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离不开的南地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南地郡守杨大人唯一的孤女带着账本告了御状。皇上震怒,满朝皆惊。

就此,拉开了南州官府黑暗的序幕。

而那位告了御状的孤女,一跃成为皇上的妃子,直至走上了贵妃之路,连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那位孤女,是白应玖的一个熟人。

黎晴。

前世,白应玖真的以为黎晴是那位杨大人的孤女,如今想来,应该不是这样。

她不知道前世韩霄在其中占了多大的作用,可今世,韩霄明显在其中占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韩霄以为白应玖不懂这些,还耐心解释:

“南州一向富硕,虽有水患肆意,朝廷每年为了赈灾都拨了大批款项。可是,这些款项并没有全数用于灾民之手,而是自上而下贪墨。这些年,皇上也想彻查此事,可来一个死一个,还有被同化,被利用的。这次派我来,明面上是放粮,实际上是彻查此案。”

南州好似成了一块魔地,凡是来查贪墨案的,无一都没得好下场。

皇上身边能用的人已经不多,若真让南州将“魔地”的名声做事,还有谁会为皇上卖命?

韩霄临危受命,正是因为他知道此事有多么不易,才愿意前来。

他需要功名,需要一个足以支撑起门楣的身份。

武将之路走不通,便只能做文官。

可文官的晋升并不容易,他需要有一个快速晋升的通道。

而此案,便是他的通道。

“查到了吗?”白应玖知道此事不易,她更担忧韩霄安危。

“查到了。”

韩霄刚开始还可以暗中调查,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的身份已被揭露。

“可惜,最后的证人,生死不知。”

他也是为了救出证人,才动用了内力。可哪怕如此,那证人也不知所踪。

白应玖默默叹息,上辈子,除了黎晴,从来就没有什么证人。这辈子,想来那证人也是凶多吉少。

有证据,没有证人,这一环终究是少了一步。

或许还要同前世一般,让黎晴扮作杨大人的孤女。

那黎晴要入宫吗?要成为宫妃吗?

白应玖闭上眼睛,将这些思绪抛开。她不是黎晴,也无法替黎晴作出选择。

人这辈子,能走的路有很多,但踏错一步,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谁也不能替你做主,谁也做不得你的主。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选择,自己受。

“我们现在离不开这里,只能躲一时是一时。要想法子离开这里才行,离开了才有转圜的余地。”

韩霄道出实情,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走不掉。

昨日显露了身份,如今南州上下都知道他奉命前来调查贪墨案。所有人都在找他,哪怕他是奉命而来,哪怕他是韩相爷的儿子,他们也要他的命。

毕竟,凡是来调查贪墨案的人绝无善终,韩霄也不能幸免。

“南州节度使,是王太师门生。”韩霄看了白应玖一眼,道出了黎川刚才举动的用意。

节度使是南州最高官员,没有他发话,底下人不敢这么肆无忌惮。而地方官都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此事,王家洗不清。

白应玖很快想通了这点,“你怀疑此事与太子有所牵扯?”

王太师是太子的外公,两人既是君臣,又是亲属,要从容牵扯很是简单。

韩霄纠正她的话:

“不是怀疑,是事实。”

南州有一部分银子进了王家的口袋,而王家与太子的关系那般亲密,太子就算不知道,也要知道。

许多时候,人们看的不是真相,而是想要的真相。

“可王肃不知情。”白应玖对王肃总有一份不忍,想到临走前他依依不舍的模样,更觉心疼。

他是被她推到太子这个位置上的,可她绝不能做那过河拆桥的小人,哪怕此事与太子有关,哪怕要定太子的罪,也不能让王肃受委屈。

“梁颂知情。”

韩霄很不满白应玖为王肃说话的态度,王肃可怜?

他难道不可怜吗?

白应玖未曾觉察韩霄的幽怨,还在想着此事的不对之处。

“你是说,梁颂送我来此,目的不纯?”

可,可……

可什么呢?

白应玖下意识就要为王肃反驳,而后才意识到,就算梁颂得知此事,王肃也不一定知晓。

以太子与王太师的亲密关系,梁颂会听命于王太师简直太正常不过。

可是……可是若梁颂来此的目的与贪墨案有关,无论如何,身为太子的王肃也该知晓吧。

可是,王肃竟连一个字也没提及。

白应玖的心变得复杂,还不等多想,便听韩霄道:

“我的身份刚刚暴露,以两地的距离来看,长安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梁颂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

韩霄对不满白应玖对王肃的看重,但也不会胡乱冤枉人。

梁颂应当只是奉太子之命护送白应玖来此,但此事太巧了。

他前脚身份暴露,后脚梁颂就来了。

作为太子的人,梁颂与南州的关系极好。

而且,梁颂身手了得。若是追捕中有梁颂的加入,他们逃跑的可能性又要小一些。

白应玖也想到王肃会派梁颂护送的原因,梁颂武艺高强,若他们真要韩霄死,哪怕是梁颂也不会手下留情。

白应玖不禁埋怨自己,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来寻韩霄。若是她不来,梁颂也不会来。韩霄一定会想到办法离开。

可是退一步说,如果她不来,韩霄的媚毒无解。

想到这里,她对自己的埋怨也少了一些。

“我是坐船来的。”白应玖忽然想到了逃离的办法,既然普通的办法已经被限制,那么他们可以做战船啊!

战船隶属于武陵郡,虽同为南州之境,可武陵郡说算的人是武陵侯,而驻守武陵的士兵也与南州无关。

“我离开的时候,武陵侯还不知道我的身世,是苏演让我登的船。”

提及此事,白应玖对苏演感念万千。

如果不是苏演的认同,她做战船快速来到此事,韩霄还要受罪。甚至还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想到他身上的媚毒,一股无力感涌上白应玖心头。

Back to Top