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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孰对孰错

姜君怕老皇帝在床上躺着,不能话不能动,无聊闷得慌。

于是就算最近没有什么事,也会爬墙去找他。

带点在宫里吃不到的零食,给他解解闷。

而老皇帝在与姜君相处了几后,退去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这晚,照例是迷倒了宫女内侍,姜君从屋顶跳了下去。

为了避免将老皇帝一起迷晕,姜君叮嘱过他帷帐遮严实点。

倘若刘瑾戈知道她夜会老皇帝,不知会作何感想。

老皇帝斯斯文文地品尝着姜君带进来的食,吃到尽兴时,打开了话匣子。

“瑾戈从就没了娘,所以朕特别疼他,而且朕也知道,朕越疼他,他就越危险。

但正因为如此,朕偏偏要疼他,并且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样他就会被其他人想尽办法谋害,陷入危险的境地。

朕这么做不是心狠,是为了有一,朕不在了,他面对明里暗里的虎狼之辈,也可以活得下去。

皇家看似风光,其实就像鬣狗,幼崽为了生存,会去杀死自己的手足,我们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家族。

其中最忌惮他的莫过于淑贵妃,瑾贤从就性格暴躁,不学无术,无法成器。

宫里的人都他不如瑾戈,但朕也疼瑾贤,对他所做的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

朕不是纵容他,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有资本有能力去争夺一切,包括皇位,他就会去针对瑾戈,千方百计与他作对。

谁家的孩子刚出生时,不是爱哭爱闹呢,但瑾戈从很开始,就被刺杀被下毒,虽然有朕暗中保护,但他还是靠自己的智谋很快就成长了起来,并且成长为了武功高强,熟悉各种毒药,智勇双全,完全有能力自保的人。”

到此处,老皇帝叹了一口气,抿了口茶水。

姜君听了老皇帝的话,诧异不已,更唏嘘不已。

她本以为老皇帝总是夸刘瑾贤孝顺仁厚,是真的偏听偏信,也是实打实心疼那个儿子。

没想到这是一个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设计的阴谋,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帮助刘瑾戈成长,帮助他成为一个强大心硬之人。

姜君不禁有些同情刘瑾贤,父母之爱,本是世间最柔软最纯净的爱。

但刘瑾贤得到的父爱,不知有几分是真。

而他自己,也不过是老皇帝培养的刘瑾戈的对手,一颗高贵的棋子罢了。

再联想到刘瑾贤如今的局面,姜君不禁胆战心惊,后背发凉。

刘瑾贤用尽心思,肯定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老皇帝操纵而成,他所得到的一切,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姜君看着这个眼睛里流露出慈祥的老人,难以相信他是城府深不可测,计谋算尽,且高高在上的皇帝,更无法相信他是一个将亲生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父亲。

“皇上,你很喜欢昭王殿下吗?”

姜君强装镇定,开口问道。

面前这个看似年迈的老人,就算她用尽聪明机智,也无法应对,太冷酷,也太冷静了。

听到这个问题,老皇帝的眼睛发出光芒,嘴边露出了苦笑。

“是的,因为朕喜欢他的母亲,朕喜欢他的母亲,远胜过这江山社稷。

但正是朕的这份深切爱意,害她无辜枉死,是朕没有能保护好她。

在她离开之前,朕也是一个意气风发自信自傲的少年皇帝,自打瑾戈的母亲死后,朕开始变得有心机有城府,变得沉默寡言。

她临死前嘱咐我要保护好瑾戈,故瑾戈是朕除了江山之外,唯一想保护的珍宝,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戈,是兵器,以此为名,是希望他成为最锋利的兵器,保护好自己。”

老皇帝言语虽平静,却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遗憾。

姜君听罢,虽然脸上佯装平静,但心里风起云涌,难以平静。

丧心病狂!竟然为了磨炼心爱的儿子,任由皇子尔虞我诈,搅得朝局动荡,民不聊生,国力衰微!

更何况刘瑾贤德行再不不佳,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不定刘瑾贤如今的暴戾,也有他的功劳。

老皇帝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将无尽的沧桑感付之云淡风轻。

“你肯定认为朕是一个很荒唐的皇帝,朕确实很荒唐,我不是一个好皇帝,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朕本可以好好治国,但朕选择了加入这乱世,好让朕最心爱的儿子,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平复这乱世,成为了不起的君主,最重要的是不管风雨多么猛烈,他都能活下去。”

姜君不知该什么,她默默沏了一杯热茶,递给老皇帝。

心里的千头万绪打成了结,令她剪不断理还乱。

老皇帝痛失所爱,成了变态?大概是这么个故事。

他本可以选择其他更好的方法去培养刘瑾戈,却偏偏要为他制造出漩涡,然后将他丢入其郑

害得刘瑾贤失去了自己的人生,落得幻梦一场。

害得大岳朝纲纷乱,百官拉帮结派,民不聊生。

更害得大岳要同时面对来自南楚,北戎,大秦等多国的战事。

倘若刘瑾戈知道这些年发生的这一切的真相,又该如何自处呢?

他兴许巴不得自己幼年就丧命在奸人手中,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诸多灾祸。

但是事已至此,不得不发了。

“所以您故意装病,将太子之位传给宣王殿下也是故意的?”

姜君问道,倘若果真如她猜测的这般,那她自己无意中也成为了老皇帝纵横棋局中的一颗棋子,准确来,是棋子的棋子。

淑贵妃和刘瑾贤想方设法将她的价值利用到最大化,却没想到他们也不过是棋子,且是最新置于棋盘上的棋子。

“不,朕之所以装病,是因为淑贵妃与瑾贤母子对我下毒,而太子之位,不过是瑾贤自封的,朕干脆先发制人,将计就计,好为瑾戈铺平道路。”

老皇帝眼中冒出精光,高贵与高傲在此刻尽数散发出来。

仿佛他坐在床榻上,就能览遍大岳辽阔江土,看透人心诡诈多变,算尽世间机关阴谋。

如果将这份心志用在整顿前朝后宫,以及培育儿女上,何愁刘瑾戈不能成为一个优秀儿郎,刘瑾贤也不至于成为叛逆之人。

可惜为时已晚,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姜君也只敢在心里感叹一番。

眼前之人,偏执到近乎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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