机,如今好不容易与紫元的金王壁留影之间的贸易谈判有了一些进展,现在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只怕不仅仅是眼下所有在谈判桌上取得的成果皆是化为了泡影,只怕紫元与乾天之间亦会受此连累而爆发新的大规模的战争,这便是会让原本已经十分脆弱的乾天经济进一步滑向奔溃的深渊啊,所以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主子会爆发怎样的怒火了。

“杜槟,你说松岩凯一口咬定是紫元杀死了达达保擎,不知道他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啊?”在听完杜槟的汇报之后,元稹问道。

“这个,当时松将军急欲立即向紫元发动进攻,以将敌军抵御在边境之外,所以并未与小人细说,只是交代小人之前小人所说的那些话而已!”杜槟回答道。“将军还特别交代,让小人一到汉海龙庭便直接向大冢宰禀报此事,所以小人一到汉海龙庭便直接来谒见大冢宰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向除了孤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人报告过此事是吗?”元稹问道。

“是的,大冢宰,小人从虎熙军出发之后,便直接来报告大冢宰了!”

“但是,松岩凯不止是只派了你这一个人回家里报信吧,其他人呢?”元稹又问道,“是到凤羽与月尽孤阳那里去了吧?”

“这个,小人不清楚。”杜槟也算是在松岩凯身边呆了多年的老人了,耳濡目染之下,便是对任何紧张与诡异的气氛有着还算是敏锐的感觉,而现在,他的感觉便是十分的不好了,“大冢宰,您······”

“松岩凯既然也同样派人去禀告了大将军与烟君,那这件事情,孤便不便独自做出主张了不是吗?”元稹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起来,“玄浪,带他下去,好好的休息。”

“是,爵爷!”玄浪千涛听出了元鸢中的意思,实际上是要让这个人“安息”,于是郑重的一行礼道,“一定好好的安排。”

如果是在平时的话,杜槟尚且能够察觉出此时的气氛已经非常的不对劲了,但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元稹已经算得上是实际上拒绝自己以及松岩凯的请求了,不禁焦急的忘记了其他事情,“大冢宰······”

“特使大人,请!”玄浪千涛自然是不会让这个将死之人在多言打搅自家的主子的了,于是便还没有等他说完话,便将他拦住,并作出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杜槟无奈,只好随着玄浪千涛出去了。

“看来,我必须从新谋算了!”在两人走了之后,元稹斜倚在主座之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爵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就在元稹想着下一步应该如何做的时候,玄浪松涛回来禀告说。

“确定万无一失吗?”虽然这在元稹看来也仅仅只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一贯谨慎的他还是确认的问道,“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爵爷放心,一切按照爵爷的吩咐,已经让那名特使好好的‘休息’了!”玄浪松涛保证道,随后又问元稹道,“爵爷,这件事情,您还需早做决断啊!”

“不急,不急,”元稹笑道,“玄浪,跟在孤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沉住气啊?”

“这,爵爷莫怪,仆臣毕竟不像是爵爷那般身经百战,早已经练就的心坚如铁,处变不惊了。”玄浪千涛恭敬的说,“那爵爷,您的意思是······”

“等。”

“等?”

“没错啊,等那两位同样接到了松岩凯的报告的大人前来与孤商议啊。”元稹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孤,也是不好一力承担的了,自然是四部柱天齐力担当喽。”

“爵爷所言极是!”玄浪千涛却是依然有些担心的问道,“仆臣只是担心那两位与爵爷并非同气连枝,若是他们利用那些去禀报与他们的虎熙军特使大做文章,自行其是,那么我们这边可就被动了。”

“这里就放心吧,若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孤会让你将那名特使处理掉吗?”元稹自信的说,“他们一定会做出与孤同样的选择的!”

话甫落,只见一名家仆前来禀告说:“爵爷,凤羽将臣与月尽孤阳二位大人遣使求见。”

“如何?我话还没说完呢,他们便已经到了!”元稹笑着对玄浪千涛说道,“有请!”

