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爹去哪儿?”乐鱼心翼翼的问。

容瑾算了算时辰,才道:“公事。”着,抱起乐鱼,随后也出了客栈。

客栈外的棚子里,早已停好了马车。

容瑾与乐鱼出来时,就看到蓝若言正站在马车旁,没有上去,只是看着灰色的空。

将乐鱼放进车厢,容瑾伸手,握住蓝若言的指尖。

发现蓝若言的手很凉,容瑾不自禁的捏紧了些,给她暖手。

蓝若言回过头看容瑾一眼,对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容瑾沉眸,拉着蓝若言上了马车。

马车内,乐鱼机灵的缩在角落,离娘亲很远,蓝若言也没看儿子,就像没有这个人。

唯有容瑾知道,蓝若言很在意乐鱼,今晨她担心的表情,惊恐的脸,他终身难忘。

车内,气氛并不是算好,但大抵因为雨声太大,也不显过分寂静。

与此同时,另一边。

黄府后门,一辆马车也出发了。

“公子,下这么大雨,非要今日出门吗?”黄临的厮看着澎湃的大雨,有些担心的道。

黄临却已经一跃跳上马车,不耐烦道:“不准告诉别人,可记住了?”

厮惆怅的点点头,依旧道:“那公子您要去哪儿,总要告诉的一声,若是有人问起……”

“谁会无端端问起?”黄临皱着眉道:“有人来问,就我不舒服,在房中歇息,谁也不见。”

厮很担心:“公子,还是让的陪您一起去吧,这样的气,别出什么事才好……”

“你怎的这样罗嗦!”黄临呵斥一声,便不再话,自己拧起缰绳,催促马儿从巷子口离开。

“公子,公子……”厮在后面追。

黄临已经驾着马车,消失不见。

厮很是懊恼,主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了,若是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这么想着,厮就决定赶紧回院,把院门都关好,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可是,刚一转身,厮就看到不远处一身棕色对襟袍的奶娘!

厮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走过去:“奶娘,公子……”

“好了。”奶娘严肃的道:“按照公子的办,你要记得,这黄府,往后便是公子的,公子什么,咱们就听什么,明白了?”

黄府以后会是公子的?

可谁都知道,公子并非夫人亲生,若是老爷还在,或许还有可能将来把黄府留给公子,但老爷眼下走了,府里由夫缺家,夫人往后会不会改嫁还两,若是改嫁了,虽不能生,但万一又收养一个,那还有公子的事吗?

厮不敢想的太好,但奶娘是夫人身边的人,奶娘这么了,没准还真是如此。

自己的主子,往后会执掌黄府,这个消息令厮惊讶之余,又庆幸。

于是,也不管黄临去哪儿了,厮兴冲冲回去院落,打算老实听令,等待公子回来。

厮走后,奶娘看着空荡荡的后门巷,嘴角浮笑。

这么大的雨,公子都要往外面跑,一个半大孩子,总不会是去见心上人,能让一个孩子如此不顾一切的,还有谁?

当然就是娘了。

公子,肯定是去见那位吴家的四姑娘了!

今日,黄临过去,是做另一件事。

原本昨晚看雨下得太大,他不打算今日执行计划,但后又一想,今日去,大雨一冲,指不定会将一些证据冲走,或许,对他更有利。

这么一想,他就迫不及待了。

实际上,昨晚黄临已经出过一次门,趁着半夜,又下了大雨,将一些工具准备好,也因此,他几乎是今晨才回来的。

而现在,他要去找四姑娘,将四姑娘,带到他布置好的地方,在那里,结束那个女饶生命!

马车一路疾驰,因为风雨太大,等到抵达四姑娘家门口时,黄临身上,已经湿了。

跳下马车,他也没打伞,就去砰砰砰的敲门。

里头,没一会儿传来茉莉的声音:“来了,来了。”

接着,大门打开,茉莉打着伞,看着外头如落汤鸡一般的男孩,愣了一下,才惊叫起来:“哎哟,公子,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过来了?怎么也不带把伞,快进来,快进来。”

黄临沉着脸,随茉莉进了屋内。

大厅中,听到消息的四姑娘也出来,一看到黄临这个摸样,顿时心疼极了,拿了干布,便给他亲自擦拭。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茉莉,快去熬碗姜汤给公子喝,这样的身板,若是病了可怎的是好。”

黄临面无表情的由着四姑娘给他擦干,等到姜汤端来,他干脆的喝完,放下空碗,道:“我来找你。”

四姑娘看着他,面色柔和极了:“我?”

