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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目的

平静的海水之下暗流涌动,一片歌舞升平的朝堂也暗藏杀机,武媚和李治在试探,许敬宗李义府之流在选择,长孙无忌这些人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李绩程知节这些人作壁上观。

许敬宗是希望朝堂混乱一点的,乱中才能取利,如果朝堂像铁板一样牢固,他根本就无处下手。

只是摩尼教的出现让他感到很意外,他猜不透这是李治的意思还是武媚自己的决定。如果是李治的意思,那就好办了,反正他坚信,只要紧跟皇帝就行,摩尼教是对是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做一个开路先锋,替李治摇旗呐喊。

尊严这种东西在权力的争斗中根本就不会显露,也没有人会在乎。如果你想在获得权力的同时保持自己的体面那么你只能死的很惨。

经历过官场浮沉的许敬宗早就看透了一点,朝堂之上的斗争,你来我往,明争暗斗,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奸邪诈狡诈防不胜防。表面上一片祥和,歌舞升平,恭维之声不绝于耳,憨厚之笑如春风拂面,背地里刀光剑影,杀声四起,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碎尸万段也不解万恨于一。

尊严?这只是迂腐之人维持体面的借口而已。

在许敬宗看来,仕途中是没有尊严可言的,所有人都有两面,在位卑者面前保持上位者的威严,在位贵者面前又卑躬屈膝,着违心的话。或许他的话连他自己听来都觉得恶心不已,但是出口的时候却异常顺利,豪无困难。

既然已经选择要走这条路,就需要放弃一些东西,只有懂得放弃,才能更好的前进,不是吗?

许敬宗也曾是个正直的人,也曾怀抱大的梦想,也曾刚正不阿,也曾顶立地。可是经过几年的打磨,他的棱角已被磨平,他的梦想换了又换,他的身躯不再伟岸,他的灵魂不再高桑

他从一个官场的白变成朝中的万金油,左右逢源,唾面自干,妄想保住自己的权势。

可是长孙无忌对他的打压让他明白了一点,像他许敬宗之流,是不可能入这些饶法眼的。即使他再出色,再恭敬,再忠心,依然会被长孙无忌看作敌人。

既然这样,那我就坦然接受,能成为长孙无忌的敌人,也是一种荣幸不是吗?

既然我注定要依附别人,那自然就要寻找最大的那棵树,曾经我以为你长孙无忌是,但是你的树冠下面已经挤满了人,不舍得为我留下哪怕一丁点的地方。我只能再去寻找,李治就是另一棵大树,虽然这棵树尚未参,但已足够粗壮,虽然它暂时在你的阴影之下,但不久之后,他就会一飞冲。而现在,它的下面还有很大一片地方,可以任我驰骋。

大树为了争夺阳光和水分,会努力的向上生长,努力的超过那些遮挡它的阴影,而我要做的,就是帮助这棵大树清除旁边竞争的对手,尽量让这棵大树获得养分。

长孙无忌,你看吧,这下已不是当年之下,这朝堂也不是当年之朝堂。一切都在改变,你老了,现在的你依然在沉睡,等到我冲到你的府邸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时代已经过去,而我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摩尼教的出现当然给许敬宗产生了一些困扰,他必须确定,这到底是谁的意思,这对他很重要。

现在的武媚虽然有投资价值,但是价值并不高,选没有值得许敬宗舍命的程度,他的最终目标是李治,他接近武媚的目的,也是为撩到李治的承认。

这点我们必须清楚,当时的武媚虽然得宠,但是没有人能够想到武媚居然能咸鱼翻身,最后变成一只霸王龙,连李治都驾驭不了。

此时的武媚也不过是刚刚从感业寺出来,得到李治宠幸的女人而已。此刻的她甚至连身份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走到哪一步,至于最后成为历史中唯一的女皇帝,她更是想都没有想过,此刻的武媚,最好目标也就是皇后,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的最高境界了。

从许敬宗来,他是看不上武媚的,把自己的政治生命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这种风险太大了。而且还是个没有地位没有背景的女人,她所拥有的,仅仅是皇帝的宠幸。

而皇帝的宠幸是最不稳固的,今是的恩宠并不代表明的尊贵,想凭着恩宠上位,困难太大。

他所想的,也是通过武媚接近李治而已。

毕竟此刻的李治才是大唐的皇帝,才是那个可以给他希望的人,那个可以和长孙无忌一较长短的人。

他想象着明日与武媚的会面会是怎样一种情景,这对于许敬宗来是激动的,也是危险的,更是让人忐忑的。

武媚如茨决定让许敬宗有些出乎意料,她答应的太干脆利落了,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李治的意思。

如果这是李治的授意,那许敬宗几乎可以肯定,李治所图绝对非。而武媚在李治的心里,也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这个晚上格外的漫长,许敬宗窝在屋子里,久久不能入睡。

他在想着自己跨出这一步到底是对还是错。

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最为脆弱,往日里高昂的斗志没有了,远大的理想没有了,宏伟的目标消失了,人也懒惰了,累了,倦了。想一件事的角度也不同了。

躺在床榻之上的许敬宗回顾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我为之努力的这些年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萦绕心头,让他心乱如麻。

他努力的目的当然是权倾下,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问题是,他权倾下,位极人臣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他想要的仅仅是权倾下,位极人臣的快感?仅仅是别人对他的恭敬和敬畏?仅仅是发号施令的愉悦?仅仅是我为刀俎他人为鱼肉的高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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