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舌战蔡瑁
“哈哈哈……”
大厅当中，刘表帐下文官武将俱都露出深思神情，唯独虞翻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哼……”蔡瑁目光阴沉，冷哼一声道，“怎么，莫非被本将说中了？因何做出这等色厉内荏，虚张声势之举。”
虞翻心中一叹，不过却立刻朝着有些怒意的蔡瑁拱手答道：“看来蔡将军对江东的局势，并不明了啊。”
蔡瑁脸色为之一羞，最近一段时间，他刚刚押送大批量军资前往雒阳敬献给献帝，返回襄阳城未久，加之消息不通，的确是没怎么去了解孙策在江东的动向。
说出先前这番话，也只是按照自己印象中对孙策、王朗的了解，妄加揣测而已。
见他这幅样子，虞翻心中已知道了一个大概，再度躬身对着刘表等人行了一礼，这才缓缓说道：“好教诸位得知，孙策固然还是诸位大人所知的那个孙策，可我会稽，却不是诸位大人脑海中那个会稽。”
“数月前，孙策携击败刘繇刺史之威，率万军南下江东，大有不可挡之势。”
“然而孙策亲率大军，却在我会稽都尉黄轩手下接连惨败，如今据守吴郡，不敢轻言攻打会稽，这才止住了席卷江东的步伐。可以说，若无我会稽阻挡，孙策早已尽收江东数郡……蔡将军，你岂能说我会稽挡不住孙策军两月？”
“有这样的事？”
蔡瑁吃了一惊。
包括另外还有几人，脸上都露出异色。
孙策一夜下吴郡，他们是知道的，因为吴郡现在正是被孙策占据着，但孙策接连在会稽什么都尉手下吃了败仗，却没太多人知晓。
毕竟现阶段交通不便，信息传递缓慢，一般人看到的只有结果，中间的过程未免都被忽略了。
“当然。”
虞翻昂然道，眼中露出一丝傲气。
“孙策败刘繇于丹徒，气势鼎盛，初下江东时率兵围困吴郡，可却受了严白虎的挑拨，言道只需攻克会稽，吴郡自降。于是孙策自领精兵数千，连夜带程普、黄盖等将袭击会稽，却在固陵中了黄轩都尉之计中伏，战损千余人……”
“他连夜败回富春县，之后才在张昭献计之下，趁着严白虎大意夺取了吴郡城池。可以说，孙策能一夜下吴郡，那是借了我会稽的光……”
虞翻的声音逐渐响亮，中气十足，在大殿中久久不息。
瞧他这幅样子，大殿中的多数人也都明白虞翻所说的并非假话，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自傲了。
“此乃孙策一败！”
见蔡瑁等少数人将信将疑，虞翻看向蔡瑁，沉声喝道：“事后周郎进吴郡，孙策军士气大涨，他扬言大宴三日犒赏三军，我会稽都尉黄轩得知之后，率轻骑突袭吴郡，却不料中了周郎诡计，黄都尉并一干会稽勇将，陷身包围。”
听到这里，蔡瑁嗤的一笑，道：“莫非这就是你所谓的二败？”
虞翻拱手道：“蔡将军何必心急，听仲翔我慢慢说下去。”
“周郎之计，实则早已在黄轩都尉妙算当中，中伏一事，也是为了让孙策放松警惕……在黄轩都尉带领之下，会稽军马突出重围，反包围追杀前来的孙策，若非有着昔日的会稽叛逆焦纵之子焦莽增援，孙策……哼，早已成为我会稽阶下之囚。”
“轰隆……”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纵然刘表、蒯良等人，眼中都露出不信神情。
要说打败孙策或有可能，可要说就这样就擒下孙策，虞翻这牛比吹得也过头了一些吧。
“怎么？诸位不信？”
“我身后这位甘将军，就是参与过前后两战的会稽猛将，诸位若有疑惑，大可当场一问。”虞翻伸手一指身后甘宁。
蔡瑁再度第一个跳了出来，见甘宁双唇惨白，脸色有些难看的样子，还以为他是被荆州上官的官威给吓破了胆，脸上顿时带起一丝不屑。
“方才你家大人说的，可有其事？”
“你在前后两战中，可有曾出力？跟孙策手下那位将领交过手？胜负如何？”
“你可莫要欺我，虞翻大人身为来使，又是文臣，说点大话我等也不会如何，可你区区武职若是说话不尽不实，莫怪本将军给你按一个不敬的罪名。”
蔡瑁嘴角轻轻一勾，神色间带着玩味，冷声对着甘宁喝道。
“虞翻大人所说，句句属实，至于我跟孙策手下那位将领交过手？黄盖、程普……纵然孙策本人，在下都战过几合。”
甘宁身躯一挺，不卑不亢说道。
“就凭你？能在孙策枪下活命？这一点我却不信……”蔡瑁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面前这汉子固然壮实，却面无血色，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此人当着自己还有荆州牧的面，居然说自己战过黄盖、程普，甚至亲自战过孙策？
怎么可能。
蔡瑁知道这几人都是孙策帐下勇将，昔年孙坚未死之际，他亲自跟黄盖教过手，结果，被黄盖一鞭抽得吐血而败，若不是坚甲护心镜挡了这一铁鞭，说不定打死都有可能。
难道这个病恹恹家伙，比自己还要强悍？
“好教蔡将军得知，甘将军在护我前来荆州途中，进入江夏前，遭逢韩当率五百死士袭击，正是有甘将军刺伤韩当，以五十人拦截住十倍于己之敌，才让下官安然来到了襄阳城……”虞翻几句话，顿时让蔡瑁等人一个个惊得瞪圆了眼珠子。
韩当以十倍之兵，败在这人手下？
韩当是谁？
孙策手下大将，当日攻打吴郡，奋勇凶悍，受封先登校尉，这样一员勇将，带着五百人，却没有能拦截揍稽的五十人，反而连韩当自身都被刺伤？
开玩笑吧！
“将军如若不信，请看……”
虞翻转身对着甘宁躬身一鞠，随后慢慢除下甘宁衣衫，顿时，甘宁身上，露出了大大小小数十处的创口。
其中大一点的伤处，自然被绷带包扎妥当，可一些小伤，甘宁浑然不当一回事，就任由它如就如干涸裂开的土地一般，翻开着口子。
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使得殿内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可名状。
见了这一幕，还有谁敢指责虞翻甘宁说话不尽不实，如此勇猛之士，世所罕见，至少荆州这边是找不出几位的。
想到这一点，蔡瑁等人不由自主低下头颅，黯然不语起来。
“果然是猛勇之士……”
“会稽有甘壮士这等猛士相助，挡下孙策一统江东步伐，的确有几分机会。来人，赐座，赏酒。”高坐的刘表站起身，对着甘宁遥遥一鞠。
武勇无双之士，又有谁敢不敬佩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