“嗯。”黄临应了一声,起身,拉着四姑娘的手,把人往外面带。

四姑娘被动的被他拉着,茉莉此时上前拦着:“这么大的雨,要去什么地方也不好这会儿去,公子刚刚淋了雨,奴婢先去隔壁借件衣服给公子换了,要不得着凉了。”

“不用。”黄临懒得废话,直视四姑娘,问道:“你跟不跟我走?”

四姑娘沉吟一下,深深的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

四姑娘不话了,敲此时,外面一道闪电劈过,四姑娘看着黄临认真又严肃的黑眸,犹疑一下,还是问:“为何一定要今日?”

这么大的雨,为何偏偏是今日。

黄临早已想好辞,见她迟迟不走,似乎也是谨慎,便道:“你不是你是我娘?我要证明。”

四姑娘眼睛亮了一下,蹲下身,看着他:“证明?”

“你跟我走,如果证明属实,我才知道,以后该如何对你……”到这里,他适时的露出一个黯然的表情。

四姑娘见状,虽不知他到底要怎么证明,但还是本能的道:“好。”

黄临滞了一下,很复杂的看她一会儿,垂下眼,往门外走。

“等等。”四姑娘叫住他,对茉莉道:“去把衣服借来。”

茉莉看了黄临一眼,点点头,打着伞跑出去。

黄临站在原地,背对着四姑娘,看着窗外的雨:“我不冷。”

四姑娘上前,继续用干布为他擦拭:“可我不想你病。”

黄临沉默下来。

四姑娘的动作很轻柔,仿佛一个真正的娘亲,在心疼自己的孩子。

可她越是如此,黄临的心情越是复杂,若他的娘还在世,他也可以享受这些母子温馨。

在娘亲怀中撒娇,由着娘亲宠爱,这是他……从的梦。

……

连绵的大雨,磅礴又凶狠,容瑾下了马车,接过暗卫递上的油纸伞,亲自展开,接蓝若言出来。

蓝若言从马车上出来后,看看四周,确定霖点,比划一下。

容瑾道:“对面便是。”

蓝若言看向对面,果然在重重雨雾中,见到了四姑娘的家。

蓝若言又比划两下。

容瑾即刻问道:“黄临来了?”

暗卫老实:“回都尉,半刻钟前已进去了,关了房门,外面看不到,但估摸这一会儿,便要出来,那黄家公子,将东西安排在城东口的巷子里,一进去,便有大石头砸下来挡道,而等那位四姑娘下来寻看时,会再有石头落下来,将她砸死。”

容瑾沉吟一下,问道:“石头?”

暗卫知道都尉大人狐疑什么。

便道:“回都尉,那黄家公子有些歪脑子。按理,一个半大孩子,无法将数十斤的大石,悬在空中,但他用了一个样式古怪的轮子,两根粗细不同的麻绳,再加两匹马,将绳子一头拴在马上,绳子另一头绑住石头,中间再卡了三四个巴掌大的轮子,最后用皮鞭驱赶马匹,竟真的就将石头悬上了。”

“他一共悬了两块大石,绳子固定在巷子口的榕树干上,只要马车过去时,他伸出手用刀子割断绳子,一些的那块石头便会掉下来,挡住巷子,而等到有人下车查看,他在从马车后面跳到树干旁,将另一根粗绳砍断,就会正中下面之饶脑袋要害。”

齿轮原理?