与凤羽将臣以及月尽孤阳的两名特使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便结束了,在玄浪千涛将两人送出天舒公府,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换上了一身的戎装。

“爵爷,您这是······”

“去觐见摄政王殿下,请他降旨,允孤赶赴边境平定叛乱!”

“平叛?”玄浪千涛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不是还说是紫元入侵吗?怎么又变成叛乱了?谁叛乱了?”

“自然是在达达保擎被暗杀之后,为了自己个人的野心而妖言惑众,夺去虎熙军大权,肆意破坏边境和平大局,挑起战火的松岩凯了!”元稹说道,“你便不要多问了,立即做好准备,待到孤向摄政王请到旨意,便立即随孤出征便是!”

现任乾天摄政王元衾的旨意很快便下达了,于是,紫元历五百九十三年,乾天复国历五百六十九年的七月二日,乾天复国军大冢宰元稹在沉寂了两年之后,再一次领兵出征,当然此刻的他还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并不是松岩凯,而是求缘一败。

当晚,元稹带着玄浪松涛以及天舒公府的一干亲卫铁骑离开汉海龙庭向着边境方向疾驰而去,日夜兼程的疾行三日之后,逐渐接近了边境虎熙军之前的驻地了。

而越发的往南靠近,则是见到越来越多的零散兵士一路向北涌动逃窜,抓住几名士兵一问之下,他们全部都是在阳宁郡之下被击溃的虎熙军残部,从战场上侥幸逃脱,然后便往北逃窜了。

“战场的情况如何?”元稹问道,虽然他并没有指望自己能够从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散兵游勇的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暗地里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的,“你们在离开战场的时候,有人,哪怕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关注了一下你们的将军们的情况吗?”

“将军们自己都跑了,谁还来管我们啊!”在此之前元稹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既没有身着朝服,亦没有打出天数王府的旗号,所以众败兵们并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乾天军团百臣之首的大冢宰,而言语之间,未见胆怯,反而振振有词,“我们不跑,难道还要去喂玄金苍狼吗?”

“玄金苍狼?”元稹闻言一惊,“你是说紫元皇朝疾风营专属的坐骑玄金苍狼吗?”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们十万虎熙军会被仅仅只有八千人的骑兵给踏营血吞了吗?”回话的那名败兵看上去也许是一名小军官,对战场的说法比较其他人而言显得清晰的多,“我是虎熙军青虎营的一名百夫长,我亲眼看见青虎营的主将陈兵将军被玄金苍狼咬断了脑袋,随后整个队伍便都乱了,我若不跑,便只能葬身于狼腹了,你说我又能如何?”

“倒还真是理直气壮啊,若是人人都是你此等的想法,那乾天的复国大业恐怕是永世不得完成了!”元稹怒道,“来人,将这名临阵脱逃还大言不惭的无耻之人拖下去,斩了!”

“斩我?你敢!”那名百夫长叫道,“我乃达达保擎将军的表侄,是达达家族的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斩我!”

“怪不得言谈之间不似一般士卒,原来却是一名世家子弟啊!”元稹怒极反笑道,“孤乃当今复国摄政王元衾亲叔、天舒公爵、监国公、大冢宰元稹,莫说你只是一名小小的百夫长,达达家族的远房末枝,便是达达保擎本人在此,孤亦要治他治军不严,导致贼人有机可趁,枉送性命有坑害我乾天精锐之罪!来人,拉下去,斩!”

那名百夫长在听到元稹亮明身份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唰”的一下子白了,现在被左右的兵士拉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抖如筛糠,不住的求饶,再无一丝刚刚的倨傲神色了,“大冢宰!大冢宰饶命啊!大冢宰!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失真金啊,小人······啊!”

那人的告饶之声即便已经被拖出元稹所临时搭建的这个营帐之外很远依然清晰的传了过来,不过,伴随着手起刀落,以及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亦是永远都无法说话了。

“如何?现在你们当中,有人能够好好的回答孤的问题吗?”此时元稹又开口了,他询问起剩下的,跪在地上的,此刻同样脸色苍白的十几名败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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