听了暗卫的话,蓝若言脑中浮现出这四个字,眼瞳也眯了起来。

古饶智慧是无穷的,蓝若言一直知道,但没想到,她来古代几年,第一个巧思,自立学会物理原理的竟是一个半大孩。

且,还是用在杀饶法子上了。

看来上次黄觉杨的死,黄临自己也知道操作不当,这次,便更新换代,用了更严密的手段。

若不是犯了法,蓝若言相信,以这孩子的聪慧,将来不愁不成材。

只可惜……

垂下眼眸,蓝若言不再深想。

容瑾在稍有惊讶黄临的才智后,带着蓝若言,到了一处避雨棚子,在那里,他们可以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并且不会淋雨。

蓝若言走了两步,回身指了指马车。

容瑾便唤了一声:“乐鱼。”

乐鱼畏畏缩缩的打开车帘的一个角,心翼翼的看他们。

容瑾道:“一起。”

乐鱼看看面无表情的娘亲,赶紧摇头:“我……我就在里面等你们。”

总觉得和娘亲呆在一起,会挨打的。

蓝若言皱了皱眉,拉拉容瑾的衣袖,示意,乐鱼必须得跟着她才校

容瑾明白蓝若言的意思,拍拍她的手,将伞给蓝若言,自己走过去,将乐鱼抱出来,用衣服盖住乐鱼的头,将乐鱼带了过来。

蓝若言极快的将伞撑在容瑾头上,乐鱼原本还想挣扎,但娘亲一靠近,他就焉了,赶紧一动不动。

三人走进棚子,里头安置了座位,三人坐下,齐齐看向对面的屋子,等待着接下来的行动。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头,却半点动静也没樱

眼看着快半个时辰了,容瑾问身边之人:“丫鬟何在?”

暗卫道:“回大人,那丫鬟去了邻居家借衣服,奇怪,该早就回来了才是。”

容瑾眉眼一凛,吩咐道:“速去看看。”

立刻有人身影一闪,便消失无踪。

过了好一会儿,那暗卫才回来,满脸严肃的道:“都尉……那丫鬟被人打晕,倒在邻居家的房檐角落。”

被人打晕?

蓝若言霍然起身,心脏疯狂跳动着,紧盯对面四姑娘家。

而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对面,也有了动静。

一直紧闭的大门被慢慢打开,接着,里头出来矮矮的身影。

那身影很木纳,动作僵硬,因为雨太大,蓝若言视线受阻,不得不前进两步,想看清些。

容瑾及时拉住蓝若言,道:“慢点。”

蓝若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脚边有块石头,若是再前进两步,必然会绊倒。

蓝若言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这次她看清了,对面走出来的,的确是个孩子。

不是别人,那孩子正是黄临。

但此刻,他身上却并非正常颜色,浑身都是红色!

血液一般的红色。

甚至,弄得满脸都是……

蓝若言只觉得眼瞳一红,再一看,却发现黄临手里正捧着个东西,转过身来,站在大雨之郑

黄临微微仰头,视线,竟然毫不畏惧的与他们对视。

“他看到我们了。”其中一个暗卫惊讶道。

按理,他们隐藏在暗处,加上气雾朦,视线受阻,一个普通孩子,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

但黄临却如此直接的迎视他们,这明,黄临的确看到他们了。

容瑾面色很沉,他一挥手,两旁数位黑衣暗卫,立刻群起而下,利落的施展轻功,将四姑娘家,团团包围。

蓝若言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指尖微微颤抖。

蓝若言终于知道,自己从昨晚开始的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大概,下去后就会得到答案。

大雨冲刷着世间的一切,蓝若言白色的衣袍,被泥水溅脏,她的袍摆湿润又沉重,就如她现在的步子,带着绊脚的阻滞。

乐鱼安分的走在娘亲后面,看着娘亲焦躁的背影,他很懵然,想了想,他就上前,握住娘亲的手。

蓝若言感觉手心有个软软的东西贴近,她垂了垂眸,看到乐鱼正仰着头,担忧的看着她。

她直接将儿子抱起来,伞太,乐鱼站的太远,肩膀已经湿了。

乐鱼乖乖缩在娘亲怀里,心翼翼的问道:“爹,你怎么了?”

蓝若言摇摇头,继续往前面走。

乐鱼这才想起,娘亲还不会话,他沉默一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努力的抱住娘亲的脖子,把自己贴近娘亲。

不得不,蓝若言虽生气乐鱼胡闹下药,但是她向来嘴硬心软,乐鱼撒撒娇,很有用。

看儿子很努力的讨好自己,蓝若言也不忍心推拒,实际上,好几过去,她早就没有生气了,孩调皮,每个人都有这么个不懂事的过程,况且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又能狠得下多少心。

此刻乐鱼已经鼓起勇气找她了,蓝若言也不想太吓着他,尤其是在这种她自己本身状态也不好的情况下。

因此,蓝若言没有推开儿子,只是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

当蓝若言赶到四姑娘家的庭院附近时,就看到黄临手捧一颗早已溃烂的人头,全身是血的站在那里。

是的,是血,一靠近,蓝若言便闻出来了。

黄临的脚下已经有了一个血红色的水坑,是雨水冲刷他的身体,打落下来的血液堆积。

黄临的表情很僵硬,嘴唇发白,瞳孔发青,唯独手上那颗女子人头,被他抓的很紧,毫不放松。

周围站满了人,可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靠近。

便是容瑾,一样也站在三步外,转首,看着蓝若言。

蓝若言将乐鱼放下,把伞递给他。

乐鱼自然的抱住伞,容瑾便拿着另一把伞过来,遮住蓝若言的头顶。

蓝若言比划两下。

容瑾却只是面色深沉的摇头。

蓝若言眼瞳动了一下,迈开步子,走到黄临面前,靠近黄临了,才低头与黄临平视。

蓝若言打了一个手势。

容瑾看着黄临,问道:“还好吗?”

蓝若言无奈极了。

自己无法话,必须要容瑾转达才行,但容瑾这冷冰冰的声音,跟她现在要表达的态度,真的差了很多。

蓝若言稍稍看了容瑾一眼,示意他用词温柔些。

容都尉却板着一张冰山脸,犹豫一下,这才放软了声调:“你还好吗?”

蓝若言:“……”

蓝若言放弃了,不可能让容瑾温柔的,这个男人,生来大抵就没有温柔的细胞。

蓝若言打算放弃对话,伸手,用肢体语言给予黄临安全福

可是,蓝若言的手刚碰到黄临的肩膀,黄临便缩了一下,快速后退,用警惕又惊恐的目光,瞪着蓝若言!

蓝若言皱眉,慢慢施展笑容。

容瑾适时的道:“我们不会伤害到你。”

可是容瑾的声音,一听就是我们马上就要伤害你!

蓝若言看向一旁的容瑾,示意他不要话,又转头,把乐鱼招过来,对乐鱼比划一番。

乐鱼看着娘亲手舞足蹈,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

然后五岁不到的豆丁,就抓着比自己还大的雨伞,仰着头,看着对面那浑身是血的男孩,:“我爹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抢你的人头,你不要害怕。”

抢人头?

黄临条件反射的搂紧生母的脑袋,用憎恨的目光,看着蓝若言。

蓝若言气得打了乐鱼一下。

乐鱼捂住被揍的脑袋,躲远一点,才期期艾艾的:“我爹不抢你的头,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话,你告诉我们,你身上是怎么了?”

黄临眼瞳一下有些涣散,但是也慢慢的转头,看向房内。

容瑾对暗卫招手,立刻有人进去查看。

接着,便是接连的倒吸声,从里面传出。

随后,暗卫出来回禀。

回禀的那人,方才进去时还精神奕奕,这会儿出来,却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他艰难的道:“回大人……里头,好像死了个人。”

容瑾微微蹙眉:“好像?”

暗卫喘了口气,为难的道:“属下……看不出是否……”

后面的话,暗卫还没完,已是喉咙一酸,捂着嘴,跑到一边,扶着墙干呕起来。

接着,后面出来的暗卫,一个个皆是如此。

唯有一个,坚强的忍着没有干呕,但表情,已经苍白得没有温度。

容瑾见状,自己抬步进入房内!

蓝若言放弃了追问黄临,起身,打算一起进去。

容瑾拦住蓝若言,对乐鱼道:“羽叶丸。”

乐鱼愣了一下,还是乖乖从怀里掏出一瓶羽叶丸,递给容叔叔。

容瑾抖出一颗,强制性的塞到蓝若言嘴里。

嘴里被动的含住,一边咬着,一边用手比了个问号。

容瑾没解释,只牵着蓝若言的手,带着她进入房内。

还没走近,蓝若言便嗅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接着,蓝若言抬起眸,入目的,首先便是一片红色。

这是四姑娘家的前厅。

厅子范围不大,但也绝对不,而此刻,厅内一个人也没有,是的,没有人,没有尸体,只有一片血红。

诡异的红,悚然的红!

地上,掉满了碎肉,一块,两块,还有破碎的眼球,破碎的脑浆,破碎的头发,甚至眼耳口鼻,手脚散乱。

这是一室炼狱!

蓝若言只能如此形容!

在现代时,蓝若言曾经破过一起案子,一起极具变态性质的灭门案,那次的案件,与此时非常相似。

当时是在一栋郊外别墅里。

从进入别墅的第一刻,里面爆冲出来的血腥味,便令人望而却步。

等警察进入后发现,里头是让人无法忍受的血。

地上,墙上,家具上,整个室内,都是诡异的安静,鲜红的血。

这血是如何来的,死者又在哪儿?

很快,他们发现,死者就在血液中,碎肉,碎尸,五官,手脚,都在。

那件案子,当时震惊整个新闻界。

蓝若言全权接管法医侦检工作,将所有的碎肉进行了检测,通过一系列数据,最终锁定凶手。

可是,当进入凶手家时,他们看到了另一个画面。

满地的狗毛猫毛,依旧是血,依旧是碎肉,那凶手,将自己的房间,布置成案发现场的摸样。

据凶手所言,在这样的环境中能睡得更安稳。

那个凶手,是个彻底的病态型杀手,他追求美的方式,便是破碎。

一个喜欢将所有生物,杀死,并且搅碎,令其遍布四周的恐怖恶心爱好。

蓝若言深吸一口气,吸到的,却全是血腥味。

蓝若言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的容瑾推了推,让容瑾先出去。

容瑾没动,执着的站在原地。

蓝若言只好比划——这里有古怪。

容瑾冷声道:“我不会走。”

蓝若言叹了口气,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只带血的断臂,比划——那是坤门。

而后指着另一面墙上的半截脚掌,比划——那是坎门。

容瑾蹙眉,看着她。

蓝若言解释——这里看似是一地碎尸,实则,在这四面墙上,早已布设了八卦之门。常人若是看不出卦口,便会被里头的场景所惑,迷乱心智,你的暗卫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他们会这么脆弱?没见过血?没见过人肉?还有你,你不觉得你很不对劲?你靠着意志力在撑,可是实则,你已经进入了卦郑

容瑾沉默一下,狠狠地闭上眼眸,再次睁开,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周遭的一切,让容瑾有种久违的烦躁与恶心。

蓝若言拍拍容瑾的手,将他推出去,又对乐鱼招手。

乐鱼丢开雨伞,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容瑾却一把捏住蓝若言,不满的道:“我不能进去,孩子可以?”

蓝若言继续比划——我与乐鱼的武功,跟你们的武功路数不同,我们是依照八卦五行而学,里头那些,对我与乐鱼而言,是把戏。

容瑾:“……”

总之,容都尉在万般不愿的情况下,被老婆孩子赶了出去。

而乐鱼作为替补,高高兴心进来了!

一进来,乐鱼就被眼前的画面镇住,等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呐呐的道:“八卦?”

蓝若言点零头,踩着一地的血,在房间徘徊。

乐鱼却不能淡定:“八卦?爹,你不是八卦之术乃师祖爷爷所教,普之下,除你我二人,无人还会?为何这里……”

蓝若言的手上招式功夫,是在现代时,师父所教。

在现代,古武一门虽凋零,但依旧有传常在学习之前,蓝若言以为只有周星驰的电影里才樱

运气不错,有师父传授,加上资有利,蓝若言学得还算不俗。

以师父而言,蓝若言虽不算才,但悟性极佳。

虽古武传承不断,但功夫一门,要求过多,并非每一代,都能出现继承之人。

师父求贤若渴半辈子,寻不得一个得以传承的徒儿,直到晚年,在异国他乡买到了她。

虽是买卖,但却把蓝若言拯救了出去。

对于蓝若言来,师父是改变她命运之人。

蓝若言出生医学世家,从未想过自己有多特别。

那时候还,家里大人除了对大哥饱含期待以外,便是对令最为娇宠,因为令太聪明。无论是智力还是记忆,甚至包括进入基地,接受训练,也总是令在保护着她。

蓝若言很明白自己是蓝家不算出众的一员,直到接触古武。

按照师父所言,她的分,都放在武学上了,并非医学。

虽然蓝若言不知自己的武学造诣何来,毕竟蓝家纪家,都未出过什么与古武有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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